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心慌,却不说穿,两人骑着马一路朝着滇南许城赶去,日夜兼程好几日,终于在一日入夜时分到了许城城门前。

    许城疫病传染已久,早已封城不许出入,薛涉与伏湛对视一眼,弃了马,运起轻功跃上城墙。夜中城里寂静万分无人行走,两人虽知燕兰泽与沈妄住在城主府里,却也无法在疲惫之时将这个城翻个遍来寻城主府,只得先寻了处干净无人的院子住了进去。

    第二日薛涉与伏湛早起上了街道,人心惶惶的城中连白天也无几人在外,两人正要寻人问城主府在何处,便见前面医馆里一前一后出来两人,前者身披白色大氅,裹得好似在度冬日,后者身背一医箱,正是燕兰泽与沈妄二人。

    燕兰泽与沈妄正说着话,薛涉走到二人面前,正要说话,燕兰泽便抬了眼看向他,苍白脸上一愣,然后便是惊喜绽开。

    “公子可是姓薛,单名一个涉?”燕兰泽欣喜的拉了薛涉的手,好似终于抓住了什么重要之物一般,“还有一个妹妹,闺名为采之?”

    二十五、

    薛涉一时有些发懵,紧接着眸光一厉,朝着沈妄瞪了过去,立在薛涉身后的伏湛也不由将视线从沈妄身上移开,看了面带欣喜的燕兰泽一眼。

    “怎么回事?”

    沈妄微微一笑,好似没看见伏湛一般,向前一步走到燕兰泽身侧,将燕兰泽紧握着薛涉的手分开,安抚燕兰泽:“王爷没有认错,这位便是薛涉薛教主。”

    又转向完全状况外的两人,面露歉色,“荣王爷前些日子染了重病,痊愈之后便失了忆,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薛涉面色一白。

    燕兰泽待沈妄说完,歉意一笑,道:“本王将往事皆忘了,从前若是有何冒犯二位之处,还希望二位多担待。”

    薛涉看着燕兰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燕兰泽奇怪的与他对视一眼,忽而恍然大悟,“本王姓魏,名行舟,薛教主既是江湖中人,又是我未过门娘子的兄长,日后唤我为行舟即可。”

    他一双眼殷切的看着薛涉,看得薛涉仿佛口中含了一口老血吐又不是吞也不是,最后只得顺了燕兰泽的话,喊了一声“行舟”。

    沈妄在燕兰泽身后就是一笑。

    薛涉斜眼过去横了狼心狗肺的沈妄一眼。

    一阵冷风吹过,燕兰泽低头重重咳嗽两声,薛涉皱眉看着,心里开始盘算起如何对付失忆的燕兰泽,沈妄走上前来替燕兰泽顺气,待燕兰泽咳过一阵,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伏湛开了口。

    “此处风大,寻个清静地方说话。”

    燕兰泽连声称是,沈妄拿了颗药丸给燕兰泽服下,然后领着一行人去了隔壁街上的一家仅剩的一家茶馆,燕兰泽与薛涉前步进了雅间,跟在后侧的沈妄被伏湛一下拉住衣领,扯去了隔壁房中。

    燕兰泽站在桌边,看向空荡的门口,“沈神医这是……”

    薛涉坐入椅中,不甚在意道:“他们二人是老相识,你不必在意。”

    燕兰泽迟疑一阵,一笑,也入了座。

    “没想到薛教主竟也在许城,”燕兰泽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叠,似是在隐忍什么情绪一般微微颤动,“采之也在许城吗?我许久未见她,很是想念。”

    薛涉看他一脸期待,面上表情全然看不出一丝对自己的厌恶,心中疑惑更深,燕兰泽自从不归谷一战后身子虚弱许多,忽然去了不习惯的滇南之地生活染上重病倒也不意外,但这失忆究竟是不是真,他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来。

    “王爷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薛涉拿起桌上茶盏,似是友好的一笑,“既是不记得,为何还记得舍妹与我,甚至还称舍妹是王爷未过门的娘子?”

    燕兰泽腼腆一笑,温和回道:“我醒后记忆虽失了大半,却还是记得自己从前喜欢过的人的,我与沈神医说过采之之事后,神医与我说采之是薛教主的亲妹妹,已与我定了来年婚约。”

    薛涉顿时在心里将唯恐天下不乱的沈妄来回骂了一万遍。

    燕兰泽看未来的内兄不说话,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莫非薛教主看不上我这个妹婿?”

    闻言,薛涉沉沉一笑,不答。

    燕兰泽越发坐不住,交握的双手背部隐隐浮起青筋,“薛教主既是看不上我,那方才所言采之不在许城,是否也是在骗我?”

    薛涉皱起眉,恨不得当场将沈妄抓过来揍上一顿,方能解沈妄留下此等烂摊子的怒火,“我虽不想你做我妹夫,但并不会在此事上欺骗王爷。”

    燕兰泽豁然站起,“薛教主,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想让本王娶采之,但婚姻之事从来是两人之间的事,本王与采之虽希望薛教主能支持,但若薛教主执意做恶人,那薛教主这个内兄,本王不要也罢。”

    薛涉一阵头疼,他从未想过燕兰泽失忆之后脾气变随和的同时,性格竟也变得如此胡搅蛮缠,他来许城是为了将燕兰泽逼回席城荣王府,可被燕兰泽失忆加采之一事搅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兰泽站起身,打一见面就带着笑意的脸上敛了情绪,看上去有从前冷漠的痕迹,“本王虽是为了疫病之事前来许城,但既然采之也在许城中,薛教主又执意阻拦本王与采之的婚事,那么在这两件事处理完毕之前,本王会好好陪薛教主在这城里耗着,耗到薛教主愿意将采之交出来为止。”

    说罢,燕兰泽冷着脸往门外走去,薛涉黑着脸跟着起身,“燕兰泽,你站住。”

    披着白色大氅的人毫无所觉的推开了门,薛涉又上前一步,抓了燕兰泽的手,不耐烦道:“燕兰泽,你究竟在胡闹什么?”

    被抓着的王爷像是被什么污秽之物粘上了一般:“薛教主,放手,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薛涉倒是笑了,“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对本教主不客气?”

    燕兰泽沉了脸,刚想说话,喉间一痒,微弯了身子重重咳嗽起来,薛涉冷眼看他咳红了脸,正要上前替他顺气,隔壁房里忽然一声巨响,沈妄怒气冲冲从门后走出,越过薛涉面前一把抓了燕兰泽就往楼下走。

    燕兰泽正咳着,被沈妄这一拉扯,险些没喘上气来,脚步一踉跄,身子就撞在了楼梯上,沈妄一停,被追上来的薛涉一把拨开。

    “咳、咳!”燕兰泽咳得眼前昏花一片,胸肺疼,撞上楼梯的腰也疼,疼得他被薛涉一把抱进怀里都没有察觉。

    薛涉一边替燕兰泽拍背,一边横了沈妄一眼,“药拿来!”

    沈妄本还有些内疚,被薛涉这一瞪,心底火气又蹿起来,脸上一笑,手里扬起一把粉末就朝薛涉面上挥了过去,薛涉躲闪不及,一下卸了力气软软躺倒在楼梯上。

    “竟是些让人恼恨的渣滓!”沈妄扶住燕兰泽,嘲讽一句,拿出一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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