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戚相思扶着窗沿深吸了一口气,凉风醒脑,外面已是更深夜露。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戚相思也习惯了他不爱说话,仰头看屋檐外的天,阴沉沉的白天到了晚上倒是晴朗,还能见繁星点点。

    “寒潮过去后清早醒来总是有霜冻,要不了多久就该下雪了,之前酿下的桂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能做桂花冻.还有啊,王叔腌下的鹿肉你......”戚相思看到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时顿住了,再出口的话有些磕磕绊绊,“你......有没有尝过。”

    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几乎是要埋进了她的发丝里,戚相思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在耳畔的呼吸,很缓,很沉。

    他有心事。

    这几天宫中一定发生了许多事,最疼爱八皇子的太后过世了,皇上病了,太子之位迟迟没有定夺,随着越来越近的时间,这些人应该是越来越活跃,而他的处境一定很尴尬。

    戚相思脑海中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等她想明白时那话已经说出口。

    “你想不想当皇帝。”

    在耳畔的呼吸一滞,下一刻更加的厚重,就如内心的挣扎和混乱,都无法平静下来。

    戚相思没有再问,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陪着他,听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感觉他环抱着的手渐渐松下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呼吸离耳畔远了,戚相思转过身,反手抱住她,尽着她最大的努力,给他抚慰。

    夜应该再慢一点,再慢一点,给他们多一点的时间。

    ......

    戚相思抱着一床被子和他坐在屋檐下,把焐热了怀抱的暖炉拿出来放到他手中,轻吸了下鼻子,用再平常不过的口吻道:“两天前我看到了十来年未见的舅舅,齐鹤年把他们找来,觉得是范家人安排我进的齐府。”

    “我要是去找他们,就会害了他们。”戚相思早就不想问当年为什么搬走之类的话,“齐鹤年就是想知道范家这些年来查到了些什么,是不是知道他就是凶手,他最想知道的是祖父和父亲有没有把戚家的不传秘方交给范家来保管。”

    戚相思托着手暖腮帮子:“他心心念念想要秘方,我就帮他造了一份秘方。”

    “太医院内就如何给父皇治病,分了两派。”严从煜又把暖炉给她,拉高她裹着的被子,直盖到了她的耳朵,“我听陆太医说起过仙药。”

    戚相思一猜便知:“是不是齐鹤年支持要去找仙药。”

    严从煜点点头,陆太医是务实派,在太医院执掌多年兢兢业业,在对待父皇的病上面也是一丝不苟,是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绝不虚着来;而齐鹤年这一派却推崇走“捷径”,当年皇上身子不好时齐鹤年找来了药鼎,如今皇上一病不起,齐鹤年就推崇找到修补药鼎的办法,更让陆太医觉得不靠谱的是,他竟然想要去找什么仙药。

    “皇上答应了?”

    “父皇已经派人出去搜寻地图。”

    “那皇上可知道齐鹤年的手上就有三张。”

    “父皇似乎不知。”

    戚相思在这点上还是了解齐鹤年的:“他一定是想先行探路后再去邀功,这些图年份已久,真假也不清楚,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打空手牌,一定是准备好了再呈递给皇上。”

    这么说起来,齐鹤年出发前去永州的事也是迫在眉睫,他并没有多少时间能耗在范家上面。

    正想着,戚相思的额头上忽然一阵冰凉,她抬起头,额头上再度凉了一下,戚相思抬手朝着天空接去,愣愣道:“下雪了。”

    天空中落下了细细小小的雪粒子洒在他们脸上,很快融化成了水,戚相思还不敢相信,转头看严从煜,发现他发丝间落下的晶莹后笑了:“真的下雪了。”

    只是这笑意并没有停留很久便淡了下来,下雪意味着京都城的天不会再回暖,还意味着皇上的病这个冬季都很难好起来,那宫里得乱成什么样。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严从煜起身,两个人退到屋檐内,他淡淡道:“母妃想让我去封地,父皇没有答应。”

    沈贵妃想让儿子远离这场争斗,皇上却想把他留在这场争斗中,若非早就知道这些事,戚相思会以为皇上这是想把皇位传给他最宠爱的誉王爷。

    “八哥让我帮他。”九哥明里说着要他支持他,暗里还想着怎么把他除之而后快。

    戚相思了然:“那八皇子的病是不是不用治了。”

    严从煜转头看她,这些天在宫中,八哥的咳嗽之症的确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戚相思回望他,有些事不说穿,他其实已经查的很清楚,关于太和宫外放梯子扔枇杷叶绒的人,查到了亲军司,查到了霍家身上,并不能证明这是德妃指使别人所为,接连几年做这种事,太和宫内不会没有察觉,那原因仅有两个,一是的确德妃指使人所为,八皇子明知却装傻充楞,二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八皇子自己演的一处苦情戏。

    戚相思相信第二个原因。

    很快的,她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佐证。

    第139章

    几天之后戚相思就在誉王府内见到了八皇子,下小雪的天,八皇子身穿着白色狐裘披风站在前厅屋外,见她拎着药箱进来,脸上的笑格外随和亲切。

    戚相思最初并不反感八皇子,在良妃派人抓她的时候他还曾帮过她,按理来说她应该感谢他,可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像一个人。许多人笑的亲切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令人觉得舒服,而他们的亲切却是一张面具,谁知道面具底下的真面目会有多狰狞。

    严从牧笑着和她打招呼:“齐姑娘,多日不见了。”

    “八皇子殿下。”戚相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外面天冷,请您跟我进去。”

    厅堂内备了许多东西,暖盆都多添了一个,随行的宫女上前替严从牧解下披风,严从牧坐下,把手往戚相思放好的脉枕上轻轻一放,笑的谦恭:“麻烦齐姑娘了。”

    “八皇子说笑了,奴婢是太医院的学生,还是安乐堂的医女,给您问诊是职责所在,何来麻烦一说。”戚相思笑了笑后收拢了神情一脸正色,认真给他搭脉,严从牧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温和的看着,甚至有些明目张胆。

    戚相思仔细把脉后又查了舌苔,询问最近八皇子的饮食情况和咳嗽,最后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包,要替他施针。

    一旁的宫女拦住了她不让她给八皇子施针,在严从牧眼神示意后又退了开去,戚相思权当没有看到,给八皇子施下针灸,半刻钟后拔起放入温水中:“八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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