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飘飞,威廉古堡再次被光顾了,大半夜中因为突然的来客而到处灯火通明。
    威廉老爷子早就回英国,威廉也在圣地,古堡现在就只有一群佣人,管家披上衣服,一进大厅看到的就是大厅中一黑一白惹眼的两个人,只是令人惊讶的还是被段殷抱在怀里似乎昏迷不醒的亦宣了,只是现在的亦宣比之前更苍白了,已经不是那种色彩上的白,几乎是透明的,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只是一个幻影。管家才突然记起那修养是事情,因为每天要向少爷报告消息,所以日子一天一天记得很清楚,不是说一个月吗,这好像才帮个多月吧。
    还有,问题是她不说去修养么,怎么好像变得更严重了,“马上通知少爷,说亦宣小姐回来了。”和身后的佣人说了一声后马上进入大厅,“怎么了?”
    “没事,她休息一下就好。”段殷冷淡的说着,出了什么事不是用言语可以说清楚的,这其中的痛苦没有人能理解到,光看她那半个月天天的痛不欲生就已经难以忍受了。如果不是因为蛊王被从身体里拔出来,怕蛊再影响到她也不会还没有好好的调养就送了过来,也许在这里更能好好修养吧,毕竟有那么多关心的人。
    “管家也不罗嗦,忙招呼起来,“好,先送去房间吧。”
    安顿好亦宣,管家舒了口气,退出来关上门,刚想回头再问段殷话时却发现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来无影去无踪。
    “她在哪里?怎么样了?”刚刚接到消息的威廉已经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看他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就知道该有多急了。
    管家再次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少爷这次真的陷进去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那几位应该也和少爷一样吧,先拉开身份不说,他们还是好兄弟,“亦宣小姐已经睡下了,段先生只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
    没事了?那就好,听到管家的话威廉松了口气,“你们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手轻轻一挥,然后自顾上楼,朝亦宣的房间走去。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越加消瘦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给周围那些佣人一个眼神示意,然后纷纷退下。
    轻轻的打开门,房间里一派祥和,安静的环境加上那若有若无昏黄的灯管,给人一种柔和温暖的感觉,轻车熟路的往床边走去。
    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是床上那安睡的人儿,一张几近透明的脸在那蓝色的床中极其的刺目,那轻微到几乎没有的呼吸让人连呼吸都有些停滞,怕一呼吸就会扰乱或打断那轻薄的呼吸,本来就白的发丝现在似乎更白了。那消瘦的脸庞竟然可以看见明显的骨骼棱角。
    威廉一阵错愕,不是说是去调养的吗,为什么好像越来越糟糕,这帮个多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手心疼的爬上那寒意更深的脸庞,触手的寒气让心里也不觉一痛,直冰到谷底。
    毫不犹豫的脱下外衣,轻轻撩开杯子侧躺了上去,修长的手臂拥紧那瘦弱的身体,纤细到不盈一握的腰肢让他不满的皱起没来,更搂紧了,直致紧贴着,两人没有任何缝隙,只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她一些温暖。
    也许的向往这温暖,也许是贪恋那温暖,亦宣轻轻的噌了噌,舒服的找了个位置,如猫咪般蜷缩着,手紧紧的抱紧那温暖的腰,似乎不想那温暖离开,随后满足的沉沉睡去,对于她来说,这半个多月几乎是没有怎么睡过,离开了他们她根本睡不着,再加上蛊虫的折磨更无法好好休息,如果不是克莱恩用药让她休息的话,可以说半个月里是无法睡觉的。刚刚能那么沉沉睡去也是因为克莱恩的药。
    当第一丝光线透进屋子里时亦宣就醒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有些酸涩头也很眩晕。
    “不多睡一会。”
    头顶上突然传来那即熟悉又好像的身影让亦宣顿感错愕,抬起头,撞入的是那双带有笑意的眼睛,淡雅略带宠溺的微笑,如果没有出现幻觉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威廉,可是为什么……
    “威廉?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明明自己应该在那个地方啊,脑子想起什么,记忆一点一点的回笼,似乎蛊王提前培育成功了,然后克莱恩爷爷说必须把蛊虫抽离身体移植到兰诺身体去消灭那条虫,而自己这个‘母体’必须离开蛊虫能查到的范围内,不然蛊虫不会轻易听话。大量了一下周围,难道自己被送到威廉家了。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威廉只是轻轻一笑,带着胸腔也一阵轻颤,“为什么我不可以在这里呢。”
    感受到那轻颤的胸腔,亦宣才注意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她紧紧的搂住威廉的腰,紧贴着他的胸膛,而整个人几乎都被威廉搂在怀里,被他高挑的身体包裹住般。本来这样的姿势情况已经不少见,毕竟以前在圣地也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自从经过那件事之后,突然觉得很奇怪,脑子不禁想到那遥远的一幕,脸上也跟着升温,还好不是很明显。
    威廉好笑的看着她讶异的表情,这样的她真的很可爱,感受到那胸膛上传来轻微的热气,不断的撩拨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似乎自从那次之后,什么都在悄悄的改变当中。
    “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一下,你必须调养,真不知道你这个半个多月是怎么调养的。”威廉轻轻的说着,柔和的嗓音还带着些许的慵懒。轻巧的掀开被子下床,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也舍不得离开,但是闻香暖玉在怀,以前还可以克制,初尝云雨之乐的他无法再那么轻易控制了。
    离开那温柔的身体,亦宣突然觉得寒气入侵,直入心底,打了个颤轻轻裹紧被子,目送着威廉出去,闭上眼睛却已经无法再入眠,反正已经习惯了,都不知道克莱恩爷爷那里情况怎么样了,说是要在兰诺体内培育七七四十九天,壮大那只蛊,让它慢慢的融入兰诺的身体,为它所有,才能轻易控制。
    “少爷,几位少爷已经在客厅等了很久了。”威廉一出来就撞见一直等候在门外的管家。
    等了很久?现在才刚刚天亮不久。看来他们是在半夜中来的。轻轻叹了口气,掩不住无边的歉意,特别是对丹尼尔的放手和祝福,他无法感到开心。
    “怎么样了?”看到威廉下楼,丹尼尔已经迎了过去,脸带疲惫和焦急,其他几个也是一样,这段时间每个人都不好过,虽然表面没有明显表示出来,但是其实他都很清楚,那一句‘希望你能给她幸福’不是那么容易能说出口,可想而知在那话背后的心伤。
    尽管心里百般滋味,但表面还是没有什么痕迹,“应该没事了,不过要好好的休息调养。”
    在几个人一致的同意下亦宣被接回圣地,徐亦宸还是差了一步。
    一个月来接受着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唯一让她不安的就是那感情里的伤痛,每次看着丹尼尔眼里的沉痛尽管他努力的掩饰还是被捕捉到了,不单他,还有一个总喜欢用微笑来隐藏自己的人,那只呼吸,他的微笑一如往常,却掩饰不了那面具后面层层的哀伤和死寂的心,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感情,一直以来……是自己没有注意还是在下意识逃避而去忽略呢,他喜欢的不是血姬或是雪吗?六个人中最让她安慰的就是蓝宇了,还好他有萨塔娜,不至于要去接受那无法承受的痛苦。
    但是现在让她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威廉,希望越大伤得越深,现在的快乐也昭示着以后加倍的痛苦。
    “宣,你又跑出来吹风,小心等下又被训了。”凯瑟琳幸灾乐祸的打趣着,随手递过特意带出来的衣服。
    亦宣苦涩一笑,每次出来都会被威廉训着,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是难过和悲凉,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对于他们的感情,对威廉是什么感觉呢,喜欢吗,应该是吧,不然就不是那种淡淡的幸福感而是在那种事情后的排斥了。可是对于丹尼尔呢,不喜欢吗,但是却会感到心痛,还记得那次第一次拒绝他时的痛楚,如果没有感觉为何会心痛呢,还有冽,一直以来都处于对徐亦宣本身的感情而去排斥他的感情,也总以为那心里异样的感觉是来自于徐亦宣所遗留下来的感情,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还有晨,他的付出,他的感情,真的很让人心疼,那样默默无闻,他的感情是最清楚的,让她想逃也逃不了,也许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为什么会默许那感情的存在呢。至于风,他是意料之外的,突然而来的意识到根本就无法去解开,只是在那第一个感觉是心虚,对雪的心虚,不是歉疚生气排斥,而是心虚,为什么呢……难道自己都喜欢吗,不,不会,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怎么,想什么能,是在想情郎吗?”凯瑟琳看着进入沉思的亦宣,愉悦的笑起来,“还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了。”对于他们那弄不清的感情凯瑟琳很羡慕,应该不单她羡慕吧,只要了解的人都会羡慕。
    见亦宣只是自嘲一笑,没有说话,凯瑟琳想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宣啊,你心里到底真正喜欢的是谁呢?”威廉吗?可是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气场总分不清呢,其实她也是支持威廉的,但是亦宣的幸福还是首要的,她不想看到她后悔,毕竟感情这一事如果没弄清楚的话,误的就是一生。
    听到凯瑟琳的疑问,亦宣突然叹了口气,扬起头看向凯瑟琳,“如果我说都喜欢呢?”
    “啊?”没有预料到亦宣会回答,还是这样的回答,凯瑟琳一时有些呆愣,全喜欢?那是什么概念。
    “是不是觉得我很水性杨花。”轻轻的叹息。
    “啊,不,其实,其实,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嗯……”凯瑟琳闭上嘴,暗骂自己嘴怎么突然变笨了。
    亦宣倒扑哧一笑,“不用纠结了,我开玩笑的,我和他们不可能的,任何一个都一样,所以不用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为什么?”什么叫做不可能,“你对他们就没有感觉吗?我应该没有看错,你刚刚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又怎么样,反正都不可能,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找到那个真正能伴一生的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知道吗?”
    “为什么不可能?”这次不是凯瑟琳发问了,而是几声怒气的低吼。
    听到这声音,亦宣心一颤,不过随后又释然了,知道也好,一次性解决了吧。
    丹尼尔他们本来是来告诉她克莱恩突然带来的消息的,只是刚刚接近就听到凯瑟琳的问话,好奇之余他们更迫切那个答案,只是最后被那句‘如果我说都喜欢呢’给雷到了,还分不清心里那复杂的心情时就听到不由怒火中烧的‘我和他们不可能’
    不等凯瑟琳再次问出他们就迫不及待的问了,看到亦宣眼底的那抹释然,突然令他们感到恐惧。
    顾不上什么,丹尼尔已经走过去,慢他一步的威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说,为什么,从以前起就一直强调。什么叫做不可能,你总得给个理由,难道还是那句什么单纯的友谊吗,我不信。”连带怒吼和摇晃让亦宣一阵眩晕。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去阻止丹尼尔的咆哮,因为他们也想知道。
    “够了。”推开丹尼尔,亦宣已经一脸怒气,头被摇得无法进行思考。
    虽然被推开,但丹尼尔没有放弃质问,“为什么,今天必须给我理由。”
    “理由,你要理由是吗,那好,我告诉你。”亦宣也被丹尼尔那带着伤痛和怒火的眼睛弄得失去理智了,其实她自己内心也不好受,一直以来的压抑和委屈一泻而出。
    看到亦宣那带着苦涩痛苦和压抑的眼神,他们突然对这欲出的答案有些畏惧,心里不禁突然感到害怕和后悔。
    丹尼尔压下心中的不安,眼睛直视亦宣,“好,希望你的理由能有说服力。”
    “我时间不多了,这个理由够不够说服力。”抬眼,挂着一丝细碎的微笑,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全场一阵寂静。
    “什么意思?”良久,威廉死死的看着亦宣,声音有些发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点玩味,可是没有,有的只有那绝望和苦涩的笑意。
    亦宣看着几个人的表情,淡淡一笑,突然发现说出来真的很舒服,就像心中大石落地一般,“想知道那次我昏迷不醒然后失忆的原因吗?其实那次是我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只是恰好好被丹尼尔唤回去了,不然我早就消失了。”
    消失?这个词重重的砸在几个人心头,“不,不可能,不会的”想起当时的那一幕,那个如失了灵魂的娃娃,只有威廉和丹尼尔感受最清楚,其实当初他们也有怀疑过,只是下意识去逃避那个可能性而言,而慢慢的也被尘封了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亦宣失笑,“还记得我说过,我来这里是为了还债,而且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生命坚持不了多久,能延续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丹尼尔,曾经我问过你,花如果败落了蝴蝶还会在吗?如果在那结果会怎么样呢?萨塔娜给出了答案,也是最中肯的答案,一朵枯萎的花,只有变成泥土的命运,如果蝴蝶还围绕着,那对于蝴蝶来说只有死,没有好处。明白吗。”
    “你骗我。”
    “不要再自欺欺人的,丹尼尔,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也好,我给不了你们任何人感情和承诺,况且我的承诺一文不值。”想起对展铭的承诺,什么下一世会爱他,可是还是违背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要一直隐瞒着我们,不是说不要有什么隐瞒吗,难道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秦沐风现在是连掩饰的虚假笑容都没有了,眼睛里是难以割舍的伤痛和难以接受的复杂感情,如果结局是这样,他宁愿看着她和别人恩爱,那样起码能看着她,感受着她存在的气息。
    “很抱歉,我累了。我希望在这最后的一年里能安静的度过,算我请求你们了。”亦宣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去回答秦沐风的问题,轻轻抚摸着额头,转看着那如落雪般的花树,声音中难掩疲惫和无力。
    而其他人则被她的最后一年给震住了,最后一年,这个字眼不断的回绕在脑子中,直致化成一把利剑直刺心脏,带着绝望和不甘的痛苦。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冷冽冷冷的开口,但那冰冷的语气也是他压抑痛苦的表现,一句话正中红心,几个人都纷纷看向亦宣。
    “有办法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丹尼尔发狂的再次擒住亦选的肩膀,言语中去是那么的小小心翼翼,似乎一个孩子在可怜兮兮的乞求着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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