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本该如此,任何事情也压不倒他似的。

    三年的岁月,燕弘难道从未后悔过,因为曾经的仇恨,他亲手推开了爱人,如今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那对母子,让他们为曾经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但是那又如何,地下的母妃或许能够安息,但活着的人却注定错失一切。冰冷的龙椅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大概是要永远都失去这个人了。

    半晌,燕弘才慢慢说道:“爱卿平身。”

    君长宁也不委屈自己,当下就站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跪的太久,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燕弘终于忍不住伸手扶住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拉进怀中,但君长宁已经站稳了脚步,轻轻往后一退开,淡淡说道:“多谢皇上,微臣无事。”

    燕弘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中也有一些不甘,但到底不舍得为难那人,从前开始,他对君长宁总是有几分心软,就像当初发觉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尚且会考虑许多,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害到了这个人,但事实上,即使他万分的小心,最后还是伤害到了他。

    燕弘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十郎,我们之间一定要这般疏离吗?即使没有了以前的情谊,到底也算是师兄弟。”

    君长宁微微一愣,也想到自从燕弘上位之后,作为他半个母族的季家也是在朝中风生水起,季光思虽然是个谨慎的人,但王氏家中败落,唯一的近亲就是作为外祖的季家,当初季家又算是对燕弘有恩,如今族中便有一些人有些携恩的姿态。

    君长宁微微发愣的姿态,看在燕弘的心中却是有几分惊喜,想着长宁对自己是不是还有几分情谊,否则的话以他谨慎的态度,怎么会在自己这个皇帝面前发愣。想到这里,燕弘的眼神不由柔和下来,笑着说道:“十郎,一眨眼又是三年不见,不如随我坐下来畅谈一番。”

    君长宁回过神来,便知道自己方才犯下的错误。只是眼前的人他太过于熟悉,当年太过于放心,如今一时之间居然不能改过来,见他想要拉着自己往龙椅的方向走,当下有些后悔的说道:“皇上,这于理不合。”

    燕弘微微一顿,回头便见君长宁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凉,便说道:“罢了,张大生你去搬个椅子过来吧。”

    说完又拿出一个奏折说道:“正好有些事情想要仔细问问你,海关那边的事情,到底还是你最熟悉。”

    君长宁听见这话倒是也不能推脱,心中暗暗想着既然自己是最合适的,那这家伙何必千里迢迢将自己召回来。他自问在朝中空有几分名声,那还都是在秦关和长海的政绩累计出来的,真要跟谁说交情的话,估计那些个大臣才不会理会他。

    燕弘即使心里头跟被猫抓了似的,恨不得将人搂在怀中道尽相思,却也明白当初只亲手划下的痕迹,在君长宁的心中绝无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消失了。男人的抗拒和疏离他自然看在眼中,现在急切的行动只会让君长宁走的更远。是,以他现在的权利,完全可以将眼前的人收拢后宫,但即使失去这个人,燕弘也是绝对不愿意用那样的手段,折辱了这个人的风骨。

    君长宁察觉燕弘的姿态,心中也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是有些怕燕弘突然发了疯,要跟自己谈论什么过去的情情爱爱什么的,到时候他可真是难办。虽然心中有几分不自在,但君长宁只把自己当做了一般的大臣,就坐在皇帝旁边将那个折子细细的讲了一遍。

    燕弘原本还有几分旖旎的心思,但随着君长宁的话却越来越着迷,他早就知道心上人是个有才华的人,不然的话当年也不能高中状元,将秦关那个破烂地方收拾成如今的模样。如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长宁在这些大事上的眼光,有时候就是燕弘自己也是自愧不如。

    君长宁专注讲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收敛,注视的地方一直停留在那奏折上,燕弘倒是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他还记得,曾经他们相好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那双璀璨的眼睛一直都是注视着自己,似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那样的滋味让他永世难忘,如今却再难抓住。

    燕弘忍不住伸手抓住眼前人的手掌,君长宁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却正落到那双灼热的眼睛中,那眼中的温度让君长宁有些眩晕,但又立刻醒过身来,眼前的人早就不是当初跟他定亲一生的燕弘,而是朝廷的永宁大帝。燕弘对自己即使还有几分情谊,又哪里经受得住权利的洗练,更别说如今的他还有后宫三千。

    想到这些,君长宁原本微微波动的心便平静下来,犹如一潭死水再难荡起波澜。他挣扎着想要收回手掌,燕弘却只抓着不放,蓦地,君长宁忽然微微一笑,抬头说道:“有一件事还未禀告皇上,贱内才刚怀有身孕,不宜长途奔波,还请皇上放微臣几天假,让微臣好去宁邑将她接过来。”

    原本带着几分柔意的燕弘蓦地沉下脸色,看着君长宁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冷厉,这眼光让朝臣们心惊胆战,但君长宁却像是没有受到威胁似的,甚至还补了一句:“皇上最为体贴朝臣,想必应该了解微臣的苦衷。”

    燕弘脸色冰冷,手中的力量不断加大,当初他登基为帝,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居然不是折磨良妃母子,而是想让这个离开自己许久的男人回来。只可惜他太过于理智,知道真的这般做的话,长宁只会怨恨自己罢了,这才有了三年的放任。天知道在得知君长宁娶妻的时候,他是有多么想要下旨直接赐死了那个女人,而他忍耐不住,终于宣旨让他进京的导火索,就是知道了那女人怀孕的消息。

    燕弘一直觉得自己是对不起君长宁的,毕竟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早有了子嗣,但长宁却为了自己宁愿终身不娶,所以他才能够忍受下来,让那个女人怀了孕还好好的,不然以皇帝的力量,想要对付一个女人简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理智上知道让长宁留下后代的好处,跟情感上的痛苦又怎么能达成正比。

    而现在,君长宁这番话简直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君长宁对他的妻子并不像自己对待后妃那般,不过是利用或者应付了事,他们之间是青梅竹马,早年的时候就有婚约在,那个女人等了长宁六年,长宁对她即使没有十分的情谊,恐怕也有三分的爱怜尊敬。

    燕弘曾经想过君长宁的身边会有其他的女人,却从未觉得他的心中会再次爱上别的女人。而如今这句话,却是将他的理智彻彻底底的摧毁,什么都不想要在顾忌。皇帝冷冷一笑,只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忽然出口说道:“既然十郎这般不放心,不如朕派人过去,请君夫人过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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