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风流万千。

    谢紫叹了口气。

    大周人才凋敝,扶琉却是这般日月齐辉,岂不是命中注定紫薇星临?

    就算师兄还在,撑得十年二十年。

    三十年之后,也救不了一个如囊虫驻空行将朽木的腐朽朝堂。

    “谢将军,可要开门迎敌?”

    监军孟寒絮蹙眉问道。

    只见谢紫漫不经心地浅笑:“扶琉贼子都已兵临城下,再不开门迎敌,可是要叫旁人笑话我大周全是些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孟寒絮皱眉,现在家国危亡。

    嘉庆帝却自毁长城,赐死长乐,而这背负罪名的谢将军,也是对战事毫不关心,敷衍了事。

    京中大官贵族高门士子仍旧沉醉在一场春软娇花绵绵细雨的梦里。

    但奈何谢紫乃是三军主帅,只得听他所命,开门迎敌。

    谢紫立在城门,看铁甲金戈厮杀疆场。

    那南衡王手持长枪闯入阵中,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柳衣卿周身兵甲护卫,只淡看一片厮杀。

    谢紫瞧着大周士兵们个个皆是低落的模样,便知他们也同自己一般心知肚明,此战无望。

    叹了口气,谢紫飞临下城门,跨马疾驰,手中珍珑长剑飞转,一朵剑花绽开千万素华,破开一条路来,直逼曲蘅君。

    曲蘅君挑眉,凛然霸气间一片杀伐。

    他长枪一转,刺向谢紫眉心,却被谢紫一个仰身避过,反而借此剑锋游下,转而攻马。

    曲蘅君长枪一挑,纵马一偏,随即转攻谢紫心口。

    孟寒絮在城墙上见着主帅冒然出站本就想破口大骂。

    此刻见谢紫情况凶险不说,还直接和那南衡王杠上,恨不得一头撞死以慰英灵。

    这长乐王的师弟,怎么如此莽撞?!

    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

    孟寒絮提泪横流,面上一片惨淡。

    谁知谢紫这厢却是剑锋微转,转眼便解了曲蘅君的杀招。

    曲蘅君微挑剑眉,一片飒飒英烈。

    “长乐的师弟,的确不错。只不过,和本王比起来,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曲蘅君一笑,却是意外的烟雨天青般风雅。转而,他一枪穿云般一枪横扫,谢紫眉峰一蹙,只得翻身落马,方才堪堪闭过。

    曲蘅君端坐马上,俯视着谢紫。

    “本王似乎说过了,你还是嫩了点,明月山谢紫衣。”

    谢紫挑眉,一笑绮艳,转眼便是流连开去的风月无边:“多谢南衡王点拨,只是,”他后头半句却压低了声音,“做戏总得做足全套,这般可不好吧?”

    曲蘅君冷笑,凌然昂首:“所言甚是。”

    做戏总得做全套。

    一场借刀杀人的戏,一场征伐天下的戏。

    一场春花秋月了,

    大梦初醒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东魂兮

    任你西风烈,犹自花暮迟。

    京城一片奢靡之风,歌舞升平。

    红粉洗不去是金玉华堂,玉辉掩不掉美人容颜。

    琵琶破阵曲,丝竹悠悠。

    吹拉弹唱。

    容清薇和衡莲正在晒药材,却听到那半晌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闻青忽然问道:“谢紫是不是,不回来了?”

    容清薇转首看着闻青。

    那青衫的人秀丽的眉眼间本是一片安稳无忧,此刻却微微蹙着一抹江南烟雨。

    婉转凄清的风致。

    凄冷又寒凉的模样,微微的惶惑,却是死死坚持着一点微末的希望。

    那一双烟雨眸里流动着的是岁月的哀凉,却偏偏还要挤出一点笑意来。

    好似挣扎于乱世废墟,还要勉励开放的花。

    那么美丽,那么坚强。

    那么孤独又仓皇。

    “没有,他只是出征了。”容清薇撇开眼去,“你不要多想,明天姐姐给你买桂花糕。”

    衡莲叹了口气。

    出征。

    虽说计划几乎万无一失,但谁能说得准,当真会没个意外?

    “哦。”闻青乖巧地低首,眸中烟雨散尽,却只是一点空洞的茫然。

    舒寒凌死后,原本天下好雅乐之人,皆盼闻青能继承其师衣钵。

    谁知。

    谁知这本该如九霄卿一般名扬天下的人,却成了个痴傻的疯子?

    岁月从来无常。

    天命难定。

    容清薇低首,继续拨弄着药材。

    而闻青,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谢紫。

    谢紫。

    谢紫。

    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闻青只觉得脑中世事纷杂一片,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觉得,他想要见谢紫。

    那个人的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温度,让他连呼吸都不能。

    窒息的痛苦,犹如相思入骨,犹不自知。

    一个傻子,自然不解相思意。

    他只知道,他想见他。

    那人风月无边低眸一笑,转眼叫江南烟雨也成了暗淡流年。

    闻青惨白的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

    再等等。

    等他,回来。

    “闻青,你在看什么?”容清薇看着闻青仰望的模样,不由柔声问道。

    闻青有些呆滞和静默的看着晚霞。

    那霞色万千,流连旖旎。

    “那个,像他的眼睛。”闻青指着晚霞,忽然笑了起来,一寸寸凋落的,却是缠绵的哀伤。

    天色清冷。

    雪色容颜,闻青那本该拨弄箜篌的手指一片苍冷的素白,青色衣袖如烟雨色。他微微在黄昏暮色中回首,唇角半翘。

    难以形容的清雅秀丽。

    容清薇叹了口气。

    难怪谢紫会喜欢这样的人。

    她柔声笑了笑:“是啊,像他的眼睛。”

    闻青便笑了起来,一刹那如烟雨尽散,薄暮黎明。

    可是那眉眼间,却是三分愁,七分忧。

    闻青毕竟是疯了,不过片刻又看向别处,痴痴傻傻的样子,眼中却是一片空洞。

    而他如若此刻清醒着,那所有欢欣悲伤,恐怕也都得,

    化作相思一寸灰。

    作者有话要说:

    ☆、步步杀

    且说边塞,声声催裂。

    此次与南衡王交锋,虽未胜,却也未曾折损。

    这让孟寒絮心中微微欣慰。

    但是在灯下抬眼瞧自己主帅,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其实,也不一定吧。

    谢紫撑着头,对着掌中的虎符发愣。

    只那笑起来霞色流连的眸里,却是一片冰冷,霜华流清。

    孟寒絮缩了缩头,决定不闻不问做个缩头乌鬼。

    谢紫缓缓勾唇,虎符,可调动三军之物。

    君雁雪之所以愿意把这个给自己,恐怕一是自持“人质”,二是,已有什么阴谋。

    可是,谢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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