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不断颤抖。

    身后的小婵一把扑过来,红着眼睛想要把他拢在怀里。

    可就在手快接触到的刹那,被赶到的王爷一把拉了起来,把她紧紧环住。

    余光瞄到这一情形的日凝装作不见,自个儿俯下身子,用体温暖着日恒。

    这时,老子也过来了,日凝忙让开一点,他就抓起他的手来号脉。

    号毕,一捋胡子摇了摇头。

    “这毒发越来越频繁了,再次下去恐有生命之虞,劝你们尽快给他找个姑娘吧,尽快把那毒解了才是。”老子说完,简单交代几句,让人把他抬回帐中烧水什么的,然后就打算要走。

    日凝急忙拉住他,“老先生,那热性毒,给我吧。”

    小婵在一旁听得一脸惘然,“姑娘,你们说的这是?到底要怎么给公子解毒?”

    闻言,日凝转过身,冷眼瞥了她和王爷一下,道:“小婵,给公子解毒的话必须找一人与他阴阳|协调,你如今还愿意吗?”

    “薛日凝!”王爷眯着狠厉的眼神瞪着她,“本王自会安排人!不需你操心!”

    日凝嘲讽地笑了,把手往老子跟前一摊,道:“老先生,把药给我,我自个的兄长该我自个儿操心。”

    老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一颗黑乎乎搓得圆圆的药丸放到日凝手里。

    小婵立马挣脱王爷的手冲了过来,“姑娘,我愿意···只要公子好起来,小婵做什么都愿意!”

    说着她就要伸手过去拿药丸,结果日凝把手一收,眼神隐忍着,看了王爷一眼讪笑道:“算了,你如今心系王爷,我哪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况且那是我薛日凝自个的兄长,本与你无关。”

    说完,日恒也正好被抬上了担架,于是她就跟在担架后走了。

    进帐之后,四周黑乎乎的,她摸黑找到了火折子把油灯燃亮了。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垂碧湖房舍旁渡过的那个夜晚,她也是那样在柴房里找火折子,结果火折子找不到,竟摸到了一盘架在柴木上的“刺身”。

    她掩面笑了起来,只是,看到他发青的脸,掩着的脸不禁沁出了泪。

    定定地望着那盏摇晃的烛芯,她想起了许多许多旧事。

    “我不想你有事···”她看着沉默中的他,这样说。

    不想你有事,但一旦解了毒,想必会让你感觉恶心吧?是啊,咱们是兄妹呢,打从在这世界出现的那刻就注定了···

    她捏起那颗散发着恶臭的药丸,静静地放入口中。

    王爷说他来安排人,这方圆几十里的都没有人家,说找人,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人家良家妇女的,这样毁清白的事情会肯做吗?

    就是救人而已。

    她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告诫自己,跟医生的性致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她就开始伸手松开衣襟。

    案上的烛火被散落衣物瞬间扇起的风拂得忽明忽暗。

    □□开始发作,她起初觉得像喝醉了酒,通身发热,然后,感觉内伤了,像是里面被火灼伤一样,把浑身都灼得疼痛难受。

    她把日恒身上的衣物和被褥也掀得翻出了床榻,伸手贴着那冰凉就靠了过去,顿时感觉到全身冰冰凉凉的,如同被灼伤的皮肤瞬时贴在冰块上,得到了纾解。

    日凝身上的温热也渐渐让日恒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着紧紧抱着日凝时,恍惚了一下,以为是梦,就不以为然地搂紧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打算继续睡。

    然后,再次睁开了眼,眼底显然是带着震惊的。再往下一看,眼睛更是瞪圆了,立马把她挪开了一点。

    挪开之后,发现她满脸满身都烧得通红,人也难受得紧,显然是中毒了。

    “凝凝,你可是服了神农老子的毒?”他顾不了许多,忙又把她拥了过来,用身上的冰寒替她熨平。

    于是,她才不那么难受了,开口道:“阿恒,没有时间了,我才不得不···你知道吗?神农老子说,你随时的了···再等下去恐怕来不及了。”

    “凝凝,我不会有事的,也绝不会那么做的,我们赶紧找神农老子把你的毒解了吧。”说着,他就要坐起。

    日凝忙把他压下去,趴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老子说我的毒必须和你的毒一起才能解得了,要不要救我你看着办吧。”

    “凝凝,这!”他的眼神映出了烛火忽闪忽明,继而,渐越微弱,最后,油尽了,灯灭了。四周归于沉寂。

    两人一直保持着姿势,谁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谁也没有再说话。

    日凝感觉到沉默相对更让她感觉难堪,于是,干脆两眼一闭,双唇往下一贴···

    日恒也被她的举动震惑了,也跟着糊涂起来,抱着她轱辘起来。

    可是轱辘着轱辘着,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他艰难地把她的脸移开了一点,其实他已经很难受了。

    ☆、第四十五章

    “凝凝,我们暂时这样吧···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憋得难受,声线已经哑得厉害。

    黑暗中,日凝禁不住抿起了唇,遂贴着他宽厚冰凉的胸膛,点点头应了。

    毒发中的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相互熨帖着平安过了一夜。

    第二天晨起,日凝本想出去打水洗把脸,谁知还没踏出营帐,浑身就灼伤得厉害,复又忙奔过来拥住日恒。

    日恒单手揽着她,无奈一笑:“如今,我倒也成你的冰西瓜了。”

    两人像黏皮糖一样,去找老子交出热毒的解药,结果老子不见了。

    问那守卫的士兵,士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日恒也只好继续任由日凝黏着,开启了连体婴般的生活模式。

    在帐外走动的大半时间里,基本都由日恒背着日凝走,无论是军中议事还是阅兵。众人见了,虽觉奇怪,却又不好探问什么。

    自从那夜之后,小婵没有继续伺候日凝,而是跟在王爷身边了。

    那日小婵看着日恒背着日凝经过,眼睛发红得像兔子眼一般,随后就伏下头急匆匆跑走了。

    在营帐中说起一些机密时,众人皆把眼光投向坐在蘅公子腿间怡然自得剥着花生米的日凝。

    日凝视若无睹般,继续吃她的花生米,还顺势把日恒肩膀撒了一肩的衣皮拨掉,边嚼边无辜兮兮道:“看我干嘛?想吃自己剥吖。”

    日恒抿唇一笑,道:“你们说,她不要紧,现在她基本离不得我半步,就是想泄露情报也泄露不了。”

    王爷拂了拂被飘散的花生衣沾了一盈的袖子,眼里似有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神色,也抿着唇笑道:“蘅公子说不打紧,那就是不打紧了,说吧。”

    这些事情倒容易解决,只是有一些小问题解决起来总让人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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