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玉”而感动,不想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亭幽这阵子总是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虽然裂了、坏了,可总好过一直悬在半空的恐惧感。

    亭幽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底是人比人气死人。媛容华满打满算那些日子最多也不过承宠一、二次,居然就有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几个月都不见动静。

    “她倒是这宫里最有福气的。”亭幽喃喃道。

    入宫便得宠,又怀了身孕,若是个儿子,后半生都有了依靠。所以比起圣宠什么的,这后宫有了身孕的女人才最让人羡慕和嫉妒。

    再看这宫里能够怀孕生儿育女的,无一不是曾经大受宠爱的人。虽然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犯了事,但当年都是宠爱有加的。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怀上的。

    至于那位曾经的兰昭仪,若其中没有太后的干预,只怕也是怀不上的。

    亭幽懒懒地脱衣上床,月上中天,渐渐地连心底最后一丝希望都落空了,俞九儿到底还是没来。

    第二日亭幽打扮得整整齐齐,还上了点儿桃花粉,将自己弄得容光焕发这才去了慈宁宫。

    刚坐下不多久,就见得媛容华姗姗而来,脸色有些憔悴,却也正常,有孕了嘛。

    “你是怀了身子的人了,不用行礼。”敬太后淡淡地对媛容华道。

    媛容华依然守礼,并不敢妄自尊大。

    “你快坐下吧,瞧你这脸色白得。”于贤妃紧着对谷心玉道,“皇上已经派人来告诉我了,如今你晋了贵嫔,我想着玉漱宫较偏远又不当阳,你看去平乐宫可好?”

    平乐宫近乾元殿,甚是好地方,是以前曾惠妃的居所,众人听了都不得不承认于贤妃确实贤良,毫无私心。

    只是咋闻媛容华晋了正三品的贵嫔,众人脸上都有丝愕然,这还没生呢,就晋了两等,要真生了儿子,只怕不是妃位也是牢坐九嫔之首昭仪的位置了。

    媛贵嫔起身谢道:“谢谢姐姐照顾,只是我在玉漱宫住惯了。”

    “那也好,搬来搬去也劳累你。”于贤妃也不多劝。

    如今除了新出炉的媛贵嫔是众人的焦点外,亭幽也不例外。她独宠多日,早就有人不满,只是不敢言而已,这下媛贵嫔有孕简直是当众打了亭幽一个耳光,众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恭喜贵嫔姐姐了,咱们这些一起进宫的人里就数你最有福气。”刘贵人凑趣上前,她同谷心玉同在玉漱宫,如今自然要讨好这位主位。

    于贤妃也笑了下,“可不是,咱们宫里好久没有喜事儿了。”

    芳嫔也笑着道:“昨儿早晨就听得喜鹊叫,臣妾便知道有喜事儿,还以为是……”芳嫔朝亭幽看了看,她是惠妃一派,如今惠妃倒了她也失了宠,心里恨着亭幽呢,“没想到却是贵嫔姐姐。”

    “这进宫不到一年就能到正三品的,媛贵嫔可是第一人呢。”连素日少话的昭妃也赶来凑趣道。

    谷心玉笑得有些疲惫,又朝亭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一笑越发显出亭幽的窘境来。

    只是人的运气要是走了,什么麻烦事都会接踵而至。敬太后身子欠安,亭幽的小日子又来了,将她折腾得憔悴不已。

    这回的小日子拖拖拉拉到了第九日上头才结束,亭幽越发觉得自己疲惫不堪,有时候照顾敬太后,她坐着都能睡着。也或者她实在需要一场病来结束。

    是以,小日子刚结束,亭幽就让抱琴去请太医诊脉。

    “娘娘,周太医来了。”

    亭幽听了心里一沉,当朝太医里姓周的只有那一位,只不想却是他来替自己诊脉。“请周太医进来。”

    太医院正周草易低头走了进来,一旁随侍的小童递上衣箱后,周草易从里面取出脉枕,亭幽将手搁了上去,抱琴取了一方手绢搭在亭幽的手腕上,周草易这才坐下,将三指搭上亭幽的手腕。

    亭幽心里暗忖,这位周太医想来自己是收买不了的,这事儿可就费些琢磨了。

    良久后,周草易示意亭幽换一只手。这期间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端详着亭幽的脸色看了良久,最后才收起手。这一番诊脉足足用了一顿饭功夫。

    亭幽收回手,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周太医,我的身子可是有不妥?”

    周太医躬了躬身子,低头斟酌道:“娘娘这是阴虚,气血不足,又血滞而不畅,臣开个方子娘娘先吃两服药,看看药效,臣过些日子再来为娘娘诊脉。”

    无论如何亭幽决定试试,阴虚嘛,什么都可以扯上关系的,“周太医,这些日子我时常觉得疲惫,头晕眼花的,你看我这身子还可否侍候皇上?”

    周太医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娘娘有些内亏,侍候皇上一事上并不着急,还是先调理好身子为要。”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是,还请周太医开药,我想抄一份脉案于贤妃娘娘。”管她阴虚还是内亏,反正是不适合侍寝就对了。

    其实周太医也松了口大气,医者父母心,他一开始就想建议这位敬修仪暂缓侍寝的,但后宫争宠就好比战场征伐一般,他那样一说定是要得罪敬修仪的。周草易思及定熙帝指明今后这位敬修仪由他负责诊脉,便知道这位身份不同,所以先才才支吾不言。

    但这位娘娘确实是玲珑七巧心,周草易总算少了为难。

    亭幽实在没料到这位周太医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想来他写的脉案,定熙帝是不会多想其他的。或许自己真是有些内亏了,真得好好养养。

    亭幽让弄筝将脉案送去于贤妃处,撤了自己的牌子。

    这一番硬抗,虽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但至少心里好受些。亭幽有时候难免不无讽刺地想着,老祖宗对自己期望颇高,嘱咐颇多,连自己的那一桩“憾事”她只怕也是放任居多,就想着亭幽有了那件“憾事”,进宫后方能守着自己的心。老祖宗费尽心思,肯定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争气,轻易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从那夜定熙帝去了玉漱宫,亭幽的小日子接着来了,后来又撤了牌子,亭幽再没私下里见过定熙帝。往日的恩爱仿佛烟云般,很快就散尽了。

    敬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好,已经起不来床了,亭幽整日伺候在跟前,难免还是会在慈宁宫见到定熙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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