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过。谁知他所谓的隐疾不过是在骗我,你同他在一起,不会是说了一整夜的话吧?你们欢好的时候可曾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她挺直了脊梁乜斜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就是个不安于室的贱人,凭着美色蛊惑人心,应该把你剥光了示众,以解我心头之恨!”

    弥生被她骂得发懵,看来她是豁出去了,既然这样,还要替她留什么后路?

    她一面想,一面小心的觑那边屋角。觑过一眼不由苦笑,他仍旧按兵不动,看王谢两家缠斗是这个态度,现在看她和王宓争执,他也还是这个态度。她的心凉到了脚后跟,他爱她?爱她才怪!不过是利用,一直都是。他最爱的是他自己,是听政殿御案上的那方传国玉玺。弥生突然自暴自弃,她倒要看看他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有意对垒,做出不屑的神气来,干笑了两声道,“你何必这样,有什么呢,不过是个男人。如今就算骂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有本事你也去引诱他,今晚把他勾上你的床,就是你的本事。”她又如梦初醒似的拍拍边上的勾片栏杆,“我想起来了,你都作了那样的牺牲,他也还是没什么反应。怎么办呢?看来是没救了。”

    王宓果然气得打颤,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弥生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她一遍,对她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其实夫子喜欢瘦一些的,倒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胖得有点紧张。你看你连腰身都显不出来,还有这臀……”她啧啧一叹,“太大了,大了难免呆蠢。你晓得他平日里怎么称呼我么?他管我叫细腰。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这样叫,现在想来,大约就是爱这一捻柳腰吧!”

    王宓怒极了,脸色发青。女人最受不得别人用挑剔的口吻对自己品头论足,尤其这个人还是你的情敌,是应该躲在暗处不见天日的外妇!

    “以色侍人而已,看把你得意的!再过十年还剩下什么?你们叔嫂通/奸天理难容,亏你还在我跟前显摆。换了我,早缩起头,找个地方拿锅灰抹脸了!”越想越气,捏着拳头啐了口,“不知羞耻的娼/妇,先帝在下头看着你呢!”

    弥生也动了气,王宓越骂越不堪,简直像市井里的泼皮。她年轻气盛,哪里还顾得上身份。横竖也没外人在场,伤人自然要往痛处戳,便尽钉着她道,“你只管骂,骂完了我自有法子收拾你。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只当我和他是在槐花林里有的头一次么?你自诩聪明,竟被瞒骗到这个时候。我若是你,不如死了干净。自己傻坐在青庐里,却不知你那郎主正与别人春风一度。你注定就是个弃妇,永远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这消息对于王宓是晴天霹雳,他洁身自好倒也罢了,谁知和别人偷了欢,回来告诉她不能人道,叫她守活寡至今。谢弥生现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的,趾高气扬的来折辱她,取笑她。她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入了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要发泄,哪怕立时死了,也要给这可恨的女人一点教训。

    啪的一声脆响,弥生狠狠挨了她一个耳光。她是运足了力的,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脚下不稳几乎要跌下来。耳朵里听见乱哄哄的人声,分散出去的宫婢和内侍纷纷上来搀她,总管高声呵斥,“贱婢放肆!来人把她叉起来,胆敢以下犯上,横是不要命了!”

    那边乱了套,慕容琤负手站着,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事情开了个绝佳的头,接下去就好办多了。只是委屈弥生,王宓那一巴掌恍如打在他心上,打得他人都木了。他气急败坏,又要强装镇定。这出闹剧发展到现在,王潜由头至尾都看在眼里。他大概也没料到王宓会那么做,当时倒吸了口冷气,半天没有吐出来。

    慕容琤铁青着脸看他,“你都瞧见了,这回谁也救不了她了。”

    王潜乱了方寸,本想和他求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全然没指望了,他等的不就是这刻么。只怪宓儿沉不住气,在这节骨眼上发傻。人家正愁揪不住她小辫子打发她,她自己倒送上门去。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了,如今什么都完了,毁的不单是她自己,更要连累整个王氏。

    慕容琤撩了袍襦快步往池边去,他不得已也跟了上去。场面当真是混乱,炸了锅似的。乐陵王妃掌掴了当朝太后,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尤其这里是谢府,她在人家的宅邸打人家的女儿。还有九王,他和太后既然有那层关系,能轻易放过她才见鬼了。

    谢大妇暴跳如雷,指着王宓的鼻尖骂,“咱们以前瞧在乐陵王面上不同你计较,这倒好,愈发上头上脸了。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可曾掂量过?今天这一巴掌,若是轻易放过你,太后的威严就叫你糟蹋透了。”愤然左右张望,“乐陵王人在何处?叫他来处置,家规国法拿出来论,少了半分我也不能依!”

    慕容琤排开众人上前作揖,“臣治家不严,甘愿受罚。”再看弥生一眼,虽然拿帕子捂着脸,边缘露出来的地方仍旧赤红一片。他心痛难当,调过头来望王宓,恨不得活撕了她。

    谢大妇是一等聪明的人,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善加利用天理也不容。因接口道,“殿下是掌刑狱的,如此便请殿下主持公道。咱们谢氏一门都看着,看着殿下究竟是秉公执法,还是徇私情包庇王妃。若是不能从严处置,咱们就到圣人跟前讨说法去。圣人至孝,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王潜慌张的对谢大妇拱手,“夫人息怒,臣下疏于管教,让舍妹做出这样的事来。”又领着一干王氏子弟跪下磕头,“请太后千岁开恩。”

    王宓已经到了这地步,样样都豁得出去,边上有内侍羁押着挣不脱,便大声高呼,“阿兄何苦求她,她难道不该打么?真真做了至尊,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也要叫人忍着不成!”

    王潜简直要被她的愚蠢气死,她不图自己,竟不知道语言过激会拖垮整个王氏么!因白着脸压低嗓子喝她,“你给我闭嘴,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慕容琤最懂得快刀斩乱麻,稽首道,“为免偏袒,臣今日休妻。太后殿下信得过臣,臣定严惩王氏,以正视听。”

    弥生一直低着头,听了他的话方抬起眼来。目光微微颤动了下,却毫无温度,复又转到别处去了。

    王宓呵呵冷笑起来,“大王要休我,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条?”

    慕容琤冷冷瞧着她,外面传他凉薄,他也承认。他只要对得起弥生,别人怎么样,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因为从来不觉得愧对王宓,打击起来也不遗余力,“无子、善妒、口多言。”

    王宓涨红了脸申辩,“别的且不论,头一条无子我就不服。大可以叫医婆来验,我大婚半年还是处子,叫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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