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做?”发财拉住急于穿过马路的贱人,漆黑的宝马擦着两人呼啸而过。贱人往后跳一大步,问:“什么?”

    “你说严萧会怎么做?”发财重复一遍,贱人瞪他,惊讶道:“你知道了?”

    “拜托,很显然好吗?严萧老以为自己不喜欢男人,予忻只会更痛苦吧。”发财甩白眼不屑道,贱人高声大叫:“我靠,当年那个单纯小白的发财呢?!”

    “贱人你又犯贱了是吧?好啊,今儿的经济法作业你自己好好看着办吧。”发财肩膀一斜,贱人的手滑了下去,发财哼一声往马路对面走,贱人流汗跟在他后面,边低声央求:“别啊,发财你最好了!发财你英明神武光辉照大地!发财你是我男神!”前面走的人到底是个皮儿薄的,他耳根子一红,停下脚步转身踹放低姿态的贱人说:“你丫再说!”

    “好吧我不说了!”贱人见好就收立刻举双手投降。

    “走吧,再不回去就有麻烦了。”

    “成成,走着!”

    严萧当天傍晚才回来,贱人正在抢发财的作业,两人争得面耳赤红,阴着脸的人推开门。全室气温瞬间下降到零度,贱人打个寒颤鼓着胆子问:“嘿,严萧你不去住上面吗?”

    “张予忻一走那房子也退了,我不想住那儿。”严萧摇头朝深棕色的沙发走去,然后脱力般陷进沙发窝里,发财推搡贱人一把,抢回作业走过去坐到严萧身边,他脸色阴沉,眼神却透亮,发财问:“严萧你今天去哪儿了?”

    “想了点事情。”

    “你想了啥?”贱人趁人不注意时摸走发财的作业,恰巧发财抬头,瞪了他一眼,贱人立马抱拳躬身。严萧盯着贱人新搞到的笔记本电脑,上面贴了花花绿绿的小人儿和机甲车。他沉默一会儿说:“我想考警校。”贱人愣了,揣好作业本问:“为啥?”

    “严萧你是想亲手逮捕张予忻吗?”发财疑惑,“不……”严萧握拳又摊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虽然他没告诉我,但我觉得他是想……”他望了一眼站在跟前的贱人,贱人摆手:“没事儿你直说吧。”严萧重重点头,继续道,“他回去的目的应该是老范家。”发财不太明白,他使着眼神问贱人怎么回事儿,贱人摆手说:“周浩的死跟老范家董事局有关系。周浩……算是忻子的抚养人。”

    “他这人对周浩真是忠心耿耿,当年就为了那个暴君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贱人难得一本正经说。

    “忻子他活的太难了。”严萧双手捂住脸,轻声感叹。发财拍他肩膀安慰他,说:“你是想作为警察协助予忻?”

    严萧郑重点头,良久又说:“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莫凡那小子的,发生这些事,他心底也很难受。”

    “严保姆你清楚老范家的水有多深吗?就算你身体底子好当了警察,你丫可能也不够那资格参与跟老范家有关的事,连我哥都不清楚现在老范家势力扩张到哪种地步。”贱人不屑道。

    “贱人!”发财喝他一声,起先还咄咄逼人的家伙立刻夹了尾巴乖乖蹲在他旁边。

    “我知道,”严萧神色未变,冷静道,“现在国内几家大型上市公司都有他们的股份,看起来真是守法公民榜样形象。”贱人噗嗤笑出声,说:“严保姆你真别说,董事局的人喜欢黑白通吃。他们利用我哥热爱艺术品的形象来美化整个老范家,要不是这样,我哥就会像其他范家人那样要不是突发意外身亡,要不就是远离整个老范家的权力核心。要不是我不学无术,恐怕连我哥也保不了我。”

    发财望向说这段话的贱人,明亮的眼睛是无声的安慰,“我知道,无所谓,反正爷也不感兴趣。”贱人摆手对发财说。

    严萧拿出手机给张予忻发了条短信,点击发送的瞬间,大拇指不住颤抖,他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可以使自己充满勇气。

    张予忻当时正坐在火车上眯着眼打盹,车厢里各种味道混杂,很是难闻,他靠在车窗边,鼻腔里全是无法忍受的气味。他手里紧紧攥着银灰诺基亚翻盖,那是周浩留给他的东西,全当是个念想吧,张予忻往里面靠了靠。

    滴答的提示音响起,张予忻条件反射往身旁看,坐他旁边胡子拉杂的大叔一指他手机说:“小同学,是你手机响。”张予忻反应过来,朝大叔道声谢,打开手机就看到严萧的短信,他微微一愣,浑身抑制不住的激动,当他看到严萧的决定时,眼泪猛地就在眼眶打转。

    “严萧……”他低声叫他的名字,像个喜极而泣的疯子泪水爬满脸,伏在桌板上又哭又笑,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仿佛那是他一生最宝贵,最难以舍弃的至臻。

    张予忻激动地一夜没睡,他回复严萧的短信里就三个字,我等你。

    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彻夜未眠。

    2008年4月,猴子雨馨在青帮周浩死后正式加入老范家,对外宣称的叛变原因是周浩对的他残暴虐待。董事局的人起先强烈反对,但是在雨馨帮他们做成一笔巨大的交易后,反对声戛然而止,事后董事局持有最大股份的顾霖找他去了一趟会议室,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张予忻也再没带猴子面具,那天少年从会议室出来后,衣衫不整,嘴角流血,步伐蹒跚,路过的下属瞥到他颈窝深处的暧昧红痕还有他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青紫的痕迹。

    顾霖在之后的董事会议上宣布了张予忻的真名,表示他的能力和忠心值得众人信任。张予忻立在顾霖身后,气势逼人,他知道下面出席会议的另外九人各怀鬼胎,只是脸上都不敢表现出来。他目光凌厉冷冽,扫视众人,最终低下头一言不发。顾霖自此以后把张予忻时刻带在身边。

    董事局的老大顾霖看上去很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西装笔挺,外貌英俊,身材修长,范剑辉说他是典型的衣冠禽兽。张予忻在床上问他莫凡怎么样,顾霖舔舐他的胸前说,逃了,本来要杀了他。

    在滨河那家茶馆里,范剑辉告诉了张予忻他调查的结果。

    “曾小帆是在曾小千死了之后临时决定从国外回来的,”范剑辉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水抿了两口,“他找了顾霖,然后从云南之行开始计划,托董事局的关系找了一批人伪装成青帮,破坏方云山的酒店引起巨大骚动,再借警察之手围堵青帮,最后把那些长老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下了周浩,带着全帮归顺老范家。”

    他说这些的时候,张予忻一语不发,视线黏在前方的墙壁上,似乎是在研究淡黄墙纸上花纹的纹路,那是简单勾勒几笔的富贵牡丹,花团锦簇。他的目光很冷,整个人像是坚冰雕刻的一般,表情寡淡,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谢谢你,”张予忻起身,“阿辉。”

    “猴儿,”范剑辉跟着他站起来,“你现在跟在顾霖身边,要小心。”

    张予忻看他一眼,点头,转身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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