严肆是在去年十二月收购的云想。
    云想这个公司名称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 从公司名字上面也能一窥老板才情。
    然而才情是一回事,做生意的脑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云想前期投入了大量资金到彩妆与护肤品研发团队上,等到真正投放生产销售时,却因为一个又一个奇葩的错误决策, 导致云想公司濒临破产。
    就在老板走投无路之际, 严肆找到了准备跳楼自杀的他,入股成为云想第一大股东, 并砸钱重新更换包装, 安排营销。
    云想的产品本来就不弱, 资金入场后稍加调整,整个公司起死回生只用了不到四个月, 到六月初已经开始盈利。
    “到目前为止,云想公司已经盈利两千万,除去还需要再次投入生产的钱, 与需要和其他股东按股份分账的钱,严先生能够拿到的钱是八百万左右。”
    谢执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后面, 先看了一眼西装革履律师一直在张合的嘴巴,又低头看了看摊开在自己面前那张纸,最后抬起头, 看向窗外。
    窗外尽是高楼大厦,楼与楼之间挨得非常近, 促狭出一种挤逼的感觉,反光玻璃墙面上楼与楼无限叠加,有种荒诞的未来科技感。
    和谢执面前那张纸上面的数字一样荒诞——八百万, 后面零多到谢执有点头晕,非常强烈的不真实。
    “并且。”律师感觉到谢执在走神,加了一下重音,成功将谢执的灵魂拉了回来,“这只是严先生现在的盈利,按照公司现在的发展情况分析,到年底,严先生今年至少能够收入三千万。”
    律师笑容很温和,却也忍不住有一丝羡慕——云想彩妆在国内如日中天,只要未来保证质量,不断研发,能够赚的钱绝对不止一年三千万这么一点。
    有钱人赚钱就是会比一般人更从容,律师抬头看严肆,这位掌控着云想百分之七十八股权的男生就穿了件卫衣,也没听他说话,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温和,尽数落在谢执身上。
    而谢执,律师往严肆旁边看,发现刚刚被他扯回魂的谢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放空,腰挺得笔直,手拿着笔做记笔记状,实际却是低着头在纸上勾画了一个弯腰驼背的小人。
    然后又加一个小人,和勾腰驼背的卿卿我我。
    律师:“……”
    这位边画小人边放空的男生,今年才大一,马上就要成为这家如日中天的公司真正的持股人了,他才是真正值得羡慕的。
    律师这些念头都不过一闪而过,他保持着自己的专业性,表情淡定地从文件最下面找出一份合同,站起身来递到谢执面前。
    谢执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小人,忽然发现并不是课堂摸鱼,抬起头看了律师一眼,没掩饰住眼睛里的惊恐。
    谢执:“您……”
    “谢执先生,我现在给您的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律师坐下,说,“您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这家公司就给您了。”
    谢执:“……”
    律师真心实意地羡慕谢执,羡慕之余,也有点看八卦的心态——咳,执此一肆火遍全网,能够见证这份合同落成,和见证他们结婚……
    似乎没什么区别。
    律师激动地搓手手,看见谢执低头看了看文件抬头,又转过头看了看严肆,严肆笑着一点头后,谢执举起他刚才画小人那只笔,把文件猛地往旁边一推。
    “我不签。”
    “好的,那……啊?”
    律师本来准备回收合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谢执说了什么。
    不签?怎么可能不签?!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情,不签那不是傻子吗?
    难道……执此一肆,be了?
    律师收回了自己看八卦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看坐在一边的严肆。
    严肆盯着桌面上那份被推远的合同,若有所思了几秒,抬起头对律师道;“不好意思,请让我们单独呆几分钟。”
    “好的。”律师立刻很有职业素养地将所有东西打包,麻利地走出门外,并贴心地为两个人关上了门。
    严肆拿起一个遥控器,按动一下后,会议室的玻璃自动变成磨砂样,将两个人包裹其中,外人无法窥伺里面。
    “为什么不签字?”严肆站起来,走到谢执面前的桌上坐下。
    “你为这个公司花了多少钱?”谢执没回答严肆的问题,而是抬头仰视着他,“你现在还有钱吗?”
    谢执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好像被扎了一下。
    不用问,如果不是全部,那就是接近全部——谢执多少有点经济学常识,能分析严肆的积蓄和这个级别公司资产之间的等级,综合判断之后就知道。
    如果严肆没有靠家里,那这里就是他的倾尽所有。
    严肆也没想到谢执问他这个,心里像被热水滚过,一片柔和。
    严肆伸出手,放在谢执侧脸上,认真道:“有。”
    谢执明显不信。
    “真的有。”严肆说,“饭卡里还有一千块,保守估计,能和你吃三百顿冒菜。”
    ……严大明星落魄至此,谢小编剧简直哭笑不得。
    谢执笑了下,指尖压着那份合同,把它推更远。
    “所以我不签。”
    “不行。”
    谢执推合同的动作半道崩卒,严肆手臂向后,压着合同,不让谢执推。
    “要签。”严肆表情微微有些严肃,他把合同拿起来,递到谢执面前,“这是我给你的保证——有了它,你永远都不需要为了钱去写你不喜欢的剧本。”
    “你在我身边。”谢执不接合同,“我不需要其他保证。”
    严肆听到谢执这么说,忍不住又笑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对。我是保证。”严肆轻声道,“可是,万一呢?”
    “……什么万一?”
    “人有旦夕祸福,我主观上一定不会离开你,但是客观上……”
    但是客观上,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和可能性,他和谢执没有结婚,如果真的有意外,他不希望什么都没有留给谢执。
    谢执眼睛微微一闪,似乎是动摇了。
    严肆把合同往前递了递,谢执举起手,一把抓过严肆的合同。
    下一刻,谢执拿着合同,快步走向会议室角落的一台机器,直接将合同塞进机器中,几秒之后,碎成条状的文件被机器吐了出来。
    “没有万一。”
    谢执背对严肆,看着整个文件都变成细条被吐出,掉到最下面装废纸的纸箱里面,这才转过来。
    眼角微红,目光像藏了一把燃烧的火,紧盯着严肆:“你在我就在,我们之间,没有万一。”
    严肆本来也只是想哄小朋友开心,结果一朝用词不慎,小朋友差点哭给自己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除了赶紧去哄,严有钱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发誓自己起码活它个三百六十五岁,直到活成一只老王八,这才把小朋友哄好了,不过股权是转让不成了,只能律师费照给,带小朋友参观了一圈公司后,把银行卡副卡绑给他,让他随便花。
    谢执暂时没动钱,抓紧暑假先去支教,然后写了整个大二上期,把剧本打磨出来,请白翰墨温随心分别掌眼之后,在大二上的尾巴尖上,敲定了剧本。
    剧本名为《走进》,以零几年为背景,讲述一位师范毕业的老师被迫走入深山腹地,在那里生活变老的故事。
    剧本打磨好了,钱也基本到位了,接下来就是做预算,拉人组成剧组。
    这次的拍摄涉及到上千万的资金,当然不是找一下校内同学就可以解决的水平,不过李依依一直惦记着他们拍电影的事情,谢执还没有开始找,她就已经介绍过来了一个。
    “是我同院系的学姐。”李依依打电话时给谢执说,“在这行里面经手过四五个电影了,肯定没有问题。”
    李依依介绍过来的学姐对工资要价比较高,但也确实物超所值,一张算盘打得劈啪作响,预算弄得和理有据,还介绍谢执严肆几个人脉,先行拉去选好址的地方搭建场景去了。
    事情分两头说,谢执磨剧本的暑假,潘言当然也没有闲着——就算是借潘大导演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毫无经验地操持这么大一场电影拍摄。
    于是潘言哀嚎着抱了林久的大腿,整个暑假都在片场打杂学习,大二上期尽量把课凑了凑,留出周五和周末三天空余,打飞的来回,硬生生地跟完了一场拍摄。
    林久很欣赏这位后辈,大方地把自己的人脉给他,潘言东奔西跑,钱到位了,也就不算太困难地谈下来了一些和他风格融洽的灯光、摄影、录音等创作团队。
    严肆算是最不忙的那位,却也试镜去了一位大导的组内,在大导近乎严苛的打磨之下,几乎是掉了一层皮地换来了演技的再次提升。
    谢执剧本磨好后,严肆给宋玲打电话,从宋玲姐手上抠了一堆被影后称赞的圈内演员,哪怕是毫无台词的一位群演,也用的是横店卓有经验的横飘。
    一月初,主要场景堪景修缮基本完成,创作团队全员到位,在执行制作的安排之下,入住边陲小镇简陋的招待所。
    主演、导演和编剧向学校请好长假,入住招待所最高一层——大家一视同仁同吃同住,倒也不用给谁开什么特别好的条件住宿。
    一月十五日,严肆和谢执去灵隐寺请大师算过的开机日子到了,一大早,汪平季走飞机落地,作为剧组最后没有到位的两个演员匆匆赶往开机现场。
    十点整,二人抵达。
    一切都齐了。
    招待所有些简陋,又因为地处西南的关系,略为潮湿,谢执第一晚没有睡太好,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就醒了,随便啃了个面包,就往片场走去。
    谢执和严肆抵达片场时,刚好早上七点钟,但场地里面已经有许多的人在忙碌,抬桌子的,准备礼炮的,给桁架上面的布粘胶带的,各司其职,显出一种井井有条的忙碌。
    负责开机仪式布置的执行制片叫冯雪,此时她站在一位拿着红布的场工旁边,马尾高束,拿着个对讲机,正在指挥工人调整横幅;调整完后,她刚放下对讲准备和拿红布的场工说话,侧过头就看见谢执与严肆站在一边。
    “哟。”冯雪笑笑,示意场工等她一下,朝谢执那边道,“谢编小严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没。”
    “吃了。”谢执拉着严肆过来,笑着说,“你们吃早饭了吗?”
    “喏。”冯雪指了指远处推着小推车正在分发豆浆包子的后勤。
    谢执点头,拿起场工手中的红布抖开,问:“这个是拿去给摄像机该上的吗?”
    “对。”冯雪打量了一下谢执手中的红布,紧绷的表情松了一点,“这才像话嘛,刚才那张布乱七八糟的,成什么样子?”
    “冯姐……”场工由不得有点尴尬。
    “行了。”冯雪打断了他的话,“别冯姐了,赶紧过去把摄像机盖上吧,别耽误了等会儿开机仪式。”
    红布拿在谢执手中,场工看了谢执一眼,谢执笑笑,没把布还给他,反而将他手里其他的红布都尽数拿了过来。
    “我们去吧。”谢执对场工说,“你去忙别的。”
    场工看了一眼冯雪,冯雪刚准备说话,就又有人跑过来说猪头的事情,冯雪身兼数职,忙得脱不开身,便没客套,任由谢执严肆去了。
    谢执和严肆拿着红布逐一把摄像机盖好,清晨风有点大,盖好之后,红布被吹得飞起来——几次差一点就要吹掉,悬吊吊地垂在摄影机上,看上去很不安全。
    开机仪式的布如果在揭布之前掉了意头就不是很好,谢执和严肆刚好看到刚才那位拿红布的场工,又让他拿了点红丝带过来,准备稍微把红布捆一下。
    谢执把红丝带绕到摄像机上面,扎了活结,保证一会儿一扯就能将丝带拉下来,两个人逐次系了几台机子,系到最后一台时,谢执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金色的油性笔,抬头看了严肆一眼。
    “什么?”严肆不解。
    “我听说过一个说法。”谢执把刚才自己打好活结的丝带拉下来一点,拽在手中,解释,“开机仪式的时候,如果把自己的愿望写进红布里面,就能实现。”
    严肆:“……”
    严肆唇角略勾,有些无奈地看了谢大编剧一眼——谢大编剧从老君洞拜到一块红布,其实现愿望的参拜愈发简陋,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要变成到网络转发锦鲤图这个步骤了。
    “我也听说过一个说法。”严肆把谢执的笔拿过来,在指尖一转,勾腰凑到谢执耳畔,轻吹一口气,“某个人把心愿告诉我,我就能帮他实现。”
    谢执:“……”
    片场人声喧哗,人来人往,不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这个角落,看到严肆吹他的一幕。
    谢执耳朵泛红,退后一步,揉了揉耳朵,伸手想从严肆手中把笔拿过来:“这不一样。”
    严肆拽着笔不给他,问:“怎么不一样?”
    “反正……反正……”谢执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捏着笔的手稍加用力,“反正让我写一个吧……”
    严肆根本不信这些,就是逗谢执好玩,不由得低笑,问:“求我,我就让你写。”
    “……”谢执看了一眼刚刚从他们旁边走过,端着一盘贡果的场工,场工目不斜视,走出七八米后,谢执才轻声说,“求你……”
    严肆通体舒畅,手指瞬间松了劲儿。
    谢执拿到笔,却还没有写,把严肆盯着。
    严肆:“又怎么了?”
    “你转过去。”谢执认真道,“你不能看。”
    “……为什么?”
    “看了就不灵了。”
    不错,由老君洞“参拜降级”到开机红丝带的人规矩还挺多。
    严肆盯着谢执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整个人转过去,背对谢执。
    谢执看见严肆转过去,尤嫌不够,试了几次丝带的角度,这才躲在一边鬼鬼祟祟地写。
    严肆不遵守约定地转过头,偷偷看谢执写东西——此刻天际晨光乍泄,谢执站在一缕晨光中,低头写东西;他写了什么严肆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金笔一片反光,照亮谢执肃穆的眉眼。
    眉眼漂亮得严肆心猿意马。
    严肆跟谢执认识多年,又同桌过很久,对他的写字习惯了如指掌,非常从容地在谢执画句号的时候转过头,没被抓到现行。
    严肆才转过去几秒,就听谢执说:“好了。”
    “好了?”严肆转过头,刚准备找机会偷偷看一眼愿望,就听见遥遥的有个声音传过来。
    是潘言,潘言手提起码十个包子,冲两个人挥手:“兄弟们——来这么早——吃了没?”
    “吃过了。”谢执一边回答,一边往潘言那边走。
    严肆回头看了一眼摄影机,又看了看摄影机后面的桁架,把摄影机的位置记下来,这才往潘言那边走去。
    潘言和谢执碰面之后,执意给了谢执一个包子,然后自己才开始低头吃——包子皮薄馅大,流油出来沾了潘言一手,他就像没有感觉到那样,吃得满手油也不管。
    谢执看了一眼潘言流油的手,眼尖地发现他在发抖,没说破,只找严肆要了张餐巾纸给潘言。
    餐巾纸打破了潘言最后的假面,他忍不住把吃到一半的包子往袋子里面一扔,不走流程,直接哆嗦起来。
    “啊!”潘言长太息以掩涕兮,“我好紧张啊!!!!啊——我好紧张啊!!!”
    来往的场工侧目,感觉潘言不是在哀嚎,倒像是在唱美声。
    “紧张什么啊。”严肆笑了笑,随口安慰道,“今天媒体都没来几个。”
    “这和媒体有什么关系吗???”潘言脸色惨白,“兄弟们,我有个问题。”
    谢执:“你问?”
    潘言:“我现在不当导演了还来得及吗???你们换个导演还来得及吗??”
    谢执略挑了挑眉,向严肆看了一眼,严肆点了点头,谢执直接过去,把潘言手中的包子抢过来,勾在手里一荡,就在这一荡之中,严肆上前压住了潘言的肩膀,把他往等会儿导演要站的主位推过去。
    “真的!!!考虑一下,兄弟!!”潘言被严肆压着,仍在负隅顽抗,“我有个师兄,很牛逼,正好他最近没有接任何剧……啊呜呜呜呜。”
    潘言的顽抗被谢执拿了个包子直接塞住,两个人都不想听他哀嚎,就站在开机仪式的红毯上塞他包子,直到三辆大巴车开到片场,扛着□□短炮的记者在纪泽阳的带领下鱼贯而出。
    “呜呜呜呜啊啊啊——”被包子塞着的潘大导演手舞足蹈,眼睛圆睁,难以置信地指着远处黑压压的记者。
    谢执拿个塑料袋把手隔着,将塞他嘴里的包子取出来,扔进口袋。
    潘言终于自由了,难以置信:“说好的媒体没有几个呢?????”
    “我是听说的没有几个。”严肆笑笑,“可能泽阳哥的人脉吧。”
    潘言深深吸了口气,差点没有直接昏过去。
    不过,潘大导演晕过去或者不晕过去,箭在弦上,也不能不发了。
    上午十点,微露阳光的天空阴了下去,一阵风起,吹起片场铺桌的红布;铺上了红布的桌子正中摆了一只猪头,前方是一只香坛,两侧摆了贡果,再往外则是两只大红烛,代表了最高规格的祈福。
    潘言已经换了套衣服,马甲和棒球帽,要多导演有多导演,拿着个大喇叭走到人群最前面,对着所有媒体一拱手。
    媒体从未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地按快门,快门按完才是一阵哄笑。
    “好了别笑了。”潘言脸都红了,害怕却几乎消失了,转向侧对记者,面对自己的主创团队,“各位啊,总之我们今天就开机了,我们是一个年轻的团队,年轻就代表着无限可能性,这几个月,我们同舟共济,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严肆捧场道,“导演最辛苦!”
    现场又是一阵哈哈哈,潘言脸更红了,还举着他的大喇叭:“总之,我宣布!开机!点香!”
    潘言说完这句话后,将喇叭递给助理,另外一位助理走过来,递了香火给潘言。
    潘言在红烛上点燃香火,谢执跟在他身后,刚刚并拢三炷香凑到红烛上面点,就感觉自己身边走过来了一个人。
    严肆也并拢三炷香,递到红烛火焰上,香火的头和谢执的顶着,抬起眼睛,冲谢执微微眨了一下眼。
    谢执笑着低下头,发丝和严肆的抵着,直到香火燃起,两个人才直起腰,晃了晃香火,把明火晃灭。
    香火头冒出一缕青烟,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谢执和严肆并肩走到香炉面前,闭上眼睛,冲香炉鞠躬。
    有着敏锐嗅觉的媒体差点疯了,瞬间所有的相机举起来,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顿拍——同志们,这是开机吗???
    这不是。
    这是结婚现场。
    还是中式的!!!
    一片快门狂响之中,谢执和严肆倒是很宁静,严肆拜了三拜,闭上眼睛,轻声道:“保佑我们,一切顺利。”
    霎时,平地略起了风,天际一片云被吹开,露出太阳的一角,金色的阳光落下,而刚才谢执捆上的丝带飘飞起来,飞在阳光之中,露出谢执书写的那行字。
    谢执闭上眼睛,三拜祈愿:“保佑我。”
    “让严肆拿到他人生中第一个电影类大奖。”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我探索的道路就是买一个有成熟生产线和研发团队,但是濒临破产的公司把它救活。
    今天的更新时间有点特殊。
    别人都想从你这里要钱,只有lp担心你没钱花
    小严公司没送成,只能想点别的招搞事情了嘿嘿。
    其实大家可能也感受到了,不过这篇文要完结了-3-感谢在2020-04-03 15:07:59~2020-04-04 23:3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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