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之上,月色之下。
    萧灿与苏小棠相对而立,任由夜风吹乱头发,看起来宛如一对痴男怨女。可惜二人全无谈情说爱的甜蜜,反而充满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无论她还是他,都在等待一个真实的答案。
    苏小棠咬着下唇,首先发起攻势:“那天晚上我醒来时衣衫不整,明显有被侵犯的痕迹,地上还有一摊血迹,你敢说不是你干的么?”
    回想起当晚的情形,萧灿道:“当然不是。那天晚上你就像色鬼投胎,非要摸我亲我,我誓死不从拼命抵抗,楼下看秀的观众都可以证明。”
    不少在场的八虎保安默默点头,好像的确是小公子用强在先,不过他们不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苏小棠怒意更胜,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卑鄙用药,我岂会如此失态!”
    萧灿道:“小同志,我再重申一遍——对你这种没胸没屁股的风干鸡,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就算要下药也是下给乔乔……”
    乔二筒霍然起身,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气息,吓得萧灿赶忙把手指一转:“旁边的那位绵绵姑娘嘛。”
    云绵绵俏脸透着一抹娇羞,看萧灿的眼眸里都透着轻易:这坏家伙口没遮拦,真是羞死人了。
    萧灿和云绵绵眉来眼去一番,全然没注意到苏小棠捏紧小拳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胸没屁股?
    风干鸡?
    “像你这种出身低微、眼光低俗、思想肮脏、手段卑劣的混蛋,根本不懂什么叫美!哼,本公子懒得和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就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承认不承认!”
    萧灿问道:“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苏小棠道:“承认了,我给你个痛快。不承认,我就安排人打到你承认,然后再宰了你!”
    观众们等的心急难耐,莫匝高呼道:“大哥啊,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睡没睡!”
    这个话题得到了群众们的广泛呼应,大家七嘴八舌给萧灿做思想工作,大致意思基本相同:咱大老爷们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难为情的?大不了让人家砍一刀就是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睡没睡她自己不知道啊,反而跑过来问我。”萧灿翻了一记白眼,忽然想起当晚她连怎么做那种事都不知道,简直比菜鸟还要菜鸟。如此说来,很可能对男女之事完全一窍不通。
    他盯着苏小棠的眼眸,问道:“喂,你不会连怎么鉴别失身与否都不知道吧?”
    苏小棠俏脸一红,显然被萧灿说中了心事,却强作镇定:“谁、谁说我不知道?那一晚我明明落红了,这就是证据!”
    “落你妹啊,那摊血是被你咬伤了胳膊,伤疤我还留着呢。”萧灿撸起袖子,果然右臂上留有月牙状的疤痕。
    苏小棠微微一怔,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讶然道:“难道你真的没有……”
    “唉!”萧灿意兴阑珊地冲飘香院招招手,道:“阿香,你带她去好好检查一下,给她普及
    一下男女知识。”
    阿香回应道:“灿哥儿放心,今晚必定让她把春宫图三十六式烂熟于胸。”
    乔乔和云绵绵对视一眼,都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自己之前捷足先登,破了萧灿的童子身,竟一起跃到对面楼顶,带着苏小棠去了飘香院。
    待屋顶只余下萧灿一人,楼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傅春生晃晃脑袋,为自己方才看热闹看的入迷而备感羞耻,大吼道:“萧灿,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思风花雪月,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解决了苏小棠的麻烦,萧灿心情大好。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怀疑自己睡了她,苏小棠便把狄马城闹得鸡飞狗跳,皇亲国戚做起事来实在太有性格了。不过待会儿她验证过清白尚在,想必不会再为难自己,不费吹灰之力而化解了一道危机,总算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就要和傅春生好好算算旧账了。
    在一片喷火的目光注视下,萧灿悠然在屋顶坐下,竟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苹果咬了一口。
    劲你娘,实在是太嚣张了。
    傅春生再三被他侮辱,气的浑身发抖,道:“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家伙害的雷爷丧失神志却全无愧意,还有心情吃苹果,不把他大卸八块,我们如何对得起雷爷?兄弟们,砍死他!”
    “且慢!”
    愤怒的人群之中,飞狼与波奎脚步沉重地来到楼前,脸上再也没有原先的媚笑。
    飞狼沉声道:“少寨主,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你们两个蠢货是不是糊涂了,证据都摆在眼前还问!”傅春生有些心虚地咆哮一声,却发现二人根本不为所动,目光炯炯的盯着萧灿,只待从这个原先他们最尊敬的少寨主口中得到一个回答。
    萧灿颇为欣慰的笑笑,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还选择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这便叫情义。
    “飞狼,波奎,你们先说说看,傅春生前些天是怎么编排我的。”
    飞狼和波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一丝激动。萧灿没有亲口承认,便保留了排除他是叛徒的希望,虽然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可出于对他的了解,二人还是愿意听听他的自白。
    波奎回忆道:“就在你离开离开寨子的第二天,雷爷宴请我们所有人,给大家分了银子。可酒宴开始没多久,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忽然进了寨子四处放火,雷爷大怒之下让所有兄弟前去抓人,可这些家伙就像泥鳅一样撤的无比迅速。而趁八虎堂空虚之时,雷爷遭到了偷袭,当我们赶到时他老人家已经昏迷不醒了,春生哥也受了伤。后来春生哥说……他说……”
    波奎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傅春生,后者踏前一步,朗声道:“怕什么,我傅春生堂堂正正,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讲?萧灿装作离开寨子,暗地里和李龙里应外合,安排人骚扰寨门调虎离山,趁防守空虚之时偷袭雷爷,我们在你屋子里找到了暗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灿静静地听完,问道:“哦?可是我与李龙水火不容,又为什么要找他合作呢?”
    傅春生仿佛为了让八虎人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脸上透出深深的愤慨,道:“因为你和他本来就是一伙的!而李龙安排你潜入寨子,就是为了将来控制八虎寨。你们故意演了一出好戏,让一向排斥李龙的雷爷更容易接受你,可惜他触怒了雷爷,给自己惹了杀身之祸,你不得已之下只好提前动手。既然雷爷已经委任你为少寨主,他老人家只要一倒,你便可以一手遮天,哼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很可惜,只要我傅春生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容许你把雷爷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寨子拱手让人!”
    “春生哥好样的!”
    “誓杀萧灿,替雷爷报仇!”
    拥护者们振臂高呼,喊杀声震天。
    傅春生一脸正气,内心却乐开了花。这个虚拟的故事耗费了他无数心血,几经推敲都找不到任何破绽,唯一知晓内情的雷爷又变成了一块木头,这般形势下,他不相信萧灿还能翻盘。
    “胡说,灿哥儿是冤枉的。”
    “他和李龙不共戴天,怎么可能是同伙?”
    飘香院的姑娘们对萧灿最为了解,知道二人之间相隔一条人命,血海深仇绝不可能轻易化解,纷纷替萧灿喊冤。可惜姑娘们势单力孤,声浪很快便被淹没。
    纳兰固脸带警惕,对萧灿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如果他真是朝廷密探,理应隐藏身份,全力以赴对付魔教才对。可这家伙来的时间不长,却和四城黑道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以帝都密探的眼光,偏爱与鱼龙混杂之辈过从甚密,这里头的深意便值得思考了。
    莫匝脸带苦涩,那只威武的蝎子都像是泄了气,问道:“大哥,你到底是谁的人啊,难道我要喊李龙那王八蛋大大哥么?”
    驳杂的声浪中,萧灿处乱不惊。他就像洪水中的顽石,沉稳而坚定。
    飞狼一脸期待地问道:“萧灿,你还有没有话说?”
    “说个鸟!”傅春生喝骂一声,再给萧灿增加一条罪名:“方才我大老远赶过来,便看见他轻易跳上了屋顶。难道你们没发现么,他竟然会武功!若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为什要要隐瞒这些?他一直欺骗你们所有人,就是为了要霸占八虎寨!”
    众人联想到萧灿方才的身手,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知不觉间,萧灿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成为了阴险狡诈的象征。
    达到让众人杀意已决的目的,傅春生得意之情更盛。未免夜长梦多,他双手扶着雷爷肩膀继续蛊惑道:“看看雷爷的模样,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快给我杀了他!”
    “杀!”
    雷爷凄惨的模样,让尊他如父的八虎人怒火中烧。汉子们不再犹豫,对着月下悠闲吃着苹果的叛徒发出了摄人的呐喊。
    “等一等!”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斥,让脸上刚凝起几分凶悍的八虎人又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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