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跟枫尽说说。”
    留下此话后,国师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枫尽。
    现在他挨了板子,暂时下不了卧榻,只需要一个悉心照顾他的人就够了,哪里需要用得着司往?
    锦闲摇了摇头,国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已亲自把一个杀手请了回府。
    如果司往能够在锦府自由出入,那么她就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了,防止被他一剑杀了。
    想想,锦闲就扶了扶额头,以前都不知道司往竟然想要杀了自已。
    平时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司往早就想一剑刺了过去。
    许久,在那个长廊下,蓦然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打断此时宁静的氛围,“锦闲!”
    语气拉得很长,又很沉,锦闲就知道是那个现在疼得半死不活的枫尽在叫喊着她的名字。
    果然,门扇被推开了。他被别人抬了进来,一副难受的样子。
    锦闲看得出他此刻的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
    按照道理来说,锦间院出事了,首当其冲的是锦闲,而不是枫尽。
    枫尽现在是挨了板子,不方便走路,右手紧紧地抓住衣角,像是担心摇晃的时候,就会触到伤口。
    枫尽曾经也见过别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的。
    没有想到这一天,他挨了板子,才体会到当时被打了板子的人力竭声嘶地痛叫起来的感觉,痛彻心扉。
    枫尽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就连眼神都能够透出两分的痛意,“你···”
    被痛感霸占了心,他都忘了一时想要说什么,后来沉默一会儿,“国师说我如今有伤在身,暂时不需要司往跟随在左右了。这个分明就是仗着他是国师,滥用职权,把司往抢了过去,为他所用了。”
    怒气冲冲地指责国师的不对,倒是忘了自已被打了板子的痛感。
    差点就跳了起来,只是剧痛感提醒他,动弹不得。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锦闲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用心良苦劝道,“这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没有捅破他差点命丧在火海中一事,就是司往亲自纵火的,怕正在处于疼痛的枫尽,会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
    锦闲不想看到他那些失落与不信的眸色,会令人惋惜的。
    枫尽摇了摇头,微白的嘴角一动,满满的指责,“国师就是看中他的忠诚与仁厚,司往平时沉默寡言,但对待我极好。”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仿佛在整个锦间院中,只有司往才会对他忠心不二。
    锦闲沉默了,但还是没有把司往想要杀了他一事说了出来。
    怕枫尽会难以接受此事,平日里能够替他出生入死的属下,竟然也是最想杀了他的人。
    “······”
    枫尽像是放下以前那种带有敌意和傲娇的身段,极其的低声下气道,“院长,只要把司往还给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跟你争锋相对的。”
    卑微,有史以来对这种感觉十分的陌生,但枫尽今天算是体会到,感觉自已的尊严都没了。
    他是唐王派来的眼线,何须要这样的低声下气求人?
    只是枫尽就担心了,万一这个老奸巨猾的国师,在锦府内,虐待司往,饿得他面黄肌瘦的,简直让人心痛了。
    “司往···他想回来就回来,要不,就暂时让他住在锦府一段时间?”
    就只能这样安慰他了,锦闲明白他的想法,不就是想要司往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一个对自已忠心的属下,是有些难以舍得把他拱手相让给别人。
    枫尽原本不同意,但听到司往以后还能够回来锦间院,就有些暗自窃喜。
    仿佛一个整天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黑洞的人,蓦然被光线照到了,那一种兴奋油然而生。
    “回去好好休息。”
    “一定。”枫尽眉开眼笑道,眉宇间的痛意都消失了,挥了挥手,就让他们把自已重新抬了回去。
    这个时候,就想好了,以后等到司往回来,枫尽一定会请他喝酒。
    是夜。
    枫尽受了惩罚一事,博依也听说了。
    这个时候,府内十分的冷静。最近这些天以来,博以的伤势逐渐好了起来。
    至于门中的事情,还有年浅处理。这个师伯,对印朝门的事宜向来呕心沥血。
    门中重大的事情,年浅都会用着传音符,把事情长话短说。
    其实只是为了跟他商量,毕竟博依是门中的掌门,他有权知道门中的情况。
    博依面对窗外的夜色,似乎被迷住了。
    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自欣赏着夜色。
    以前,他在门中,要么就是教着弟子如何修炼剑法,要么就是处理门中的琐事。
    博依听到身后有了动静,以为是仆人进来了,温柔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回去吧。”
    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了过来,博依眉头微皱,后来就侧目一瞄,是他!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怎么会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将军府?
    “太子殿下!”
    博依行礼道,语气陡然减少两分温柔。至于他的出现,兴许是不怀好意的。
    在博依的印象中,明洝的身手敏捷。
    遇到危险时,都会以安年南的安危为重,甚至是拼尽全力地只求他能够平安无事。
    但前不久,安年南却在锦府附近受伤,让博依很是怀疑,他受伤极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安年南长叹了一声,像是心中尽是被那些伤感霸占着,“方才看到别人遇刺时,被刺伤了,就联想起来,前段时间,我遇刺的时候,那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记忆尤深。”
    此话一落后,明洝的心中极为内疚。恨自已当时,就没有好好地保护他,以致他受伤了。
    博依关心问道,“谁遇刺了?”
    “一个商人,可能盗贼就是冲着他的银两去的。我想施以援手的时候,那个盗贼早就跑了。商人最后老泪纵横,但他庆幸的是自已活了下来。”
    安年南有些惋惜道,像是极其替商人觉得不值了,在回家的路上遇刺,差点就命丧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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