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可这事儿上迁怒又什么意思呢,顾氏浅浅一笑:“二嫂你太紧张了,刑部派人去找二哥不过也是照着走程序,总是要二哥亲自到场才能把事情说清楚不是么。”

    “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之事!”王氏心中一口郁气,想想还是不对,从老爷招待范家人开始就没太平过,她那时就不赞成继续把人留下,可老爷总说自有主张,如今演变成这样更不知从何下手才是。

    顾氏嘴角微抿了抿,撇开别的不说,就是那药鼎的来历,恐怕都说不清。

    “兹事体大,也不能等鹤年回来。”方氏话到了一半顿了顿,问询王氏,“之前请来说要一块儿做生意的范家人,不说是从株洲来的么,那时还带敏莺一起出去,他们和敏莺有什么关系?”

    “大嫂,既然敏画那儿不便插手,这件事我还是另想办法。”王氏没有回答方氏的话,脸色阴沉沉的直接走出屋子离开了碧秋院,留下方氏和顾氏面面相觑。

    见方氏脸色不太好,顾氏出言安慰:“大嫂不必在意,二嫂只是太担心二哥的事了。”

    方氏摇了摇头,妯娌多年,要是就因为这么几句话在意,那她早该郁结死了:“只是这事,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缘由。”

    “莫说大嫂了,我这做主母的都是一头雾水,去刑部的那天,原以为能把人平平安安带回来,谁能想到那些呢。”顾氏沉吟片刻,“大嫂你可还记得八年前二哥游历回来的时候带的那些东西。”

    “你是说送到各房的东西?”

    “也不是。”顾氏转头看内屋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你记不记得当时送给母亲的那尊玉露点松。”

    “记得,说是从永州那儿寻来的灵玉,山泉水滋养能够使得屋内的人安神定宁,结气养心。”方氏对那尊玉露点松的印象很深刻,雕琢精致,灵气逼人,又说是天然养成,十分难得,那阵子老夫人将它放在屋内,不知是心理缘故还是确有奇效,睡的都踏实了许多。

    “二哥说起过不少游历的事,唯独是往南那一阵提的并不多,可送给老夫人的玉露点松是永州寻的,给大哥的玉枕也是永州寻的,我记得彦博有一块护身石,听二嫂偶然提及,是南淮寻来的。”顾氏语气淡淡的,用的也不是猜测的语气,“我听说,那戚家祖上也是行医的,虽为人低调但家产丰厚。”

    “你这是......”方氏张大眼睛看着她,顾氏笑了,轻轻道,“大嫂,难道你从不疑虑过么,外出游历又不是寻宝,自从二哥回来,二嫂时不时拿出手的,可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

    方氏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齐家这几日发生的事真的是理不清,就连敏莺被带去刑部的她都还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出去怎么就被抓走了,就算知道她不是齐家人,可这中间扯出的戚家又是怎么回事,而外出有一阵子的小叔子竟被指是灭门惨案的主谋!

    而今,三弟妹又说出这么一番话,好像笃定了鹤年和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说,我想此事都还没查清楚,不能定论。”方氏斟酌着话语,“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顾氏冷冷淡淡的重复了这么一句话,朝已经悄无声息的内屋瞥了眼,“原本出了年就该去李家看看敏嫣,因为这些事耽搁了几日,我这就过去看看,家中的事有劳大嫂了。”

    方氏一愣:“敏嫣不过来了?”

    “她才几个月的身子,来去一趟多有不便,老夫人有我们照看就好,再者,家中这些事也不好让她一个刚出嫁的担忧。”顾氏笑了笑把齐敏嫣原本打算前来探望老夫人的事给淡化了,继而提醒道,“大嫂,我看敏慧和敏画那儿,还是暂时让她们别来了,老夫人如今的状况也不适合接连二三的探望。”

    方氏怔在当场,看着顾氏出去,忽然由心一股无力感,她真的是年纪大了,这些事是越看越糊涂。

    第153章

    傍晚的天阴沉沉的,誉王府主院内,几间屋子都暗着,唯有书房外的走廊里点了盏灯,幽幽的照不亮走廊更照不进书房内。

    陆勤替王爷磨了墨,已经是第二遍,但王爷迟迟没有动笔,只是坐在那儿微肃着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书房内实在是有些暗,暗到书桌上摊开的书卷都有些字迹不清,但深知主子脾气的陆勤动都没动,研墨之后站在一旁,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伴随时间流逝,窗外的天愈加暗下,书房内依旧是没有动静,直到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陆璃跨过门槛快速进屋,头都没抬单膝下跪道:“王爷,姑娘一切安康。”

    陆璃说完后书房内又沉默了一阵,半响才响起严从煜的问话声:“谁去过刑部。”

    “贵妃娘娘派人去看过,刑部侍郎景大人去过,并未到牢里,只与荣大人私谈了一个时辰,这两日齐家和十皇府都曾派人,但都没有见到姑娘。”陆璃朝着自己师兄那儿看了眼,姑娘离开的这六七日,王爷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陆勤给她使了个眼色,陆璃起身退出书房,随后陆勤才将书房内的灯点起来。

    “爷,姑娘在牢里挨饿受冻也是难免,荣大人有心照顾也得顾忌如今案子的进展情况,更何况皇上那儿还未定夺。”陆勤知道主子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戚姑娘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但这也是避免不过的,纵观这么多计策,戚姑娘想的这出苦肉计比直接去皇上那儿告御状要好。

    严从煜没有说话,眼眸落在桌上那些纸卷,娟秀的字印入眼帘,眸色更深。

    “八岁以前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经历会这样的出彩,那时想到未来,最多的就是跟祖父一样,今后背着药箱到处游历,治病救人,研习医术。”

    “如果戚家没烧掉,这年头,后院的那两株枣树,枣子应该很甜很甜了,志儿是个馋猫,一定会偷偷爬树上去摘,姐姐她,若是嫁了人,孩子应该也很大了。”

    “南县没有冬天,也不会下雪,我只在五岁那年跟着祖父去永州时见过雪,阿莺死的那年,永州的雪是历来几十年不曾有的大,好像要把房顶掀穿,一早起来门都推不开,好几次夜里入睡都怕自己早上醒不来。”

    “第一次认出齐鹤年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结果了他,可凭什么,他一条命哪够偿还戚家这么多条人命。”

    “小王爷,我自问不是恶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做不到以德报怨更做不到原谅,这仇,我非报不可。”

    “我怕死,遇到你之后,我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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