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将傅瑶护在身后,拧眉盯着地上的男人看。

    男人看起来有点惊讶。

    张了张嘴,语调有赞叹的意思:“小伙子力气挺大啊,来,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人陪我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周寒生薄唇动了动:“你是谁?”顿了顿,又问,“那三人是你抓的?”

    “三人?”男人扬扬眉,“哦,你是那几个人的同伴啊,那就好说了。”

    “怎么?”

    男人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土。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手工制成的,虽洗了又洗已经掉色,但手工却很精细。他咧着嘴笑:“你陪我打一架,我告诉你他们被关在哪。”

    是个一心想和周寒生打一架的奇怪男人。

    周寒生脸色冷了冷,语气沉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他们都叫我……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哦,老愤。”老愤笑嘻嘻的看着周寒生,劝道,“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可能溜进去吗?还是乖乖和我打一架,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多方便。”

    “我和你打,然后你再去找其他人?”

    老愤连连摆手,不屑道:“嘁,我怎么会做那么卑鄙的事。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你要是让我打痛快了,我说不定还会把他们放出来,让你们一块走。”

    他指指傅瑶,“前提是你的女人不能插手。”顿了顿,又指了指温特,“狗也不行。”

    傅瑶:……

    她为什么有种自己还不如狗的感觉?

    温特坐在地上,耳朵耷拉着,拼命的摇尾巴。

    眼下除了答应他的条件,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周寒生虽然不明白老愤为什么会执着跟他打架,但也没有多问。摘下包,递给傅瑶,示意老愤自己同意了。

    老愤两眼冒光。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都没有手软,周寒生一拳打下去,老愤掉了半颗牙,老愤一拳挥过来,周寒生的脸青了一大半。两人你来我往,什么招数都用上,打的难解难分。

    傅瑶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两人虽然势均力敌,但周寒生身上也没少挨老愤的拳头,拳头打在周寒生背上的声音比温特的叫声还大,傅瑶听的心里一抽一抽的,替周寒生疼。

    看着看着,她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不客气的说,周寒生就是从小打到大的,能打得过周寒生的人,傅瑶几乎没见过。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年龄已经很大,走路时还勾着腰,周寒生却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傅瑶想到的,周寒生自然也能想到,他一拳打到老愤身上,都是硬邦邦铁一样的肌肉。

    他盯着老愤的眼睛看了会,兴奋、坚毅、刚强、骄傲,忽然就明白了他以前的身份。

    大概当过兵吧。

    老愤也不是真要和周寒生打个你死我活,纯属涂个痛快,两人力气几乎都已用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他歪头看了周寒生一眼,眼一弯,孩子一般的笑起来。

    “小伙子挺厉害啊,爽,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他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将周寒生拉了起来。

    傅瑶连忙跑过去,扶住周寒生,心疼的摸了摸他脸上的淤青。

    他笑笑,道:“我没事。”

    无论什么时候,他只会对她说“我没事”这三个字,傅瑶心更疼。

    老愤显得很兴奋:“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人。啊,等等,不行,得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再说。”

    傅瑶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中国人。”老愤笑她,“还能是什么人,以为我们是妖怪?”

    傅瑶有点窘:“不是,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这么偏,也不通电……你们看起来好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这话算你说对了。”老愤脸上多少有些得意,打了个响指,“我们在这里有,恩,二十多年了吧?这里多好啊,虽然不通电,但是靠近大自然啊!有水有肉,多好。”

    听起来倒是挺像个桃花源。

    傅瑶想了想,一手扶着周寒生,一边忍不住问:“你们从不出去吗?”

    “当然出去了,油盐酱醋不得买?生活必需品不得买?只不过出去的次数少,一出去就要大采购。诶,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傻啊,怎么可能真不出去呢?”

    傅瑶:……

    她、她不傻。

    周寒生低头看着傅瑶无语的样子,唇弯了弯。打了一架,他对老愤倒是生出不少好感,话里也带了敬意,问:“您以前当过兵吧?”

    老愤一怔,乐呵呵回头:“这都能看出来?”

    周寒生轻描淡写:“眼神和我们不一样。”

    “哎,过去的事了。”他抬了抬头,眯着眼睛看那太阳,仿佛还能看到以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杀敌时杀红了眼,什么都不顾,只拿着刺刀,见人就砍。胸口憋着热血,只有在那时候能释放出来。

    “他们呢,跟您一样?”周寒生指的是住在村子里的那些人。

    老愤低头,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过,傻笑两声:“你也别怪他们,他们在这里生活久了,都把这当成净土。他们怕有外人来发现这里,所以附近有人就都绑走。每次下山去买东西也都小心翼翼的,都把自己当成特-工了,还怕有人跟踪。”

    顿了顿,道,“我不能明着放他们走,等晚上,晚上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把他们带过来。”

    又交代周寒生几句,老愤返回村子。

    傅瑶扶着周寒生在一旁的树下坐下,担忧道:“你相信他吗?”

    周寒生身上大部分都是淤青,不得不小心避开,听到傅瑶的话,愣了片刻。半晌,淡笑:“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去当兵。过过那种舔血的日子,交一帮一起走过生死的朋友,不需要太多的话,互相一个眼神就懂。”顿了顿,“可惜我没上过学。”

    提到过去,傅瑶静默。

    傅瑶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寒生提起过去的事,尤其是周寒生的过去,在他还没遇到她之前过的生活。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没法去体会。

    每天打来打去,饿肚子,吃不饱,她想都不敢想。

    她只能伸手,用力抱住他。

    周寒生摸摸她的头,抬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太阳依旧耀眼,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小,单看天空,总觉得是一切正常的。漆黑眼珠动了动,目光落到天边更远的地方。

    他道:“他大概是八十年代当的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过许多生死离别,依然满腔热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人,更能保住最初的心。”

    生死都不怕了,更何况别的呢。

    至于老愤的其他战友,周寒生说不清楚,只当自己一厢情愿相信他们也是好人了。

    傍晚,太阳刚下山,老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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