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刻处于戒备状态的军人。他高,而且挺拔,走路像一阵风,说话果断有力,善于拿主意和说服别人,不乏行动力。重要的是,他看起来非常诚恳自律。须知在这个圈子里,哪怕只是看起来如此,也已经是罕见之尤了--更何况他还有一张迷人的脸?

    这边他已经神游九霄,猛留意到白翰已经推开门,刹时间在门口停了一下,才扬起声音和已经坐在桌边的林况打招呼:"还是你到得早,不好意思久等了。"

    林况和白翰有个小公司,也是《永宁》这部电影的执行制片之一,和顾云声也算是有些来往能说得上话。听见声音放下菜单,抬头问:"正好点完菜你们就到了。云声你想吃什么?"

    顾云声的整个胃部就像被拧作一团的抹布,口腔也是麻麻的。他苦着脸应话:"什么也不想吃,我是被白老爷强拉来的苦工,只管做牛做马,吃喝就不必管我了。"

    林况挑眉,朝白翰那边扫了一眼,继续说:"治疗宿醉两个法子不错,一是吃饱了再好好睡上一觉,一个是再来一杯威士忌加冰。"

    "我觉得第二个法子不错。"顾云声毫不犹豫,对答如流。

    闻言林况一笑,微微摇头,倒了杯茶推到顾云声面前:"好了,先喝水,等一下喝汤,酒就算了。吃完了再谈也是一样的。"

    "还是早点谈完早点放我回去。林况我真不瞒你,头痛得和针扎似的。"

    正好侍者端了汤上来,布好后顾云声瞄了一眼:"你们非要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忘用食物提醒我是个宿醉未消的酒鬼吗?"

    话虽如此,顾云声还是乖乖地把面前那碗山药百合老鸭汤喝了。虽然清淡,但已经迟钝了的味觉还是意外地尝到鲜美的滋味。顾云声喝了两碗汤胃口自觉稍好一些,又吃了半碗饭胡乱夹了点蔬菜,算是吃过了。同桌的另外两个人吃饭时候都不说话,席间安静得很,慢慢顾云声的头也不那么疼了,等白翰和林况也放下筷子,点点头:"我吃好了。"

    林况就把白翰想要修改的情节大纲交给顾云声。见到那笔鬼画符的字,顾云声笑了笑,说:"这空调对着我吹,有点受不了。我去沙发上坐,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先认认白老爷的字。"

    说完就躲到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正好是都市晚间新闻档--这也是顾云声工作的习惯,宁可闹腾些不去理会,也别听不见人声。桌子边上白翰正对林况说得起劲,偶尔有一两句断断续续的话飘到顾云声耳中,已经细谈到了分镜剧本。

    忽然顾云声出声,先是低笑一阵,随后才发表意见:"我说白老爷,你那片子里本身没几个女人,现在还要再删,就算是有财神爷想花钱砸年轻漂亮的女星也没机会了,你要林况怎么给你变钱去啊。"

    被突然地打断话头,白翰有些不快,顿了顿扭过头,颇有些生硬而冷淡地说:"哦,说不定他们愿意捧男人。"

    顾云声嗤笑,满不在乎地耸肩:"我是不介意的。"

    这时电视里闪过一条新闻,报道着城市近郊的一间庙宇近期内要正式维修主体建筑的消息。顾云声听见这则新闻,立刻把目光从白翰的手稿上移开,当听到"本次工程,将会邀请国内外古建筑维修专家和相关从业人员一起作业"一句,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一沉,又低下了头。

    a-2

    "喂,哪位?"

    最烦躁的赶稿期接到电话,顾云声语气不善。

    "你那边怎么了?有人在你家杀猪宰鸡吗?"电话那头传来黄达衡的声音。

    "你等一下。"顾云声放下电话,到客厅先把正用最大音量播放着摇滚乐演唱会的电视和音响都关了,再回到书房关掉电脑上正在放的歌剧和房间角落里在播新闻的收音机,这才再一次拿起话筒,说,"我在赶剧本。电影公司一直在催,靠听声音找灵感。"

    "真的会聋掉。"黄达衡的口气听来并不赞许,"这样的,何彩和我想约你出来吃个饭,今天还是明天,你看着办。"

    顾云声瞄一眼一片狼藉的书桌和发出惨淡光芒的电脑,下意识地要拒绝。在犹豫的当口黄达衡已经听出端倪,笑着说:"喂喂,要你出来吃个饭不是这么难吧?这个月都约了好几次了,天天都在赶稿,少一个晚上又怎样?再说你不给我面子就算了,何彩的面子总是要卖一个的。"

    "你这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再不答应都要罪大恶极了。就今天吧,明天我还约了别人。"

    "这才爽快嘛。"黄达衡目的达成,约好餐厅和见面时间,才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他和黄达衡夫妇自大学时候就认识,初到t市发展也受过他们不少关照,算得上顾云声在t市最好的朋友了。所以顾云声早早把自己收拾好,带上上次别人送给他的酒,又专门去订了好大一捧花,提早三十分钟到了餐厅。

    还不到晚餐的高峰期,但顾云声这么个人又抱着这么张扬的花往大堂一站,迅速引来众多年轻女姓那有意无意飘来的目光,从食客要招待生皆有。对此顾云声素来很淡定,只顾着用手机回邮件,再偶尔拿余光瞥一眼前面领他去包厢的服务生。

    落座没两分钟黄达衡与何彩也到了。顾云声放下回了一半的邮件,站起来笑说:"何彩,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孕妇。"

    何彩微笑着接过花,也接过顾云声的恭维,说:"现在知道要嘴巴甜了,约你吃个饭还三催四请,你看你多忙,我们多闲。"

    顾云声连连告饶,好在何彩也是有心调侃,气氛登时轻松不少。再次落座开始点菜,眼见何彩点一个黄达衡驳回一个,顾云声忍不住偷笑。何彩柳眉倒竖:"我不吃还不能点嘛,顾云声吃就是了。来,服务员,我们还要两瓶五粮夜,高度的......"

    黄达衡一把拉住她扬起来的手,皱着脸陪笑:"我不喝酒的,你又不能喝,云声还要开车回去,你这是点给谁喝?"

    "当然是我和顾云声来喝,你到时候只管开车。"

    席间风向顿时转向。几分钟前还很有权威感的黄达衡变得笨拙起来,有点习以为常又有点手足无措。见状何彩挑一挑眉,指着他对顾云声说:"你不知道现在他有多啰嗦,吃不能吃,动不好动,难得出来吃一顿饭吧,这个也不让吃那个也不要点,肚子里这个活了,我先死了......"

    眼看何彩半是抱怨半是光火,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插话,无言地实践着"孕妇最大"这一指导准则。等她说够了,顾云声轻轻说一声"刚才这位女士点的菜都上,后面点的叉掉",黄达衡则默默倒了杯水推过去。

    何彩左瞄瞄右看看,终于忍俊不禁,一招手,叫住看得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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