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低头笑了,他应答的十分爽快:“正好,我也不想努力了。”
    魏折星听到他这句话微微一愣,而后垂下头笑了出来,不久后她看向远处的油菜花地:“要不你先去民宿等我,我还有一点儿拍摄完就回来了。”
    “没事,我戴了口罩,看看也行。”裴云扬扬下巴示意魏折星朝前走。
    魏折星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他说没事,魏折星还是带着这群小少年找了一个油菜花相对少一些的地方,一片竹林。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过,出了阵柔软的太阳,光从竹叶间透下来,形成点点光斑。
    三两个工作人员找了几个很好的机位,躲在树荫下乘凉。
    魏折星拿出一个收音麦问他:“同意吗,同意我就让他们把你录进去了,作为友情特邀嘉宾。”
    “没问题。”裴云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麦,别在衣服上面。
    魏折星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麦:“谢谢你,给你十张好人卡。”
    裴云微微摇头笑道:“没事儿。”
    蒋钦沅放了一段音乐,在和另一个小朋友battle,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龄,却跳出了自由的感觉。
    这里的土地不平整,因为前些天下过两场春雨,土壤还是湿的,不太适合跳街舞的地板动作,所以蒋钦沅放了首《大鱼》。
    魏折星看向面前的几位少年,忽然对裴云说:“评价一下呗,学了一年多,跳得怎么样。”
    裴云说:“他们两个有戚云深的感觉,幅度大,刚柔并济,这边两个小女生是张霄的那种风格,力度大,动作干脆。”
    蒋钦沅停下跑过来坐在他边上,问:“那我呢,我呢。”
    “你有个人风格。”裴云笑道,“有刚有柔,还不错。”
    魏折星转过脑袋看向蒋钦沅,笑道:“我倒是觉得阿沅的风格跟十来岁的你有点像。”
    “我戚爸爸也说有点。”蒋钦沅乐道,“说我跳舞有小裴哥哥的感觉,那简直比得了冠军还要高兴。”
    魏折星笑着问他:“为什么?”
    蒋钦沅伸手搭在裴云肩膀上,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因为我想要成为小裴哥哥这样超级超级厉害的舞者。”
    魏折星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不禁又回忆起当年他们学校宣传反霸凌的时候,学校让裴云在舞蹈室跳了一支宣传舞蹈,在学校各个角落的大荧幕上循环播放着。
    后面宣传蜀都文化,在学校四月文化艺术节上他又跳了一首《蜀绣》,不仅学校大荧幕循环播放,那年学校的招生视频还剪辑了这两段舞蹈,不仅如此,学校还把他的照片被印在了七中暑假作业册的封面,那三年的暑假册魏折星都把封面撕下来收藏了。
    别说,她还真有些想看裴云跳《蜀绣》了,当年学校官网那边视频都已经被她翻烂了。
    “孩儿们,你们想不想看看咱们裴老师跳舞啊。”魏折星起哄道。
    “想啊。”
    “来一个来一个,裴老师来一个。”
    魏折星促狭一笑:“裴老师,跳一个呗。”
    “对啊,小裴哥哥,我们都想看你跳舞呢。”
    “小裴哥哥是我男神。”
    蒋钦沅笑道:“那明明就是姐姐的男神,姐姐的白月光。”
    “哦~”
    魏折星被这一群小孩儿起哄,登时觉得不好意思,她磕巴了下,给了蒋钦沅一个眼神信号:“哎呀,阿沅快拉着你小裴哥哥到中间,放一首《蜀绣》。”
    裴云笑着拍拍屁股起身,摘下口罩:“跳跳跳。”
    “这个也会剪辑到正片里头啊。”魏折星眨眨眼睛,扬扬手里的手机笑得不怀好意,“跳完就打钱。放心放心,他们的小金主是我,你的金主也是我,不会挨骂。”
    裴云被她的话逗笑了,他逆着一束日光站立,光透过他薄薄的中式棉麻半袖衣服,那完美的身体若隐若现。
    蒋钦沅拿着手机连了小音响播放着《蜀绣》。
    魏折星朝着几位小朋友招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他们排排坐。
    随着音乐前奏响起,裴云一秒进入了状态,手臂就像绣花针上的丝线那样,轻柔交绕,似在织锦。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后面歌声响起,他肢体的力度逐渐从柔变得果断利落,这个舞跟他年少那会儿跳得不一样,舞蹈动作,感觉上都不一样。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他的舞蹈动作不算柔,很刚劲,双臂一上一下舞动,停留,像是穿梭于岁月画卷,绣出壮美山河,唱到“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的等时,他的右手手掌在身前轻柔摆动,有种岁月不居,把美景收于掌心的意味。
    “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
    这首歌的词很美,调子也好听,裴云跳的这一段是有点偏古典的现代舞,动作幅度大,但是干脆利落,穿着这身衣服看不出违和感。
    裴云不只是会跳街舞,他是一个舞者,会跳的舞很广泛,也不会觉得他跳每一种舞都是一种感觉。
    一曲结束以后,魏折星意犹未尽,蒋钦沅播放了两首最近很火的舞蹈歌曲,招呼他的几个小伙伴。
    “小裴哥哥,这个是你编的舞,一起来吧?”蒋钦沅笑着点头数节奏,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好像形成了条件反射。
    “姐姐,你也一起来,我教过你的。”一位女孩子走过去拉着魏折星的手走到中间。
    “动作不太熟练。”魏折星嘴上推辞着,身体很诚实的跟着他们跳,她穿的是白裙子,动作幅度也没有他们那么大,但笑容满面,跟裴云对视着。
    春生花见岁,孩子们的笑声和笑脸给寂静的竹林更添了份生机,少年本来就应该这样有生命力。
    第二天下午,孩子们就返校了,魏折星跟工作人员这才忙里偷闲,找了个地方野炊。
    除了戚云深跟着返校,其他街舞团成员都在,他们跟裴云本就是熟识,聊天聊得也很畅快,魏折星跟工作组的一位女摄像老师去边上摘了很多野花过来编花环,男摄像就负责烤肉。
    张霄问他:“老段演唱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裴云说:“那边聘请我去当裁判,还在考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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