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卧室那盏铃兰花造型的香薰融烛灯是阮凝用“砍一刀”软件花了一分钱淘来的。
    她突发奇想弄这个还是因为项目组的成员误发了一条链接在工作群里。
    阮凝本来是顺手帮她助力的,但是这东西像是有瘾似的,她也忍不住开始转发,拜托朋友帮自己砍一刀。
    但大家都说这是假的,早就被骗得拿不动刀了。
    阮凝抱着手机坐在床头好惆怅,差一点点就可以一分钱买到它了诶。
    沈念丞洗完澡回卧室休息的时候,看见阮凝的委屈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阮凝这才想起她还没邀请沈念丞给她助力呢,她干脆拿来沈念丞的手机自己操作。
    他的手机依旧没有设密码,阮凝边弄边问:“你就不怕有什么秘密被我发现?”
    沈念丞没搭话,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叫她别费劲弄了,一个夜灯而已,她想要的话,买不就是了?
    阮凝摇头,她今天跟这个软件杠上了,非得一分钱买到它不可。
    过了会儿,阮凝摇摇沈念丞的胳膊,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沈念丞说:“叫你下属帮我弄弄呗?”
    沈念丞刚要答应,转念一想,阮凝怎么不号召她工作室那群人呢。
    阮凝说:“我现在好歹也被人叫一声‘阮所’,怎么能干这么丢面子的事呢。”
    呵。
    沈念丞冷嗤一声:“所以你就让我做这种丢面子的事?”
    “行不行嘛?”阮凝摇着他的胳膊撒娇,一边还眨巴眨巴眼。
    沈念丞拿她没办法,无奈地朝她沉沉点头,随后又抽走她的手机,说求人办事得拿出诚意。
    阮凝装傻充楞地说:“那我给老公捏捏肩。”
    沈念丞翻身将人推倒,钳住她的双手,说只是捏肩膀的话可太不划算了。
    ……
    第二天开晨会的时候,沈念丞面容冷峻地听大家的工作汇报。
    末了,下属们都在等他做下一步指示的时候,却听他轻咳一声,很严肃地问:“群里的链接点了没?”
    大家皆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打开手机去助力。
    散会后,大家纷纷聚到一起议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不会吧,咱们事务所运营得不是挺好的吗?”
    因为这件事,沈念丞在大家眼里的不食人烟火的形象彻底覆灭。
    怎么说也是一个事务所的领头人,竟然在开会的时候让员工帮老婆“砍一刀”,就连程渠都不敢相信这会是沈念丞能做出来的事。
    但沈念丞却满不在乎,反正阮凝开心才是第一位。
    -
    此刻,暖洋洋的光线铺洒在床头,阮凝靠在沈念丞的臂弯里,憧憬着他们以后有了宝宝的生活。
    除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外,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搂着,夜话整晚,特别温馨。
    沈念丞拨弄着她的手指,听见她问:“你想要女儿还是要儿子?”
    “我都想要。”
    阮凝失笑,他倒是会端水,反正怀胎十月、受尽折磨的人又不是他。
    她委屈道:“生孩子很疼的。”
    “那就不生。”
    “……”
    阮凝虽然挺怕疼,但对当妈妈这件事情又很期待,她说:“我想要个男孩儿。”
    “嗯,那就生个儿子跟我一起宠你。”
    沈念丞答应得很干脆,好像他真能办到似的。
    她接着说:“可是别人都说男孩儿长得像妈妈诶。”
    “像你多好,安安静静的,不会闯祸。”
    安安静静的不会闯祸,也能是优点嘛?
    阮凝猜他就是嫌养孩子麻烦,她捏着拳,柔柔地往他胸口上砸,而后又被沈念丞握住。
    “像我的话,他长得估计会很秀气,”阮凝还是希望儿子长得像沈念丞一点,“像你的话,肯定又酷又帅,要是智商遗传你的话那就更好了。”
    沈念丞被她这席话弄得兴致高昂,他刚想问阮凝,你那么迷恋我吗?
    结果,话还未说出口,阮凝就很多余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性格不能像你,要是像你那就真完蛋了。”
    “……”沈念丞哑口无言。
    他性格真那么差?他现在不是改了挺多嘛?
    “以后我一定得好好培养他的情商,不然到时候找老婆都成问题……”
    阮凝还在继续往下说,但沈念丞却开始不安分了,他伸手探入阮凝的衣领,动作又缓又柔。
    他说,哪儿你有想得那么严重?我那么不好,现在不是也有人傻乎乎地非要给我生孩子吗?
    沈念丞一下把话题绕回两人身上,阮凝的万千思绪也瞬间收回。
    听沈念丞话里都是得意和骄傲,她故意气他:“我当初就是被你的皮囊给骗了。”
    沈念丞的手一路向下,他懒得跟她计较,全当她是在夸他了。
    阮凝一下握住他肆意作乱的手,很认真地问:“那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喜欢上你?”沈念丞说出这四个字后,玩味儿地笑了笑。
    阮凝哪儿知道他现在那么下流,跟他说什么他都能想歪,仍旧一本正经道:“对啊,你之前分明那么不在乎我,怎么后来就爱我爱的不得了?”
    沈念丞神色一滞,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开始,他只是不习惯家里空荡荡的感觉,后来他发现其实空荡荡的地方不止是家里,还有他的心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和阮凝离婚的那段日子。
    那天程渠拉着他去喝酒,中途一个女人走进来坐到他身边,帮他倒酒,跟他撒娇。
    他当时起身便要走,是程渠拉他坐下来,说:“这个妹妹是正经人,没在圈子里混过,你放心玩。”
    沈念丞也是在那晚,第一次和程渠提出绝交。
    程渠当时被沈念丞的反应吓得不轻,他不懂这事儿为什么能有那么严重。
    他很无奈地说:“哥们儿我这不是看你憋得太辛苦了吗?再说了,这个妹妹不就是你喜欢的那种温柔端庄的类型嘛,你跟人试试呗,人也特喜欢你……”
    程渠后头还说了什么废话,沈念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两人为此还掰了一段时间。
    后来,程渠看到沈念丞非在阮凝身上死磕时,他才终于明白,沈念丞喜欢的压根不是什么温柔啊、贤淑啊的类型,他喜欢的就是阮凝本身。
    不然沈念丞早该被阮凝那一巴掌打醒了。
    所以现在,沈念丞听见阮凝这样问他,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从前他满足于阮凝的乖巧懂事和孝顺。
    现在呢?这个女人动不动就跟他闹脾气,动不动就往他身上乱咬乱掐。
    端庄吗?温柔吗?
    想到这儿,他忽然发笑,他见过阮凝所有可爱的、不太可爱的样子,也因此更加明白,无论阮凝是否美得艳丽无双,他都会被她吸引,找不到任何理由。
    最后,沈念丞没有她的问题,只说:“当初是我傻,等你走了才知道你有多好,但我后来不也吃了那么多苦头吗?”
    阮凝哪儿都好,就是太心软了,沈念丞一卖惨,她就没办法了。
    于是,沈念丞最后不仅免遭批斗,甚至还得偿所愿地又痛快了一晚。
    他伏在阮凝耳边说:“我吃了那么多苦,那你现在是不是该让我吃点甜的?”
    阮凝被他弄得糊里糊涂,以为他说的“甜”可以用一个吻就打发,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想埋头给她做那种事……
    她揪紧床单,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奇妙又复杂的滋味,又在这种别样的感受下战栗、颤抖。
    这种情况下,她哪有功夫去好奇沈念丞究竟是怎么爱上她的,她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末了,沈念丞还要伏在她身上索吻。
    阮凝有些抗拒地推开他,怎么都不给他亲。
    她这是嫌弃他还是嫌弃自己?
    沈念丞越这么想,笑容就越浮浪,他在她耳边使坏道:“你尝尝啊,真是甜的。”
    阮凝侧头看见地毯上被裹成一团的床单,都要羞死了。
    甜不甜的……阮凝不知道,反正她后来又被沈念丞哄着骗着尝到了其他的味道。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沈念丞之前究竟是怎么把他这些下流捂得密不透风的,她竟然现在才知道他是个那么恶劣的人。
    为了备孕,阮凝有意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她悄悄跟陶雪梅说了自己和沈念丞一直备孕无果的消息后,陶雪梅还特意回老家搞了些偏方来给她吃。
    那些药又苦又涩,阮凝每次吃完,小脸都要皱好久。
    沈念丞在一旁看着很是心疼,他揽着阮凝,往她嘴里塞了颗奶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不生了吧。”
    阮凝摇头说:“我喜欢小孩子嘛。”
    沈念丞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折腾。
    结婚以后,阮凝经常幻想自己当妈妈的样子,但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幻想会破灭得那么快。
    那天,是夏栀最后一次产检。
    阮凝刚好休假,陪她做完检查后,贺沉刚好来医院接他们。
    后来,阮凝让夏栀先和贺沉回去,说自己最近有点不舒服,想再回医院挂个号看一看。
    夏栀说自己陪她一起,可阮凝始终不答应,说只是点小问题,非得赶她走。
    等夏栀和贺沉离开后,阮凝才去医院给自己做了哪方面的检查。
    阮凝有些焦虑地等待着结果,医生却皱眉问她:“之前有做过流产手术吗?滑过胎吗?”
    听到医生这么问后,阮凝有一瞬间的耳鸣。
    她反应了很久很久,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
    沈念丞从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家里只开了一盏暗灯。
    而阮凝脊背僵直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透着苍白。
    沈念丞被她这幅样子吓得一愣,忙去询问她怎么了。
    阮凝这时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问他:“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热。”
    她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走。
    沈念丞拽住她,面色陡然凌厉,非要她说清楚遇到了什么事。
    阮凝紧绷的情绪在这时终于松懈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得肩膀直打颤。
    沈念丞急坏了,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太凶把她给吓着了还是什么,只能把她摁在怀里,不断地哄。
    过了会儿,阮凝才跟他说出实情。
    她努力平复情绪,逼着自己跟他坦白,她声音沙哑:“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了,对不起……”
    说罢,她有些抗拒地推开沈念丞,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腿不停抽噎。
    沈念丞脑中有根弦彻底绷断,不是因为阮凝说她不能生孩子这件事,而是因为阮凝竟然会为了这件事跟他道歉,为了这件事那么责备自己。
    他重新把人搂回怀里,颤着声线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阮凝在他怀里使劲摇头,泪水瞬时浸湿他的前襟,沈念丞也忽然热了眼眶。
    他在心里怪自己之前总跟阮凝开生孩子的玩笑,让阮凝压力倍增。
    “不是你不能生,是我不想要,”他揉揉她的头发,一颗心揪成一团,想法儿宽慰她,“小孩儿多麻烦?咿咿呀呀的,想想都头疼。”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沈念丞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堆安慰她的话,可惜说出口的却还是那么无力。
    阮凝把眼睛都哭疼了,她情绪激动地全身颤抖,紧紧地搂着沈念丞说:“可是……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让你更幸福一点。”
    “傻子,”沈念丞眼眶一热,嗤笑一声后,话音低沉又醇厚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可是别人都能当爸爸……”
    “我还用得着羡慕别人?”沈念丞伸手帮她揩干眼泪,朝她笑道,“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羡慕我的,说我娶了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做老婆。”
    阮凝被他拙劣的谎言逗笑,夹着哭腔说:“你骗人。”
    “我骗小狗。”
    “沈念丞!”阮凝突然拔高音量恼他,一瞬间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沈念丞见她把眼睛都哭肿了,说不上有多心疼。
    那晚,阮凝快睡着时才告诉沈念丞自己不能怀孕的原因。
    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因为外力原因受到了损伤,这样的情况是很难受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人这小半年一直积极备孕都没有结果。
    阮凝本来不打算告诉沈念丞是什么外力原因导致她不能怀孕的,但沈念丞猜到了。
    他问:“是阮仕康害的对不对?”
    阮凝紧紧地阖上眼,认命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以为阮仕康带给她的噩梦早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那个人渣给她带来的伤害竟然会有那么严重。
    沈念丞捏紧拳头,突然很后悔那天晚上的那几刀没有捅在阮仕康身上。
    -
    那天之后,两人都没有再提过孩子的事情。
    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心无旁骛地享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阮凝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念丞这些日子在床笫这件事上变得温柔了许多。
    很多时候,他都像害怕把她碰碎一样,克制了不少。
    但无论是温柔还是霸道,阮凝都能从中获得欢愉,甚至因为沈念丞对她的关怀更加感到舒心。
    某些情况下,她会抵着沈念丞的额头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娇气,你不用那么心疼我的。”
    沈念丞忍得辛苦,咬了咬她的鼻尖,低声问她是不是想快点。
    慢慢的,阮凝觉得就这样陪着沈念丞变老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了。
    他的包容和谅解还有不容置疑的爱意,都让她变得越来越有底气,让她在这段感情甚至这场婚姻里更加游刃有余。
    ……
    七月初的时候,夏栀和贺沉收获了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阮凝和沈念丞也荣升干妈、干爹。
    夏栀生了个小男孩儿,家里的老人都说孩子跟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眉眼,像极了。
    阮凝看了一眼后来到夏栀身边,夏栀刚生产完,整个人都透着虚弱,她问:“真的跟贺沉很像吗?”
    阮凝其实看不出来,刚刚出生的小孩儿,五官都还没定型呢。
    但她还是朝夏栀点点头,说眼睛像爸爸,嘴巴像妈妈,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小帅哥。
    夏栀笑容甜蜜又欣慰,她拉着阮凝的手说:“你和沈念丞也抓紧啊,生个妹妹,我们两家定娃娃亲。”
    阮凝当时没有接话,反而是沈念丞说,一会儿干妈,一会儿亲家的像话吗?
    回去的路上,沈念丞明显察觉到阮凝的情绪开始低落。
    她目光愣愣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沈念丞突然开车掉头,阮凝这才回过神来问他那么突然地是要去哪里?
    沈念丞只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也是那晚,家里添了第一个新成员。
    此刻,阮凝看着趴在地毯上、呆头呆脑地吐着舌头的拉布拉多,颇头疼地说:“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沈念丞脱掉外套,去厨房给阮凝端了杯牛奶。
    他把杯子递给阮凝,说:“就叫小黄吧。”
    他话音刚落,狗狗就垂下了头,蔫蔫地叫了几声。
    阮凝顺了顺它的毛,跟沈念丞商量道:“不然叫它元宝吧,喜庆又吉利,一听就特别可爱。”
    阮凝才说完,狗狗突然就竖起耳朵,情绪激动地“汪”了几声。
    它那样子仿佛像能听懂人话似的,阮凝被它的反应弄得一喜,特别温柔地对着元宝说:“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吗?”
    “汪汪!”元宝叫了几声后,突然摇着尾巴开始转圈。
    家里一下就热闹了许多。
    沈念丞这时候也叫了声:“元宝。”
    原本还在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元宝在听到沈念丞的声音后突然停下了。
    随后,它朝着沈念丞的方位,又“汪汪”地叫了一声。
    “它真的好聪明啊!”阮凝一激动,说话都像是撒娇一样,特别欢欣。
    元宝终于玩累了,倒在地上,阮凝摸摸它的头,小声咕哝:“你爸爸真敷衍,叫他给你取个名字,他都不肯动脑筋。”
    “汪。”表示肯定。
    “还是妈妈疼你,以后只能跟妈妈最好,知道吗?”
    “汪汪!”双重肯定。
    被排挤的某人坐在沙发上宠溺地望着阮凝,她脸上盈满笑意和温柔,好像真的把这只拉布拉多当成了他们的孩子,听她嘴里煞有介事地念着“爸爸、妈妈”,沈念丞心里说不上来的舒坦。
    他心情愉悦,朝元宝说:“要有眼力见儿,爸爸在的时候,不能粘着妈妈。”
    这回等了好久,元宝都没出声回应。
    沈念丞登时有些不满,又沉着嗓质问:“元宝,听见没?”
    元宝还是不肯回应,又像刚才似地发出点蔫蔫的声音敷衍他。
    阮凝被元宝对待沈念丞的态度逗笑,而后起身去安慰沈念丞:“你还要跟狗狗计较啊?”
    关于“跟一只狗争宠”的这件事,沈念丞一开始是很不屑的,可后来他却身体力行地付诸实践。
    某个早晨。
    好不容易休假的两人在卧室里睡懒觉。
    阮凝早就醒了,反而是沈念丞一直摁着她不准她起床,要她陪自己再睡一会儿。
    他这段日子四处出差,昨晚后半夜才到家,眼下是得好好补个觉。
    但阮凝躺在他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是无聊得很,她一会儿摸摸他的喉结,一会儿摸摸他的胸肌。
    沈念丞被她弄得沉不下心,干脆也挠挠她的腰。
    阮凝尖叫着往被窝里躲,沈念丞这才知道原来她那么怕痒,于是来了兴致去把人抓回来。
    两人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卧室的门陡然被打开。
    元宝突然冲进来跳到他们的床上,“汪汪汪”的边跳边叫个没完,之后还要去叼沈念丞的衣领。
    沈念丞被它弄得烦不胜烦。
    阮凝这才出来拉架,让元宝乖乖地回地毯上趴好。
    她对沈念丞说:“它刚才肯定以为你在欺负我。”
    要是元宝刚才不冲进来,沈念丞说不准真的会好好欺负一下阮凝,否则不就浪费了这大好的周末早晨了吗?
    但现在,元宝就在这儿守着他们,叫它出去它也不听。
    沈念丞兴致顿时消了一大半。
    他颓废地倒回床上,突然有些后悔那晚头脑发热把阮凝带去宠物店,挑了这只捣蛋狗回来。
    沈念丞沉沉地哀叹一声后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可他刚侧过头就发现枕头上有好多狗毛。
    他无奈道:“这狗掉毛那么厉害吗?”
    才一会儿功夫,床上就都是它的毛。
    阮凝这会儿噤言不语了,她暗自跟元宝使眼色,示意元宝快出门去。
    但元宝没看懂她的眼色,沈念丞却看懂了。
    他往胸腔里压了口气,趁着声喊了遍阮凝的名字。
    阮凝心虚地抿抿唇,刚要掀被子赶元宝出去的时候,就被沈念丞厉声叫住,“你是不是让它陪你睡觉了?”
    “嗯,”阮凝装出一副委屈样,跟他撒娇,“你不在家嘛,再加上它也想陪我睡。”
    “我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打扫卫生的,今天没来得及嘛。”她接着解释。
    “阮凝!”
    沈念丞气急,咬牙切齿道:“你们母子俩的感情是真好啊。”
    他倒成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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