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然出去后,沈哲川本不准备回来的,无奈姐姐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在耳边轰炸,叫他赶紧回来,父亲大人生气了!生气就生气,谁不生气?他没去找雨欣,他怕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她,也没去酒吧,醉酒本不管事,清醒过来一样烦躁。他去了游戏机室,疯玩了三个小时,最后还是乖乖地回来了。如果彻夜不归,可以想像老头子暴怒的样子,没必要与父亲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站在淋浴下面,没有搓洗,任凭花洒里的水从头到脚淋遍全身,沈哲川决定从明天开始,搬回景秀华庭,每天在爸爸眼皮底下晃悠,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也不敢在爸爸面前与楚倩大声吵架,就这样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次日,沈哲川通过家政公司找了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做钟点工,然后跑到姐姐的办公室,恳请她劝说服爸爸不要再管他与倩倩的事。沈雅宁耸了耸肩,撇了撇嘴,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姐,你不帮我,谁帮我?如果妈妈还在,她肯定不会逼我干我不愿意干的事。”每次请沈雅宁帮忙,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时,沈哲川总喜欢把逝去的母亲抬出来。

    “哲川,不是我不帮你,你不想与倩倩和好,至少应该拿出一个不想和好的强有力的理由吧?比如你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有女朋友!”

    “啊?什么样的女孩儿?就是那天藏在你家的那个?”沈雅宁两眼放光。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儿,没有父母,家在乡下,学历不高,工作单位也不怎么好……”沈雅宁兴奋的眼神渐渐暗淡,她想打断沈哲川的话,却被他挡住,“但我喜欢她!她善良体贴文静纯朴,见到她,我想你也会喜欢她的。”

    “我喜欢有什么用?爸爸对待媛媛和倩倩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倩倩不放弃你,爸爸就不可能不管你们的事,而且,以你的这个所谓的女朋友目前的条件,爸爸绝对不会答应。听姐姐的一句忠告,即使你与倩倩搞不到一块儿,你与这个女朋友也不可能成事儿,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免得让人家女孩儿受委屈。”

    沈哲川想反驳姐姐,却没有反驳的底气,姐姐说的无不在理,外人看来,他与雨欣各方面条件实在相差甚远,特别是有一个楚倩作为参照物,结论不言而喻。

    沈哲川悻悻地走出姐姐的办公室,正好遇见了何壮,何壮对他视而不见,眼睛好像长得头上去了。公司里的人,上至部门经理,下至普通员工,见到沈大公子谁不点头哈腰?只有何壮这小子,好像比他还大爷。沈哲川刚从姐姐那里出来,憋了一肚子气,见到何壮这样,正好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沈哲川把何壮叫到一旁,气呼呼地吼道:“拽什么拽?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

    何壮轻蔑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哲川,你给我听好!如果将来我看到雨欣因为你而哭泣,我杀了你!”

    “神经病!”

    ********

    在周淑冰的耐心开导下,沈世海同意儿子搬出去住,或许那样给两个年轻人创造更大的空间,可是,楚倩的面子上过不去了,沈哲川要搬到景秀华庭,明摆着是想摆脱她,她又不能厚颜无耻地跟到景秀华庭,怎么办?

    楚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去吧!回到父母身边!沈哲川已经不属于她,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她爱他,所以放不下他,但他不爱她了,放不下还有什么意义?

    “沈爸,妈妈去北京时,对我说,中国有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我和哲川的缘分尽了,我自愿放弃。做不了您的儿媳妇,但我还是您的女儿。”楚倩笑着,眼神却充满了无奈。

    望着楚倩,沈世海的心像被剜了一下,钻心的痛,他捂住口,后退一步,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的呼吸急促,眼睛微闭,样子十分痛苦。

    楚倩吓坏了,急忙呼喊周阿姨。周淑冰赶到,见到这个情景也吓了一跳,从未没过老公这个样子,她吓得哭出声来。

    “世海,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沈世海慢慢睁开眼睛,女儿女婿也站在了身边,他拉着楚倩的手,笑了笑,说:“我没事儿,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倩倩,听沈爸爸的话,再也不要说走!也不要轻易说放弃!这里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来,给哲川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沈世海在周淑冰的搀扶下,进了卧室。楚倩呆呆地站在客厅,回想刚才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没说过分的话啊!没有赌气,也没有怪罪沈哲川,她甚至还面带微笑,沈爸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应?

    沈世海躺在床上,周淑冰和沈雅宁劝他明天无论如何要去医院作一个身体的全面检查,沈世海一边点头,一边挥了挥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没事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周淑冰轻轻带上房门,询问倩倩到底说了什么话令老头子这般激动?倩倩茫然地摇了摇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太太、女儿、儿子和楚倩都不知道,这是属于沈世海心中永远的秘密。

    四十年前,沈世海、杜鹃、楚明扬是三个最要好的朋友,他们和其他四十多位高中同学一起下放到农村,刚开始的新鲜劲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劳作的艰辛变得痛苦而乏味,两年之后,有后台的知青陆续返城,有的读大学,有的进工厂,到后来,村里就只有十几个知青了,这其中就包括他们三人。

    沈世海和杜鹃出生于普通工人家庭,没势力没后台,而楚明扬更糟糕,黑五类出生,爸爸带着哥哥和姐姐去了国外,把母亲和年幼的他丢在了国内。如果说沈世海和杜鹃还有可能返城,那么楚明扬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那时候,两个男人都喜欢杜鹃,因为家庭出生,楚明扬甚至不敢向杜鹃表白,于是,沈世海和杜鹃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

    第110章 杀了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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