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坚定起来。

    就在沈默变得益发不自然的时刻,敲门声又响起,并在言采应答之前先一步开了。郑晓神采飞扬走进门来,对言采说:"陆杰今晚来看戏了,现在人在我房间坐著,约我们一起去吃饭。。。。。。呃,谢明朗,原来今晚你也来了。"

    他说得兴起,说了一半才留意到房间里远不止自己和言采两个人。谢明朗当年跟过郑晓几出戏,彼此年纪相仿,私下也有些来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谢明朗站起来寒暄:"是,带妹妹来看戏。"

    "看气色你恢复得很好嘛。"郑晓看了看谢明朗,又去看言采,最後还是把目光转回谢明朗身上,"既然你也在,那就一起去吧,也请这边这位小姐赏光。"

    言采就笑:"人家请你吃饭,为什麽拉上一群人?"

    "他是请我们三个人吃饭。周蓝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刚才估计在洗澡,只有我坐在房间里。你看你听到陆杰的名字眼睛都亮了,真的不去吗?"

    郑晓说话时自有种欢快而迷人的神色,这种神情一般只能在青年人身上看见,却奇异地在他身上保留下来。

    听到周蓝的名字,谢明朗顿时觉得之前被撞倒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了。这时言采转过脸来,问他:"你说呢?"

    谢明朗看了眼潘霏霏,发觉只要有外人在,她就再不那麽局促不安,於是也笑说:"其实我也很想亲眼看看戏剧界已经成为符号的人物。"

    浮光 番外-无终之始 第八章

    餐厅离剧院只两条街的距离,一群人索性步行过去。陆杰是长辈,就由言采和郑晓陪著;谢明朗和潘霏霏则走在稍後,听前方的笑语被夜风刮过来。

    这时已经晚了,走在偏僻的路上,笑声就格外响。谢明朗看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背影被路灯拉得细长,又晃动不定,简直像是活物。言采在抽烟,一点红光就在他指尖时闪时现,陆杰抽烟斗,路灯下的侧影显得相当有趣,而最边上的郑晓不知道正说到什麽,兴致恰高,微微扬起手来,仿佛还在舞台上。

    他看得走了神,忽然潘霏霏的声音传过来:"明朗,你在找什麽吗?"

    谢明朗一个定神,转过脸来,看见潘霏霏关切的神情,一味微笑:"没什麽。倒是你,冷不冷?"

    "的确有一点。"

    潘霏霏挽著谢明朗,听见这样的问候就理直气壮往他身边靠过去。谢明朗忍不住笑:"冬天只穿这麽一点,自找苦吃不是。"

    潘霏霏朝他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事先可没有人告诉我半夜还要在冷清清的大马路上步行。"

    谢明朗拍了拍潘霏霏的手:"是我不该和女人讨论衣服和温度的关系。"

    潘霏霏起先闷笑了一阵,但走了一段,再次地沈默起来。谢明朗觉得此时的她情绪有点低落,却不知道这低落感从何而来,索性不吭声,只当一无所察。这时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街角,潘霏霏这才叹出一口气,闷闷说:"明朗,我总觉得你一直没有变。时间在你身上,过得特别缓慢。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痕迹也格外浅。"

    "所以?"

    "不,我就是想到了,随口一说。"她低下头去,半晌才不情愿地补上後面一句,"你当我在胡说八道。"

    谢明朗也跟著沈默了,而後微笑:"会装也是成年人必要的社交能力。"

    他答得这样干脆,反而叫潘霏霏一时无话可说了。好在转过街角,那依然亮灯的餐厅,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落座之後发现是西餐厅,陆杰是这里的常客,点单之後笑著摇了摇头:"真是老了,什麽也克不动了。以前我下戏来这里吃饭,点这麽大一块牛排,还能再喝一品脱的啤酒。"说完拿手比划一下,看得潘霏霏目瞪口呆。

    食物没来之前他们继续聊天。谢明朗之前还担心潘霏霏不自在,後来见她正兴致勃勃和郑晓说著什麽的样子也就放下一半心来,转而去听言才和陆杰之间的对话。而这两个人聊得也在兴头上,等食物上来之後也没有中止的意思。

    听到一半,谢明朗忍不住插话:"你们从来没有合作过?"

    被问到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一齐笑了;陆杰指著言采说:"没有,但是不是没有过机会。二十多年前我在物色一个年轻演员演我的儿子,有人向我推荐他,我也觉得他不错,结果他却不肯演。"

    言采赶快说:"当年不肯上舞台,是我太不懂事。现在再重头来过,希望不会太迟了。"

    "不迟不迟。"陆杰笑著摆手,银发在灯光下闪著暗暗的金光,"就是我太老了,没有机会再和你们年轻人演戏了。说来也巧,当年我第一次演主角,用的化妆间就是郑晓那一间。"

    说话间他浮出追忆的神色。谢明朗就坐在他对面,不免想,老人露出这样的神色,总是迷人的。

    午夜刚过陆杰的家人来接他,这顿消夜就此散了。彼此告别的时候潘霏霏似乎不敢看两个人的眼睛,一味低著头,说:"那我走了。"

    看著她掉头大步离开,谢明朗瞄了一眼身边喝得眼睛都在闪闪发亮的言采,忍不住苦笑:"你眼看是不能开车了,唯一能开的又跑掉了,那就我来开吧。"

    "或者我们打车回去。"

    谢明朗看著空荡荡的街面,忍不住笑出声来,挽住言采:"我保证我的手还不至於没用到不能开车,走吧。"

    车发动之後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谢明朗盯著路,言采就盯著谢明朗的手,这样开过几条街,言采才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莫名其妙地开口:"你知道吗,传说中有点年岁的剧院都有鬼魂游荡在其中。守夜的人老是在凌晨时分听见化妆间里有人在背台词,但打开门一看,却什麽人也没有。於是他们就说是当年曾经在剧院登台的演员们,因为怀念此地,魂魄至今徘徊不去。"

    "嗯。"谢明朗许久不开车,手有点绷著,听到言采的话虽然想回应点什麽,却不敢分神,只应了一声。

    言采反而笑了,举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继续说:"所以说不定若干年後,我的鬼魂也游荡在哪个剧院里。"

    正好前面是个红灯,谢明朗一边减速,一边说:"你确定不会游荡在摄影棚里?"

    言采至少看起来是愣了一下,才加深笑容:"就是不知道我抛弃的地方是不是还能让我回去。"

    谢明朗暗自皱眉,说:"你什麽意。。。。。。"

    话没说完,不妨言采凑过来,扶住他的脸开始亲吻。言采指尖弥漫著烟草的气息,口腔里则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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