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有见祝雪漫,梁斯言感觉隔了一个世纪,不过他这几天很开心,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他从祝恒那里知道了一些糕糕上小学之后的事情。
    糕糕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会给糕糕最好的一切。
    大冬天的,梁斯言为了臭美,裹了个秋天的外套就出了门,他兴致冲冲地带着生日礼物跑向祝雪漫,“生日快乐,宝宝!”
    手上拿的是几百万的百达斐丽,然而祝雪漫看都没看一眼。
    “你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要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和我发生性关系吗?”
    几天没见,祝雪漫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他被这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一脸迷茫道,“什么?”
    “你知道性行为必须基于双方自愿且明确的同意吗?如果一方处于醉酒或失去意识的状态,即使没有暴力或威胁,行为仍构成强奸或性侵吗?”
    不知是不是强奸和性侵两个词过于严肃沉重,梁斯言沉默了好久,愣在原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确是在祝雪漫发酒疯的时候和她做了,他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对不起,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是我做错了,要怎么做你可以原谅我?”
    祝雪漫真的很想笑出声来,多么熟悉的话,林嘉禾也是在该做的基本上都做了之后说自己错了,问自己怎么样才可以原谅他,早知道有错,那一开始还做了干嘛?事情都发生了,又在那里假惺惺地做给谁看呢?
    祝雪漫摇了摇头,神情冷漠,“事情都发生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不过呢,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在没有女性朋友陪同的情况下喝下不熟悉的酒,我也有问题,是我太蠢,大意了,没有对自己的身体安全负责。”
    “我们分手吧。”
    梁斯言听到前半段,正欲开口跟她说别这么说自己,这完全是他的错,却听见祝雪漫直接说要分手。
    “不行!”  梁斯言想都不想,果断拒绝。
    祝雪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是真的想和自己分手,梁斯言语气急切继续说道,“其他都可以,分手不行,宝宝,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尊重你的意愿,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不要轻易说分手好不好,我会改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这张曾经让自己心神荡漾的帅脸,祝雪漫现在看了只觉得恶心,她提高嗓门,“你觉得我是来跟你打商量的吗?我是来通知你的,哦,或者这样。”祝雪漫顿了顿,“你会和我结婚吗?你会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吗?你会不顾家人的反对和我在一起吗?如果你做得到,那我们就不分手。”
    祝雪漫的眼睛像一片凝结的湖面,冰冷而平静,没有半点涟漪。那双本该盈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却空荡荡的,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抽离,留下的只是无边的虚无,梁斯言看得心慌。
    虽说老头这半年身体很不好,短短几个月进了好几次ICU,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但他脑子仍是清醒的,当年祝雪漫假死的背后还有他一份力,说明他是极不喜欢这个孙女,他现在把祝雪漫带回家公开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绑架只能换一个林诗芸,要是他再用一个类似的伎俩去跟老头提要和亲妹妹公开乱伦的要求,老头非弄死他不可。到时候不只是他一个人,还会波及到祝雪漫,这下恐怕就不只是假死那么简单了。
    祝雪漫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梁斯言心乱如麻,硬着头皮说,“暂时不行,我…我需要时间,得等我爷爷死了,他也…快不行了。”
    虽说祝雪漫自己心里也清楚梁斯言愿意和家里公开的可能性极低,但亲耳听到他一改平时的自信与张扬,如此底气不足地糊弄自己,她还是感觉到一阵恼火。
    见梁斯言还准备找托辞,她连忙打断,“好了够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祝雪漫没给梁斯言半点缓冲的机会,“你在透过我看谁?”
    她的嘴角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愤怒,仿佛只是随意吐出的空气般轻飘。
    梁斯言心跳如擂鼓,像被狂风击打,震得人胸腔发紧,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大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滑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尖微微发抖。
    怎么暴露的?
    “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他喃喃着,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下意识地身体反应已经给了祝雪漫答案,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
    祝雪漫自嘲一笑,电视剧女主是怎么做的?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使得委屈的泪水不会流下,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学着电视剧女主角给梁斯言留下一个倔强的侧脸。
    到头来自己跟一个笑话也没什么区别,他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这就是自己的初恋,这就是自己不带脑子得来的教训。
    她突然也很心疼那个她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月光”,梁斯言不爱那个女孩,也不爱她,如果真的爱那个女孩,不会找和她相似的替身,如果爱自己,不会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影子,他从头到尾只爱自以为深情的自己,把别人当作满足他幻想的工具。
    他凭什么为了一己私欲同时伤害两个女孩?
    “再见。”
    祝雪漫转过身,加快脚步赶在绿灯转成红灯之前跑到街对面,她不想在梁斯言面前掉眼泪,她还想给自己维持一点最后的体面,好似不再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自己就没有受伤。
    她没有回头看梁斯言什么反应,也不想知道,这个人已经和自己彻底没有关系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祝雪漫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她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跑了多久,只是机械地向前跑着,像是逃离着什么不可承受的重负。
    祝雪漫本想故作洒脱表示自己不在意的,她觉得掉眼泪很丢人,表明自己还在意这段感情。
    可是不对,祝雪漫抹掉眼角的泪珠,为什么不能哭?被欺骗了感到伤心难过是人之常情,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哭吧哭吧,没关系,祝雪漫对自己说,新的一岁,我希望你更勇敢、更独立、更坚强。
    祝雪漫抬头望向天,天空高远而空寂,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在这无垠的冬日天幕下,世界显得格外渺小,那一望无际的天穹,包容着一切,沉默而深邃。
    再多给我一点点勇气吧!祝雪漫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许愿,给我一些正视错误的勇气,直视困难的勇气,摔倒后爬起来的勇气,在低谷时对自己说没关系的勇气。
    以及,再多给我一些,不拘泥于过去,向未来狂奔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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