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兰眼眸猛的一瞪,连忙松开了他。
    本想动手吓唬他一番,却发现手肘都不能大动挥舞,于是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你将我劫走,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吗?
    驸马都到了,宾客也到了,你让我们拓跋氏如何下得来台?”
    鹤兰因语声缓缓,低沉磁性的男声带着一股慵懒:
    “不会,下不来台的是赫连尧跟那蠢材,不会有任何人议论公主。
    公主选的那驸马迟到婚典,狼狈出现。呼延太后此刻定是瞧不上此人,大抵是一怒之下取消婚约了。”
    鹤兰因走一步之前,实则已经算了十步,依兰草原上会发现什么事,早就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拓跋朔兰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
    “那云娆呢,云娆怎么办?
    众人知道是你的动的手,整个草原就只有她一个大周人,你将她置身于何地?”
    鹤兰因薄唇微弯:“你侄子会护着她,无条件的护着。”
    拓跋朔兰:“为什么,鹤兰因,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鹤兰因解释道:
    “你侄子觊觎大周唯一的公主,江云娆的女儿,他怎会得罪皇后,他讨好还来不及。
    这一切我都计划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差错。”
    论心计手段,在大周也没几人比得过他,就更莫说这匈奴人了。
    拓跋朔兰动不得,还不敢咬,更无法打人。
    只能一边气愤,一边还要睡在鹤兰因的身上,恨得贝齿轻颤。
    鹤兰因放在两侧的手,环在了她的腰上:“打不过就臣服,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
    从依兰草原前往大周北境边境除了官路,还有一条小路。
    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是从前匈奴内战时期,拓跋朔兰命人挖掘出来接收江云娆送过来的物资的一条路。
    这条路草丛丰隆,更有穿洞,不熟悉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隐休是清楚的,所以他轻易的甩掉了后边的追兵,直奔北境鹤府。
    板车停了下来,鹤兰因缓缓睁开双眸,闷声道:“朔兰,到了,醒醒。”
    隐休将棺材缓缓倾斜,拓跋朔兰灰头土脸的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婚服。
    身底下被压着的鹤兰因,面色苍白,是被人从里边扶着出来的,腿伤的伤并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
    “你别急着回去,你的那场婚宴已经办不成了。”
    鹤兰因顺着自己的衣衫,出来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将气给顺了过来。
    拓跋朔兰朝着外边走去:
    “你以为你将我绑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鹤兰因,我可是匈奴的公主,你劫走我,是不想要命了吗?”
    鹤兰因站在原地,淡声道:“我明日便去都护府上任了,你今日回匈奴,过几日依然要来见我。
    我这个人,你也是清楚的,表面不声不响,但也算记仇。
    你走一个试试,我便能让今年匈奴与大周的合作通通延缓,处处刁难。”
    拓跋朔兰走了几步,蓦的就调转方向,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鹤兰因,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国事岂是你拿来开玩笑的!”
    鹤兰因一身月白长袍被风吹得飘洒,身姿挺拔如仙鹤,面庞也在这一刻冷峻下来,犹如万年冰雕。
    长而不算高挑锋利的眉,此刻深深低压,一双眼变得幽冷起来,与往常的温润截然不同。
    彼时,庭院里的风吹得大了些,卷起了地上的落叶,从他脚边呼啸而过。
    一股莫名无形的强大气场,笼罩在整个庭院之间。
    隐休知道,这是鹤兰因真怒了,他连忙带着所有人离开此地,免得一会儿误伤。
    辞归不愿走,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也被他一把给拖走。
    鹤兰因寒声道:“所以是为了气我,才找个蠢材成婚是吗?还想我鹤兰因的孩子叫那种蠢笨之人父亲,你觉得我会答应?”
    拓跋朔兰冷笑了一声:“原来闹了这么大动静,是为了孩子,为了你的面子。
    鹤兰因,这北境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皇后说了算!”
    鹤兰因眼眶被风吹得有些发红:“我还有办法让皇上急召皇后回宫,你信不信?”
    她信,她太清楚鹤兰因的手段了。
    鹤兰因怒道:“都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为了孩子。
    我鹤兰因,若不是一心来求你原谅,会让自己一身伤痕?
    你整个匈奴草原,你以为有几人能伤得了我?
    我知道你愤愤不平这七年,所以我心甘情愿以身为靶,让你刺,让你伤。
    半条命都搭在匈奴了,你倘若真不肯回心转意就算了。
    但是我断断没有想到你可以蠢到另找一个蠢材成婚,这是你对自己负责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你觉得这是报复我最好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酸楚之意:
    “谁要报复你?我不过是为了忘记你罢了,所以才随便找个人成婚。”
    鹤兰因:“很好,你也很蠢。”
    他愤然的望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着:“你这脑子,孩子不可能拿给你教养。”
    拓跋朔兰一把推开鹤兰因,怒道:“你就是嫌弃我不聪明是吧?
    我们匈奴人,就是这种风风火火,说什么是什么的性子。
    哪里像你,说出来的是一句话,心底藏着九十九句,谁知道你心底在盘算个什么?”
    鹤兰因泛红的长眸看着她:
    “是啊,嘴上说出一句求原谅的话,实则在心底已经求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一句心里有你的话,实则在心底也说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出已经将从前之人彻底放下,实则是在心里反复试探确认了九十九次。
    拓跋朔兰,你要是还确认不了,就将我的心剖开看看。”
    他眼睛看向了她手里的匕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匕首给举了起来。
    拓跋朔兰一惊,便将那匕首扔了出去:“你现在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鹤兰因定神凝望着她:
    “跟你服软,跟你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得用强的,你才能安静听我说话,你现在就能静下来了。”
    她扔掉那把匕首后就后悔了,扔的时候似毫无犹疑一般,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鹤兰因面前还是输了。
    鹤兰因弯下身子去捡那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后放回了她腰间的刀鞘上。
    拓跋朔兰推开他的手臂,一语不发的想要走掉。
    鹤兰因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回一带撞入自己的胸膛,死死圈住她。

章节目录

娇憨贵妃靠摆烂宠冠后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瑶遥领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瑶遥领先并收藏娇憨贵妃靠摆烂宠冠后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