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强,不做上个把小时不尽兴。做到后来奚微像只小猫似的哼哼,实在忍不了求饶也只会喊疼,杜淮霖越听越兴奋,本来不过一场心不在焉的消遣,倒被撩拨了心火,认真而投入地干起来。当他终于射进套子拔出奚微身体时,奚微已经昏过去了。

    奚微醒来后天光大亮。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屋里已经没别人,只有地上扔着几个装满精液的套子。他跑到浴室去洗澡,对着镜子检查——肛口红肿微张,所幸没破。

    果然有钱人都他妈的惜命,不戴套子不敢搞。奚微冷笑一声,用力抹了把脸。

    银行刚开门他就去取了五万块钱,打车来到郊区一个小农家院。门口两个流里流气地青年正晒太阳打盹,见着他警惕地坐直了,问他你找谁?奚微冷静地说,我是奚莉莉的儿子,我来替她还钱。

    守门的将信将疑把他带到地下室。奚微把黑塑料袋里的五万块钱亮出来,问地下赌场的庄家,我妈的欠条呢?

    庄家拿手把那五万块钱掂量掂量,朝手下一努嘴。奚微把欠条撕个稀碎,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替她还赌债。下次你们要是再他妈的放她进来赌,你们尽管砍了她手脚,我不会再出一分钱。

    还了奚莉莉的赌债,奚微拖着疲惫地身躯回到家。老旧小区的院子里已经被承包出去做了收费停车场,满满当当停得全是车。他穿过窄小的缝隙,踩过楼下中医诊所门口还散着热气的药渣,蹬蹬上了四楼。门口贴满了停电通知书,奚微看都不看的撕了,拧钥匙开门。

    四十多平的小出租屋里乱七八糟,墙上的挂钟掉下来摔得稀碎,玻璃茶几也缺了一半。奚莉莉窝在沙发上,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抽抽搭搭地哭。

    “……操,那傻逼又他妈来找事儿了?”奚微一股血嗡地冲上脑门,把脚边一个啤酒瓶子踢得叮啷响。

    “大早上的就来砸门,进屋就要钱……我说没有,他就骂我是婊子,揪着我头发往茶几上磕……”

    奚莉莉年刚四十,已经满脸风霜憔悴,只有眉眼五官还残留着点儿年轻时面容姣好的影子。

    奚微忍无可忍,掏出电话要报警,奚莉莉扑过去抱住儿子大腿,说别,别。奚微难以置信:“他都把你打成这样儿了,你还他妈护着那个人渣?你是不是傻?”

    奚莉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就是喝多了失去理智,清醒了他会来给我道歉的,再给他次机会吧。

    奚微冷眼看着他的母亲,可恨又可怜。

    没有奚莉莉他就没有家,可正因为奚莉莉,家不成个家。

    他长长叹了口气,拿出扫帚簸箕,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开灶台的火,烧水下面,煮了两个荷包蛋,关火加了几滴香油,给奚莉莉盛过去。

    奚莉莉默默接过来,一根一根抿着面条。奚微稀里呼噜把自己那份吃完了,放下碗,抹抹嘴,沉默了一会儿,说妈,你欠的赌债,我帮你还上了。下次别再去赌了成吗?

    奚莉莉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还有,下次他再来找你,千万别给他开门。他要是闹,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要么就报警。”他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拍在只剩半面的茶几上,“后天开学,我得回学校去上课了。来年就要高考,我不能再耽搁了……"

    他想说妈我求你了,你也替你儿子想想吧,你是想要我的命吗?可话到嘴边滚了一圈儿,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奚莉莉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她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那一叠粉红色的票子上。

    她没问赌债是怎么还上的,也没问这两千块钱从何而来。她不关心这些。奚微给她,她就收下,就像她依附的那些男人,只要给她钱,她万事不问。

    仿佛她不问,这些事就都不存在,她还可以继续醉生梦死。

    奚微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把那两千块钱揣进沙发上的小包里,叹了口气,说以后少喝点儿酒吧,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他从赌场回来后又取了一万块,给了奚莉莉两千,把陈欠的水电煤气费都交了,预付了半年的房租,一万块钱所剩无几。

    他盯着那张还有四万余额的卡,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将它们占为己有。

    他本打算开学前再出去卖上个几次,先把这半学期的学杂费凑够,赌债分批还上。现在既然卖了一次就物超所值,还纠结个屁。

    他想起奚莉莉那个混帐男友骂过他:“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一个婊子的儿子装个几把清高读个几把书,将来也是个当婊子的货!”

    当时他激烈地用肢体语言来反驳,被一酒瓶子拍在脑袋上,豁开道血口子,缝了七针。

    现在他想,反驳个什么劲儿呢,婊子的儿子,确实只有当婊子这一条出路。

    哪怕是为了装清高,为了读书,也改变不了他出去卖屁股的现实。

    第二章

    奚微以为这辈子都不再可能跟杜淮霖有交集了,可见他对“世事无常”这个词的认知还不够深刻。

    九月开学,奚微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耳钉摘了,换上校服,回学校报到。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奚莉莉开始迷恋赌钱,家里入不敷出,磕磕绊绊念到下学期结束,奚微再也负担不起,于是办理了休学。

    他家里的情况学校没人知道,他只说自己生病了,要休学一年。

    这一年他白天晚上的打工赚钱,帮人送餐送快递,还要心尖儿挤血似的挤出时间复习功课。

    然而还是填不满奚莉莉嗜赌的无底洞,以及隔三差五来作个天翻地覆的人渣前男友。

    债主找上门来,说奚莉莉欠了他们五万块钱,再不还就要剁她手。

    奚微在家把自己关了几天,哪儿也没去,什么书都没看。奚莉莉惶惶不可终日,除了喝酒就是哭。

    奚微说,别哭了,我去想办法。

    然后他出去卖屁股,卖了十万块钱,还了赌债,换来点儿微薄的希望。

    教导主任说:“按理你该念高三了。可你休了一年的学,还跟得上吗?”

    奚微点点头,说没问题。教导主任也点头:“你成绩向来都很优异,当初休学老师们都为你可惜。这样,给你套卷子,看看你答得怎么样。”

    奚微用实力证明了他的“没问题”——他的分数甚至比上学期的年级第一还高。

    于是奚微被插班到了高三?二,开始了朝六晚九的冲刺生活。

    他每个月给奚莉莉两千块钱。当初她卖身养儿子,现在儿子也用卖身钱养活老妈,公平。

    他想四万块应该够坚持到考完大学,可惜他太高估命运对他的宠爱——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他下晚自习回去,窄小的楼道挤满人。他从来不知道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居然能挤下这么些人,像早上的公交一样不可思议。他们围在他家门口交头接耳,不好的预感像秃子头顶的虱子一样明显。他拨开人群冲进屋——地上是碎玻璃片和一大滩的血迹,以及沐浴其中的奚莉莉。

    “疼啊,疼……”奚莉莉捂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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