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天,她洗了澡。
    男人没有另外给她拿衣服,她只好在身上围了一圈浴巾,就那样走出来。
    他已经在别处洗过了澡,正坐在床沿等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视线触及她的瞬间,一时怔愣。
    然后他说:“过来。”
    她有意拖延速度,尽管她明知这不过是徒劳。
    望见她犹豫迟缓的脚步,男人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在她离他仅有一臂之遥的距离上,骤然伸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
    此前,她从未和父亲以外的男人有过肢体接触。即便是父亲,在她十四岁以后,也鲜少同她拥抱。陌生男子的气息与热度,令她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她却明知她无法逃跑,也无路可逃。
    大床极软,她陷在被褥间,仿佛落入云端、即将沉眠。
    然压在身上的男性躯体又是沉重的、健壮的,是睡梦中难以忽略的重压,何况他还正在将亲吻烙印在她的身上。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儿稍稍冒了尖,蹭在她皮肤上,引起瘙痒感,进而诱发战栗。
    仿佛察觉到她的恐惧心情,他的吻转化为安抚地、轻柔地,仿佛势要用这种亲密接触的方式,使她向他完全地打开自己。
    遭遇危险的蜗牛会下意识将自己藏进壳中。
    她无处可藏,连最后一条蔽体的浴巾亦被扯开、扔掉,把她完整地、赤裸地展现在男人的眼前,由他观看、赏析,以食客与买家的身份,决定要从何处下刀切割。
    他先将脑袋埋在她颈间,贪婪汲取着体温,以及与他同款的沐浴露的清香。大餐业已上桌,宾客不必急着动筷,今夜漫长,大可以慢慢享用。
    男人手指修长,指腹与指侧俱因多年的习武与写字而生出片状厚茧,抚在少女柔软细腻的身躯上,所到之处皆引发一阵浪潮般的颤抖。
    仿佛是于心不忍,亦或者出于戏谑,他安慰她:“不用害怕,这本是一桩好事,我们都可以从中得到快乐。”
    然后,他的唇和他的身体一起往下挪动,从锁骨到胸乳,再到袅袅一握的腰,最后是双腿之间。她想踢他,腿根却被男人施力按住,不允她乱动,更不准她反抗。
    他将亲昵暧昧的吻落在她的大腿内侧,再缓慢上移,直到鼻尖抵住阴蒂。
    先是轻轻呵气,再用手指扒开大阴唇,暴露出最内里的细嫩蚌肉。他用唇舌去衔它舔它,犹如在餐盘中追猎那条滑腻的鱼儿,在它尚未死透以前。这是一块从未被开发的处女地,经受不起任何开垦与拓荒,一旦耙齿落下,即是要见血的。
    他经验丰富,即便此前极少亲自俯首取悦性伴侣,也仍旧显得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控。
    像念及她是初次,怀着近似于怜爱的心情,努力让她好受些,于是用唇舌与手指,使她变得酥软潮湿,彻底融化在他的口腔中,将蜜和奶都沾在他的舌尖、他的鼻尖,再被他吞入腹中。
    被掖在掌心的大腿根部,痉挛感愈来愈强烈,直到男人的舌尖灵活地向上一顶,将发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滑腻与热潮全勾引出来。连带着她全身都颤动、绵软,从极致的紧绷到极致的酥麻,剧烈的快感冲击得她眼前发昏,连呼吸都忘记一霎。
    非要他重新覆上她的身体、以双唇封缄她的嘴唇,她才在他的怀抱中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他的唇舌上还沾染着淡淡的咸腥气息,不讨厌,只是有些怪。她不理解自己身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味道,既陌生又好奇,小心地探出舌尖去尝,又立即被他捕捉、缠绕,拉扯得她舌根都生疼,在他身下发出抗议般的模糊呻吟。
    男人轻笑,手掌拍拍她颊侧:“舒服了?”口吻轻佻、狎昵的,同他之前的冷淡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乎迷惑到了她。可她仍置身餐桌,而他依旧是食客,酒醒至恰当,如今该摇铃开饭了。
    他跪在她腿间,将她的双腿分至最开,令腿间那处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龟头抵到穴口处,却不急着一蹴而就,而是先用手指压着,不紧不慢地从阴蒂摩擦到穴口,如此反复多次,将湿液抹遍她的下体。
    审判迟迟未至,让她深尝恐惧不安的滋味,再在她完全崩溃以前,将整根性器毫无保留地嵌入至底。
    她身材比他要娇小得多,身下那处更因未经侵入,而呈现出自然紧闭的状态,仅在月经期稍稍敞开,让生命的源流涌出。
    而今此处被巨物强行破开,即便已有充足润滑,她依然在那一刻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痛楚,仿佛整个人都从那处被撕裂开来,分作独立的两半。
    可她分明还是完整的、一体的,仍被他禁锢在身下,以阴茎贯穿至最深处。男人明知她的痛苦,却仿佛不愿再待她温柔,只管紧箍住她的腰,一次又一次地坚定插入,用最直接的方式开疆拓土、强迫她的身体适应。
    她痛呼,全无方才的舒适和快感,直觉自己是一条溺水的鱼,在窒息与干涸以前,每一次鳃片的鼓动,皆将牵扯起一阵席卷全身的剧烈疼痛。
    血管里的氧气含量迅速降低,水滑油腻的鳞片表面亦在快速干燥,捕鱼者还要走上沙滩,将她捞起后掷入渔筐。
    她流下眼泪来,连带着下身处一起鲜血淋漓,混杂着生理本能分泌出的、自我保护的粘液。
    第一次,他结束得很快,将精液全射在她身体深处,再把阴茎抽离出来,犹如拔掉一枚软木塞。
    精液混着血色一起流到她的腿根、以及身下的被褥上,她的泪水仍在淌着,把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都洇得通红,眼波颤颤,无端令他心头一动。他抬掌抚过她的眉心,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全记在脑中,而他说:“从此以后,你就叫双习。”
    为什么要给她取这个名字?其实他也不太拿得定主意。
    只是觉得她好轻、好软,落在床上与他的掌心,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如果不牢牢地攥握在指间、再小心地脱水、制作成标本,她便会即刻焚毁于高温烈焰当中。
    他将手指嵌入她指间,强迫她同他十指相扣,伪装出伉俪情深的表面。男人躺在她身侧,用阴影把她笼罩,双唇吻遍她的全身,每一处角落、每一寸皮肤都不愿放过。
    每落下一枚吻,他就叫她一次,叫她“双习”,一直叫到她不得不做出回应,用嘶哑的声带“嗯”上一声。
    不应期很快度过,他捏住她的手掌,将她在床上翻了个面,握住腰部令她翘起屁股,他再从后面把阴茎送进去。
    这次过程要顺利得多,她的身体自动自发地分泌出湿液,帮助他畅通无阻。后入的姿势又使得小穴愈发紧张,绞得他不自觉哼出声,旋即泄愤般地把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屁股上,像仇恨她叫自己缴械投降。
    可他又亲她、吻她,摸她、揉她,附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唤她“双习”。一定要用这个名字,把她原来的名字给挤走、替代,强迫她从名字上就完全属于他。
    她被他顶撞得头昏脑胀,只一味顺从着他,脑袋被他捧着往后转,双唇被他啃得咬得肿起来,下体那处被反复进占碾磨的地方亦传导来丝丝缕缕的痛感与快感。
    无数重感官感受,复杂又混沌地交织在一起,逼迫得她数次前往至高点,被他抱着压着彻底溃败在床,一身软肉被掐咬出斑斑痕迹,成为被他佩戴在胸前的勋章。
    直到他终于满意,再次射在她体内,才大发慈悲地准许她昏睡过去。
    但在意识沉入黑暗以前,她又一次听见他呼唤她:“双习。”
    这一次,她没有回应他。而他仿佛也不再需要这份回应,而是握住她的手,把它放在了他的胸前。
    他说:“我叫边察。”
    边察。她在心中默默模仿着这两个字的发音。虽然不理解它们是什么含义、具体又要如何去写,但她知道她必须记住,且等她下次醒来,一定要对着他的脸,准确无误地复述他的名字。
    那样一来,或许他会开心点,就不会再像今晚这样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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