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姐,你父亲已经病逝了。」

    她愣了一会,走过去翻开布帘,看见病床上躺著的人头部已被覆盖,她蹑蹑上前翻开,父亲瘦骨嶙峋的轮廓安详的闭起双眼,几十秒内她没有任何情绪,如同这几年的磨难与艰辛,让她差点忘了悲伤。

    可是须臾,当脑海划过孩童时曾经有过的欢笑,家庭温暖在记忆中掠过,胸口的悲怆一股脑涌现,泪水才蓦然滑下……

    「爸……」她哀伤叫唤跪在病床前,人总有错,她父亲这几年何嚐不是在承受错误的代价,只是他偿完了,她对他今生的债也还尽,所以他走了,安详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看他慈祥的容颜,她知道他不苦了,卸下苦难前往极乐世界。

    她伏在病床上哭了一会,韩佑言跟安养院的人过去扶起她,然後有人告诉她要将她父亲送去太平间,要她随之而去。

    在医院办妥手续,回家路上她一路沉默无语,看她神情憔悴似乎在沉思,韩佑言并无多言,只是静静开著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看见四壁萧然悲伤情绪又被现实拉回。

    「我得赶快去找房子。」明天一定要有地方搬,後天人家将来拆房子了。

    「晴如,你今天就先休息,找房子的事明天我再陪你去。」见她精神不佳,韩佑言不放心。

    「别再担心钱的事,如果你真不想用我的钱,就当作我借你的,等你有钱再还我。」

    既然他这样说,她也不再坚持,她真的需要钱。父亲骤逝,还有赘屋押金,这都是庞大的支出。

    「谢谢你,韩总经理。」

    见她终於不坚持,韩佑言放心扬扬嘴角,「我已经不是你的老板了,换个称谓吧,这样感觉很生疏。」

    「以後我喊叫你韩先生可以吧。」

    韩佑言不是很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叫我名字吧。」

    「喔。」她显得为难,盯著他沉稳安逸的脸庞感觉他像长官或长辈,喊名字好像很不尊重,除了骂人真难启齿。

    「不为难你了,我陪你去看房子吧,过两天建商要来拆了,不赶快找到不行。我认识几个朋友,明天带你过去。」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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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上午十点韩佑言依约前来接她,坐上他的车不知为何她即绷紧神经正襟危坐,好像害怕他无意间伸出狼抓摸她一把。

    可是,开一段路到达幕目的地,韩佑言除了交谈外并无对她毛手毛脚。两人连袂走进房屋仲介公司,他经理级的朋友迎上前,看似他昨天已经联络过,不一会她即跟他们前往欲租赁的房子。

    只是到达时,看见大楼豪华门面她真吓一跳,赶紧拉著韩佑言到一边紧张说:「韩总……嗯,不是,佑言,这种房子我租不起的,不是说好最多不超过月租一万块吗?」

    韩佑言见她蹙眉不展紧张兮兮,看似担心付不起,笑说:「月租是一万啊,放心,别担心太多。」

    「可是……」她才不信,闹区的高级大楼租金怎可能如此低廉,一定是韩佑言背地里帮她。

    跟他们进入那间房子她真不敢想像,那似经过名师设计装潢的豪华住宅只需月租一万元?她不问了,问也是白问,再笨都知道是韩佑言一手精心策划好的。就接受他的好意吧!况且看完房子,搬完家还要处理父亲的後事,一大堆事一涌而上,马不停蹄,没时间磨磨杵杵推托浪费时间。

    这回她心领也接受他的好意,一直都想给弟弟好一点的生活环境不是吗?自从家变这几年,姊弟住的是破旧得几乎倾斜的房子,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夏天闷得像被盖在窝盖底下,白天见不到阳光,晚上又乌漆摸黑,月光都被耸立的大楼遮掩,而且雨天屋里也会滴小雨,丝毫的生活品质都谈不上。

    就算贪慕虚荣吧!见到满屋子精致桌椅和装潢,她想拒绝也心动的开不了口。

    坦言,这间房子比起狄臣的住屋不相上下,甚至感觉更温馨……狄臣!忙了两天蓦然想起,心里酸酸楚楚的,假如现在站在身边的是他,是否她会更觉得这屋子充满温暖呢?

    不知他从新加坡回来了没有?知不知道他们已搬走?他还在生气吗?

    她心中有一堆解不开的心结,及满怀疑问,在思念起他时格外酸楚。

    算了!现在她没太多的时间想起狄臣,想起只是让心力交瘁的自己更显憔悴,他也不会因此飞回身边。

    打好契约,隔天韩佑言帮她请了搬家公司,将她可用的家当全搬过去,这回她是真的搬家,不只是打包日常用品而已,所以他弟弟起初并不愿再搬,可是听闻这回是亲戚跟建商合作盖大楼,人家要来拆屋,不是单纯去寄人篱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包一起去。

    他们搬走的隔天,建商的怪手三两下即将范围不大的房子铲平,当狄臣回到台湾第一天下班绕过来时只看见未清除乾净的残垣破瓦,原先曹晴如住的房子已被夷为平地。

    「不会吧!才几天?」狄臣惊呼,看著满目疮痍,人去搂空惊愕不已。

    他从手袋中抽出手机,找到曹晴如的手机门号,拨出去,依然说:“你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一声後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几天都不开机,也不见人影,到底去哪里了?

    吵个架而已,气消了就好了嘛,又来个离家出去。现在要他到哪里找人,就算想三拜九叩说道歉,人都不知去哪里。

    他看见邻居有人开门走出来,急切过去问:「请问您知道原先住在那间房子的兄妹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喔,谢谢。」

    他失望的走出巷子,早知她会搬走,生闷气的隔天就算再忙都硬著头皮道歉,再隔天又临时被父亲拉去新加坡,打电话想告诉她,又没接……张至光应该有告诉她才对。

    现在电话不止没接,而是直接关机,他就算吃个醋耍个脾气,没必要这样惩罚他吧。

    要是她不主动连络,他要怎麽找到她?

    除了心急如焚,一筹莫展,几天不见的思念更在胸口侵蚀。

    「喂,你别喝了。」张至光在吧台里从坐在吧台外的狄臣手上抢过还有一半浅褐色液体的酒瓶。

    「拿来,酒是我买的,你这样是霸占。」微醺的狄臣向他伸过手,张至光就是不给。

    张至光不理将酒瓶放到吧台柜子的架子上,「你还要骑车,喝这麽多,不怕肇事。」

    「把我的酒拿来,醉了你不会帮我叫计程车吗?」狄臣对他大声吼著,几桌客人朝吧台看一眼,胆小的张至光见他火气不小,不想让他发起酒疯影响客人,乾脆转身又将酒拿起他。

    不耐烦说:「给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

    狄臣好像憋了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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