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时妈也这么说过我!"

    他们的态度又反复了几次,甚至叫小孙女来劝我。不过下个月初就会空出房间,肖宇林已经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我也得抓紧时间。

    "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去和肖爷爷一起住啊?"孙女问我,"爷爷不喜欢我们了么?"

    "怎么可能!"我坐在马扎上打包,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们是爷爷的骨肉,爷爷永远都喜欢你们啊…"

    "但肖爷爷…是不一样的。"我给她看我的戒指,"你也许有一天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就每天都很开心,分开就想念得不行。父母和子女终究会有各自的生活,但你和那个人不会。只有和对方在一起,才是你们两人想过的生活。"

    "爸你这是在出柜么…"儿子捂着孙女的耳朵偷偷问我。我笑着站起身来,感觉腿都麻了----游戏里会时不时提醒吃药站起来活动,收拾着东西就忘了。

    儿子带着孙女要离开了,我看着他们穿鞋和外套,忽然一阵胸闷。

    "咳咳!"我拼命咳喘起来。儿子担心地冲过来扶我。

    我腿一软瘫了下去,胸口疼得要裂开,张嘴咯出一口血。儿子把我侧躺放好,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孙女吓得大哭起来。

    "把这个…交给宇林…"我挣扎着摘下戒指捏在指尖。看儿子焦急地点头答应了才闭上眼睛。

    蒋良平,75岁,死于肺栓塞。

    (久坐的读者们哟,还不快起来溜溜!)

    第71章 贪心

    护工帮我拿着行李搬进房间时,肖宇林正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封没拆开的快递。

    我直接伸手把快递抽了出来,撕开封条,倒出一枚戒指,理所当然地戴上了。

    肖宇林捂着脸笑出了声,似乎又是在抽泣。我坐在他身边,把他搂进怀里抚慰。

    "你好,我是沈好彦。"我亲了亲他湿润的脸颊。

    "你好,我是肖宇林。"他紧紧抱住我,浑身颤抖。

    ***

    肖宇林确实是个长情的人。他联系了蒋良平的家人,问能不能去参加追悼会。

    对方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告知了时间地点。我也买了票陪他一起去。

    "我想…自己进去。"肖宇林有些歉意地对我说。我点点头,在殡仪馆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等他。

    比老父的同性情人来追悼会更尴尬的,大概是同性情人的新欢也一起去凑热闹吧。我点了杯咖啡,慢慢啜饮着。

    肖宇林来找我时,面色平静,但估计泪水已经流了又干好几次了。我抚摸着他的手,在角落里偷偷吻他。

    总觉得,明明是我在害他伤心,自己却怎么都安慰不了他呢。

    ***

    我们回到养老院后,肖宇林有点感冒。我夜里听到他压抑的咳喘,忍不住爬到他床上,轻揉他的背。肖宇林见我已经醒了,终于放开咳了几声,拿纸巾捂着吐了口痰,平静下来睡着了。

    我第二天就要求护工把我们的两张床并在一起。肖宇林脸红得发紫,但在护工征求他意见时,还是点了点头。护工脸上表情有那么点微妙,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就照办了。

    "你还真胆大啊,不怕其他人说什么吗?"肖宇林掐着我的胳膊,"你的孩子看到会怎么说!"

    "说你是我老伴儿啊~"我笑他,"他们都在国外,也难得回来看我。再说他们年轻人对lgbt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没什么的。"

    "时代不同了呢…"他叹息着,"实森都没敢出柜,而多佑…那可真是搞得鸡飞狗跳的…"

    "越来越好了嘛。"我得意地向两张牢牢固定在一起的监护床挥挥手。

    ***

    养老院逢年过节就会有附近的中小学生来志愿服务。理论上他们是来帮助打扫卫生的,但实际上大家更希望的还是陪聊,甚至只要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在眼前晃悠,就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不过孩子们大多还是例行公事。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类似的事情时,确实也很不耐烦呢。

    "我小时候曾经觉得衰老比死亡还要可怕。"我告诉肖宇林,"看不清、听不见、走不动、食不知味、病痛缠身,想想就很恐怖啊,还不如在最好的时光过去之后来个干脆。"

    肖宇林苦笑:"我是没机会这么想了。正常人经常接触到的是衰老,所以觉得衰老可怕,我可是见了太多死亡…"

    我顶着肖宇林的额头闭上眼睛:"我现在也知道了呢…各个年龄段都有特别的乐趣啊。"

    "我是因为一直有你。"他笑着亲我。

    我们并肩依偎着坐在午后暖阳中的摇椅上,几乎可以感觉到岁月流逝的涟漪。

    一起度过一天,就盼着再一起度过下一天。即使眼花耳聋,身体僵直,也还是想,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人就是这么贪心啊。

    第72章 指缝漏沙

    养老院的生活安逸又舒适。我们每天打游戏下棋遛弯,肖宇林还捡起了小时候学的钢琴。

    后来院子里甚至养了两只小狗给大家解闷。两个小家伙整天在院子里打打闹闹,亲热地滚成一团,大家看着都乐不可支的。征名了很久,才终于定了下来。

    "最后定下来是什么?"我问肖宇林。

    "那只棕色的泰迪叫豆豆。"他回答,"不知道为什么。"

    "另外那只老欺负它的呢?"我乐了,"叫'吃饭睡觉'?"

    "叫毛毛。"肖宇林说。

    到了晚上,我又提起那两只狗:"你说它们绝育了么?"

    "其实连公的母的都不知道哎。"肖宇林琢磨着,"应该疫苗什么都打了吧。可以问问护工。"

    "那棕的泰迪…"我忽然想不起来了,"叫什么来着?"

    "豆豆。"

    "啊对,豆豆,刚才你弹琴的时候,我看见它骑那只小白狗呢…"

    "那是毛毛,记住了啊!"

    "嗯,然后毛毛把豆豆揍了一顿,可好玩了。"

    "毕竟是泰迪嘛。"肖宇林点点头。

    然而第二天醒来,我又不记得那两只狗叫什么了。

    ***

    我记性实在是不太好了,早上说的事情晚上就不记得了,前一天的事情第二天就没印象了。不过大家对八十多岁的老人也没什么要求,我还是可以和肖宇林一起开心地度过一天又一天。脑子只要下棋还能赢他就够用了嘛!

    虽然现在的琐碎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啊,那一世世轮回往复,一次次堕入爱河,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也终于记住了豆豆和毛毛的名字。后来发现不仅两只都已经绝育了,而且竟然都是母狗。然而泰迪豆豆依然屡教不改反复试图上京巴毛毛,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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