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现在余欢在,绝对皱起那好看的眉毛掐掉他的烟强烈表示不满。
    可惜管得住他的人不在,他就这么独自一人一分一秒在这耗着,直到他安静了近两个小时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短信的手机响起,他的心诚实地随着这突然打破死寂的短信铃声漏跳了一拍。
    会是谁呢?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发现竟是该死的中国电信。
    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还是翻阅着那条长长的充值送话费广告。陷在沙发里百无聊赖把屏幕里那一个个字眼咀嚼干净,但其实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一点都不知道,就在退出短信界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方才在车里玄魏闹着玩发的那近20条短信。
    他看着屏幕思索着犹豫着,最后点开第一条。
    与此同时,玄魏叫上惬川出去喝了几瓶闷酒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操,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我老婆吧?现在你想夜不归宿就夜不归宿?
    绑都把你绑回去!
    玄魏开车一路杀回了jin,他把车子停在对面马路,点了根烟直接走了过去。
    结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竟然被门口一个保安小弟拦住了。
    那个黝黑的长得老实巴交的保安小弟,明明哆嗦着连他的眼睛都不敢抬头正眼瞧,可就是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拦住了他。
    “怎么?”玄魏就站定在那里,浓黑眉毛下漆黑眼珠子锁定在这个矮他一个头的小保安脸上,因为心情不是很好的关系,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在这个霸气强悍男人的目光下,小保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厚厚的嘴唇蠕动着,说话都不利索:“魏哥要不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闻言,玄魏吐出一口烟,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
    “哈?”
    ☆、尾声(中)
    在这个霸气强悍男人的目光下,小保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厚厚的嘴唇蠕动着,说话都不利索:“魏哥要不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闻言,玄魏吐出一口烟,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向他确认道:“哈?”
    玄魏只是说了这么一个字,可那小保安就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好像一只面对凶猛野兽的小羚羊,在那边深深低着头,双手不停搓着两边裤子吞吞吐吐支吾了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对玄魏老实道:“晋哥交代说您不能进去。”
    玄魏心里看他好笑,同时觉得廖晋的做法幼稚得可爱。虽然是这样,脸上却仍挂着如万年冰山一样的表情,稍稍偏了偏头,嘴里便吐出冰冷话语:“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进去呢?”
    被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如此反问,小保安苦着一张未成年一样的脸简直都快哭了,从脸到耳根憋得通红,瞬间苦瓜变番茄。要不知道是他先拦着玄魏,还以为是玄魏要对他怎么样。
    估计再吓下去他得吓出个心律不齐,玄魏就想着要绕开他往里走,可这刚走了两步,他却又执拗地顶着一张番茄苦瓜脸挡住玄魏的去路:“魏哥您别让我为难,晋哥真的是这么交待的”
    他说话的时候把头埋得深深的,玄魏看着都替他难受,不由得怀疑这小子不是在跟自己讲话,而是在跟自己的膝盖对话。
    几乎是耐着性子站在了原地,玄魏往地上弹了弹烟灰,盯着他脑袋上的发旋,说:“为难的话,假装看不见不就行了?”
    小保安吓得连连摇头:“不行真的!晋哥说了,我要敢放你进去就就”
    玄魏眼见他把自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怕他再摇就得脑震荡,于是打断他道:“揍你?没事,我保你。”
    玄魏话音刚落,突然间一个耳熟的好听男声接口道:“那就两个一起揍。”
    这个声音冷漠里透着一股子傲气,淡然中还有些许蛮横无理。这世上敢用这种口气跟玄魏说话的还能有谁?
    玄魏自然是心领神会,抬眼往小保安身后一看,就见到廖老板站在几步之外,正用一种幽幽的令他每回一对视便感觉再也移不开视线的眼神看着他。
    “宝贝。”
    玄魏一看到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美人,立即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拍牙膏广告似的,“我来接你了。”
    廖晋可不吃美男计这套,估计就算玄魏现在嘴角加个闪光再配一声“叮”的音效也没用。
    此时那小保安看到自家美艳不可方物的老板来了,兀自松了一口大气,正准备逃难似地闪边去了,怎知廖老板凉飕飕的声音在这当口从后面响起了:“你站住。”
    小保安一下子僵住在原地,机械化地扭过头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只见廖晋瞥了他一眼,随即挑剔地上下打量着人魏哥:“你问他,我让他来了么?”
    怎么都难逃厄运的小保安下巴差点掉了,那手指跟装了电动马达似地震个不停,他艰难地指了指自个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廖晋:“我??我我我我问他??”
    “嗯哼。”答案是廖晋残忍地点了点头。
    前面是一头吃人连骨头都不带吐的狮子王,后面是一修行万年的剧毒蛇精,夹在这俩中间的小羚羊哽咽着,眼泛泪花拼命挤着眼睛,以赴刑场的必死决心回头看着那头狮子,带着哭腔道:“魏哥晋哥问你,他他让你来了吗???”
    玄魏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宝贝的脾气的,所以此时觉得有些奇怪,看今晚在车上那架势那态度,以这位的脾气以及以往的行为作风,要见到人让他过三关斩六将绝对是轻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来见他?现在这样,要玄魏说自己不觉得奇怪绝对是假的。
    心下虽然有疑惑,玄魏却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道理,笑得尤为真诚地看着廖晋:“我自愿来的,宝贝跟我回去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明明听到了,廖晋却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那全身冷汗就跟淋了场雨没差的小保安:“他说什么了?”
    “他说说他他”
    小保安哆嗦着看嘴里叼着根烟特别霸气特别帅气的魏哥,卡带似的“他”了老半天,终于一闭眼一咬牙,“他说他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廖晋又开腔了:“你问他,刚才不是滚了么?”
    我的妈呀!!这是要让我自杀啊!
    小保安用一种听到什么极恐怖故事的表情回头看廖晋,却看到廖老板一脸不容置疑,简直就是一个暴君!
    小保安用衣袖擦了擦额汗,声音憋在喉咙底:“魏哥,您刚才不是走了吗”
    “你想清楚了,传达错我话的后果是什么。”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廖晋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保安觉得那种感觉就像一条毒蛇用冷嗖嗖湿答答的舌头从后面不停舔着他的脖子,他吓得腿都软了:“魏哥!晋哥问你刚才不是滚了吗???”
    玄魏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深情望着廖晋:“是滚了,现在又滚回来了。刚才在滚的途中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我认错。这次这件事绝对百分之百毫无疑问是我的错。”
    看他讲得煞有其事,廖晋却完全视若无睹,挑眉问小保安:“他说什么了?”
    崩溃边缘的小保安已经把自己头发抓得乱糟糟,什么滚来滚去滚的途中,他刚就没怎么听懂玄魏的意思:“魏哥意思好像是是说他认错了?”
    说完还特别不确定地偷偷看了玄魏一眼,生怕说错一句话待会儿会死得很难看。不过他转念又想了,反正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估计也不会有更难看的了。
    ――没手没脚和没手没脚没小弟弟这两种下场难道区别很大吗?
    小处男保安不知道,其实区别还是蛮大的。
    此时廖晋又说了:“那你问他哪错了?”
    小保安战战兢兢看着玄魏,口水往下咕噜一咽:“魏哥晋哥想听你跟他说说你哪错了。”
    廖晋不满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听了?”
    小保安张嘴震惊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廖晋的脸――你不想听你为什么问!?
    还是玄魏及时开口了,特别诚恳看着廖晋:“我错了,我刚才怎么能对你撂狠话?那说的是人话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老婆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疼的,我他妈竟然还惹你生气?简直就不是人!老婆,我错了,你罚我吧,想怎么罚怎么罚,不用给我面子!”
    鉴于玄魏这番话实在太露骨太肉麻太绕口太复杂,小保安憋红一张特别老实巴交的脸掰着手指低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廖晋的威逼下迫不得已总结出四句话:“魏哥魏哥不是人,不会说人话,不用给面子,要罚尽管罚!”
    说出这四句话,本来刚才还觉得自己待会儿下场是没手没脚的小保安,是抱着当年林平之练葵花宝典一样的决心――小弟弟都不要了。
    所以他一股脑念完,眼睛一闭,就埋着头开始在心里狂念阿弥托佛。
    玄魏简直是哭笑不得,心说这总结不对吧?不应该是这样吧?可当看到自己老婆嘴角渐渐扬起最后变成一个明晃晃的笑,玄魏瞬间觉得对了!这就对了!
    廖晋走过小保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了句“小子,有前途”,随后就在小保安受宠若惊的目光下,往门外走了出去。
    玄魏自然非常识时务地跟上去,狼爪往小细腰上一揽:“老婆,不生气了吧?”
    可惜廖晋那美好笑容是吝啬的,此时笑意已经减退,恢复那淡漠不好接近的模样,虽然任他揽着,还是凉凉瞥了他一眼:“咱们回去再算帐。”
    但玄魏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有尾巴估计已经摇起来了,此时他咬着廖美人的耳朵压低了声线,这个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算,回去算,你想算几次就算几次。”
    一听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廖晋恼了,皱眉瞅他:“还要不要脸?”
    魏哥显然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所以简直回答得比小浣熊还干脆:“我不要脸,我要你。”
    廖晋懊恼地发现自己刚才那个问题根本就是问出来刷自己智商下限的。完全不知道能有什么语言来形容某人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厚颜无耻,廖晋也就不形容了,跟这种人计较累,走自己的路得了。
    玄魏还是继续狗腿,往那可口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我爱你。”
    廖晋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眼睛一瞥发现以前玄魏车子停惯的那个位置正在小范围修路,问他:“你车子呢?”
    玄魏把车钥匙拿了出来,特别体贴特别绅士对他家廖美人说:“停对面去了,走过去麻烦,你等我开过来。”
    廖晋没马上回答,和他面对面站着,淡淡目光停在这个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脸上,描绘过他浓黑的眉毛、带着坏坏笑意的眼眸、俊挺的鼻梁以及干燥有些小起皮的嘴唇。
    “你该抹润唇膏了。”廖晋这么说着,趁其不备抬起头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廖晋温热柔软的舌头一点一点滑过玄魏干燥的嘴唇,这个吻很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廖晋在透过亲吻感受着什么。感受着唇瓣上每一寸纹理,每一点有些扎人的小起皮,以及这个男人呼吸出的熟悉香烟气息。
    玄魏没有动,他垂着深邃目光,他也在感受。感受着廖美人扬起头的每一次轻啄浅吻,感受着廖美人每一缕呼吸如轻羽扑在他脸上的小小瘙痒感。
    要知道他的心肝宝贝难得主动一次,他可不想打破这屈指可数的珍贵时刻。
    亲吻结束的时候,廖晋没说话,而是伸手把他的衬衣领抚平,纤纤玉指一遍一遍抚着他领子上的面料纹路,也不看他的眼睛。
    玄魏低头去亲他的耳朵,在他敏感的耳边呼吸:“我去拿车,马上回来,等我。”
    他点了点头,看玄魏笑着放开了他的手,往马路那边走去。
    车水马龙中,玄魏车子就停在对面,与这边隔着两条车道,这个高大的男人在深夜的人群中穿过人行道。
    廖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此时绿灯就快转红,行人愈发加快了脚步,其中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胖男孩在对面快步行走的人群里低着头走着一下撞到玄魏。
    廖晋挑眉失笑,然而,一声剧烈的枪声却在那一刻响起!街上所有人在那瞬间停下了脚步,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在慌乱的惊叫声中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在对面马路一个踉跄
    ☆、尾声(下)
    小胖子那一枪就射在玄魏的大腿上,他全身瑟瑟发抖要双手用力才能把枪拿稳,却还想再开一枪。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01秒后,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伸出了一只大手,稳稳当当按住他的枪身,这个恐怖的男人明明已经中了一枪,却只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掰,他手里的枪就脱手了。
    小胖子像一只浑身发抖的仓鼠,被笼罩在这个凶猛野兽的阴影里。
    他脆弱的神经在枪脱手的那一刻终于彻底崩溃了,他抬起头,肉肉的脸上全是混在一起的眼泪鼻涕。这个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而今天却要开枪杀人的小胖子,此刻哭得脸部僵硬肌肉抽搐,肩膀垂着,手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绝望地痛哭流涕地着看这个杀父仇人。
    玄魏沉着脸,忍着剧痛低头看这个小孩子,脑海里思索着,搜寻着,终于在记忆力一个极其不显眼的角落找寻到了一张全家福,确认了这个小胖子的身份。
    他突然,伸出了手。
    小胖子哽咽着,眼看着这个气势可怖的男人向他伸手出,吓得他惊叫了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可是,没有暴力,没有疼痛。
    这个男人仅仅只是把那粗糙有力的大手按在他脑袋上,之后,异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胖子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头受了伤却屹立不倒的猛兽,这头猛兽的深邃眼眸坚强笃定,而且充满力量。
    一时间他疑惑了,似乎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也没有时间让他思考,很快他就听到那低沉满是男人味的嗓音说:“快跑,警察要来了。”
    小胖子往后退了,他想不通,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可怕的仇人会放他走。这个男人残忍地杀了老爸杀了思瑗!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这种大坏蛋竟然叫他快跑?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他充满纠结极端困惑地连连往后退,突然看到这个男人大腿上的伤口,那里的血正不停往外冒,将那条黑色裤子染上更深的更血腥的颜色。
    他再抬头看那男人的脸,发现依然那么是坚毅,甚至面不改色,他突然就像看到什么恐怖怪物一样大叫了一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玄魏看着那个逃命一样冲撞着远远围观的路人,在夜色里渐渐远去的稚嫩背影。他本站得笔直□,突然身子晃了晃,他这才低头看自己血如喷泉般不停往外冒的伤口。
    以这样的出血量,他异常冷静地判断出,他大腿大动脉被射穿了。
    小胖子刚才还想补一枪是多余的,这一枪,其实已经够了。一旦这个部位被贯穿,血会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不停飚出来,玄魏见过这样死去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快了。
    此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利亢长的刹车声,他心中暗叫不好!强撑着回头,就看到他的廖晋在马路中央摔倒在一辆急停的汽车前。
    汽车刺眼的白色车灯就无情地照在廖晋那惨白得令人心痛的脸上,他摔得非常狼狈却立即挣扎着起身,脸上全是泪水,那难过得无以复加的眼神紧紧盯着隔了大半条马路的玄魏。
    玄魏看着这一切,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看廖晋伤了哪了,可他一迈步,就发现自己的脚像被灌了铅。每一秒都在无限流逝的血液和生命力,让他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艰难,不管是呼吸还是站着,这些最基本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需要花费极大心力才能办到。
    在他终于坚持不下去靠着人行灯杆坐在了水泥地上时,廖晋已经飞奔到了他面前。
    廖晋在他面前慢慢跪了下去,那形状姣好的嘴唇此时颤抖着,看着玄魏自伤口蔓延到水泥地面上,且还在不停往外阔的那滩血。
    廖晋的眼神被无边的恐惧填满,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哑着嗓子开口了:“你流了好多血……”
    他这么说着,一边慌乱地伸手想去捂玄魏的伤口,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他的手指剧烈颤动,连仅仅是按下120这三个数都按错了好几遍。
    他哭得濒临崩溃,后来终于电话通了:“喂!!这里有人中枪了流了好多血!!你们快点来!!快点!这里的地址是……”
    他一边讲着电话,眼泪一边不停往下掉,他的手捂在玄魏的伤口上,出血量实在太大,那白瓷般的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数秒钟后讲完了电话,他颤抖的手终于再也拿不住那个手机。随着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面上,看着自己那满手鲜血的手,他痛哭着,立即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捂玄魏的伤口。
    然而玄魏却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这个重伤的男人深深地看着他凄美的容颜,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水:“嘘,不要哭,我心疼。”
    “救护车快来了……三分钟!”
    廖晋的眼泪不断涌出,视线早已模糊,慌乱地低头看玄魏伤口上像跟时间赛跑似的迅速涌出的血,又抬头看玄魏那褪去了血色的脸,他哽咽着说,“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你不要动……我帮你止血!”
    这么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包纸巾,以暴力的姿态把所有纸都抽了出来,按在那个血流不止的地方。可是玄魏那失控了的血流以触目惊心的速度将纸巾注成血红色,他一边把所有纸都按上去,一边绝望地发现多少纸都不够用。
    他抽泣着抬头看玄魏,他那双美丽的眼睛被泪水沾湿:“怎么会这样!这是伤到哪了……上次中了两枪也没这么多血啊……”
    心爱的人哭得绝望无助,玄魏几乎怕他会晕过去,双手爱惜地捧住他的脸,这个男人的口气竟不像一个与死亡如此接近的人,而是格外的沉着而镇定:“宝贝,听我说,我告诉你我保险柜密码。”
    “不要!”
    听到玄魏的话,更加不好的预感汹涌地占据他的胸膛,廖晋失去理智般拼命摇头,激动地说,“你听我说!我不要什么密码!我只要你没事!”
    “你听我说。”
    玄魏苦笑着,看着他那张哭花了的脸,一遍遍用逐渐冰凉的手去抹他滚烫的泪水,就像感受廖晋那狂烈炽热的仿佛能燃烧一切爱,“你答应我,不能做傻事,好吗?”
    “我答应你!!”
    廖晋发着颤乞求地开口,“你不要有事……真的……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听明白了吗?”
    玄魏心疼而又宠溺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扯开一抹坏坏的笑:“真的?”
    即使这个男人确实在笑着,廖晋却在他眼中找到一抹被他刻意藏起的疲倦。
    廖晋用自己染满鲜血的手抓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紧紧抓着,就像抓着他快速流逝的生命:“真的!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跟你走!只要你带我走!”
    听着廖晋这几句话,玄魏的眼角笑出了笑痕,看着这位极度无助又惹人爱怜的美人,说出自己过去半真半假对他说过无数遍的话:“嫁给我。”
    廖晋脸上手上都沾着血,滚烫的透明泪滴不停从脸颊滑到下巴再滴落在锁骨上手上衣服上,他哭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费力而急促:“好……我们去注册……去度蜜月!我从来没去过外国,你要带我去……你答应我!”
    玄魏觉得自己的视线在扩散,听觉也出现了问题,廖晋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远,似乎他一不努力捕捉就会错过。
    他知道自己终究要死,只是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十岁出头小朋友枪下,特别戏剧性。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这些不过是报应,混这条道的报应,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搁在一年前,他一定是这么想。
    可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人,这个他宁愿放弃所有一切也要死守的人,而这个人此刻正在他面前颤抖着害怕着哭泣着。
    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你前半辈子已经流过太多眼泪,我怎么能再让你流泪?
    他用尽全力温柔微笑着,用尽全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对廖晋说:“不要哭……我答应你。”
    “好!那你不能骗我……不能不要我……”
    廖晋这么说着,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表,鼓劲似地对他说,“救护车快来了!快三分钟了!你要坚持住!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等你好了我统统告诉你……”
    告诉你我究竟有多爱你!告诉你我究竟有多舍不得你!
    廖晋没说出口的话下一刻被玄魏的嘴唇用力堵上了,那些无助的哽咽抽泣与令人心痛的话语,被玄魏用一个深情的吻全部接收。
    这个强大男人的心跳脉络在变弱,伤口流出的血止不住,已经蔓延至廖晋跪在坚硬水泥地的膝盖处,就像一张鲜红的地毯,渐渐铺开来。为了不让廖晋发现,玄魏卖力亲吻着他的嘴唇,转移他的注意力,并伸手捂住他湿漉漉的眼睛。
    热烈的亲吻还在继续,廖晋泪流满面,回吻着爱人霸道又温柔的嘴唇,偶尔从鼻腔里发出孩童一般的哭声。
    他看不见,可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办不到,在冷酷世界的生死边缘,他把一切交托给玄魏,让这个男人主导,让这个男人带着他用这种方法对抗时间的流逝。
    马路上塞车了,店里的人推开围观的人群靠近他们,有急躁刺耳的喇叭声,有路人议论的声音,有仇昧慌乱地打着电话的声音。
    他们什么都听不到,此时拥有的仅是彼此,在泪水与鲜血里,将狂烈的爱意与千言万语化作这个诀别般的炙热亲吻。他们执拗着沉沦着热吻着,直到男人的吻渐渐变轻。
    他听到玄魏在他唇上低声说了三个字,而他凄凉的抽泣声在这微凉的夜里,随着徐徐晚风飘到遥远的地方,就如同玄魏正在远去的种种感知。
    也是在这个时候,玄魏那只捂住他眼睛的手垂了下去。
    他垂着眼睛,沾着晶莹泪水的睫毛颤动着,依然亲吻着玄魏,无限柔情地把温暖与爱意一次次传达给不再有任何回应的对方。
    同时那满是鲜血的手――从地上摸到了小胖子丢下的那把枪……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明晚还有仅剩的最后一章。
    ☆、番外 半年后(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最后一更在晚上
    半年后
    “仁哥,嫂子昨天带入去拆了一偷猫偷狗的窝。”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阿仁嘴里咬着棒棒糖,坐在宽敞的后座,驾驶座的手下正跟他说话。
    时光飞逝物转星移,现在距离那两个人离去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阿仁当上了一方的老大,只是爱吃棒棒糖的习惯还没改。
    此时他刚自飞机上下来,这两天去了台湾跟那边的人谈妥了合作赌场的事,顺利结束后买了各种某人爱吃的零食,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伤了多少人?”阿仁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问手下。
    “那倒是没有,不过……”手下欲言又止,顺带发了个抖,似乎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不过?”阿仁看着窗外,突然自窗子的倒影看到自己波澜不惊的眼睛,突然他就想起一个男人。
    曾经他每次都是坐在前面驾驶座,而那个强悍英伟的男人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也曾,无数次看着这面车窗。
    此时手下哆嗦的声音再次传来:“嫂子让那两个狗贩把地上的狗屎……”
    阿仁没有任何特别反应,问他:“吃了?”
    手下用力点了点头,佩服自己老大的英明神武一语中的,又说:“那俩狗贩简直太惨了!我今天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老大!”
    阿仁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那吃糖。”
    那手下以为他在开玩笑,透过后视镜却看到他非常认真的表情,直愣了好几秒,最后哭笑不得婉拒道:“不了,谢谢老大,我有蛀牙!”
    阿仁也没再说什么,刚好这时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一个熟悉的炸毛属性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死你了!!”
    “我在路上了。”阿仁说。
    那边的声音有些羞涩:“我洗完澡了,等你呢。”
    因为他这句话,阿仁身体深处有燥热浮现,说:“是吗?等我,马上就到。”
    那边小猫一样撒娇道:“快点嘛,我受不了了。”
    一想到小家伙被自己压在身下那欲拒还迎满脸潮红的模样,阿仁干哑着嗓子说:“快了,再等我十分钟。”
    那边又含羞道:“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光等你了。”
    “你一天没吃饭?”阿仁心说小家伙每次在床上都那么害羞,自己这才离开了两天他竟然就这么茶不思饭不想,今晚一定得好好满足他。
    这时那边回答了:“是啊!你以为!我特地留着肚子等着你那堆零食呢!我对你好吧?还不给小爷快点!!”
    阿仁拿着手机沉默了三秒,额头有青筋浮现,三秒后对手下冷冷说了五个字:“调头,回机场!”
    凌晨三点,朔司家中
    昏暗卧室的那张大床上,两个人影缠绵亲吻着,印在墙上的一双影子如融为一体,此刻本无需多言。可那时而两双无隙唇舌间的暧昧水声,时而谁蹭动被褥发出的摩擦声,总给这引人遐想的朦胧氛围增添几缕情_色感。
    朔司将一丝_不挂的余欢美人压在身下,欣赏着底下的旖旎风光,余欢那双桃花眼中水汽迷蒙,经过刚才一番亲吻蹂_躏显得愈发诱人通红的小嘴微张,布着汗水的细嫩肌肤浮起一层暧昧的红。
    这美好风景看得朔司心痒难耐,咬着余欢美味饱满的嘴唇,用那肿胀的地方顶了顶余欢,低声说:“我要来了。”
    余欢毫不客气一把推开他的脸,看了下床头的电子钟,懒懒地说:“这才两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呢。”
    “操!我不等了!”朔司这么说着,随即埋下头饥渴地啃着余欢的锁骨颈项,眼睛都发光了,简直恨不得化身禽兽为所欲为大进大出!
    余欢感觉就是一只长毛大型犬扑在自己身上啃自己,纤长手指百无聊赖绕着朔司长发的发尾,问他:“那你就是认输咯?”
    朔司抽空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嘴里还沾着根头发,回答很果断:“我认输!”
    余欢满意地牵起一个魅惑的笑,勾了勾手指:“那你答应我的事呢?说来听听。”
    朔司愁得像小学生背诵课文:“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没钱治疗的艾滋病儿童,送他们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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