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

    「不是他?」赵捷不信,「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怎会不是?」

    「只是以这个名义发兵,他们真正要的,是剿灭清玉教。」从某种方面上来说,这是事实。

    然而听在赵捷耳里却只觉得更加荒唐:「清玉教与朝廷素无瓜葛,无缘无故,突然发兵来袭,岂有这种道理?」

    「另有目的。」

    「什麽目的?」

    「……总之,即便你把百里渊给他们送去,清玉教也一样难逃大劫。」

    听到这麽斩钉截铁的结论,赵捷的嘴角扭曲起来,骤然迈脚向樊谦走去,伸手就在樊谦脸上一抓,钢铁般的手指在皮肤上划出几道醒目血痕。

    林墨关脸色丕变:「赵捷!」

    急欲上前,但见赵捷扣住了樊谦的喉咙,只要一使力,樊谦将永远停止呼吸。

    脚步立时顿住,一字一字挤出话:「赵捷,就算你拿下这个人,也不会对当前的处境有任何改变。」

    「真是这样吗?」赵捷挑高眉毛,「教主最近神秘得很,又与此人走得近,想必知道不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更遑论,刚刚找到从龙秘笈下落,就有大军来袭,该不会这中间藏了一连串阴谋吧?」

    林墨关眼里的冰霜凝得更厚,寒意刺骨,无言地瞪著他,半晌,突然放开了紧绷的眉心,神情一片平静,平静得像是一张面具。

    「既然如此,你们逃吧。」

    突然听他吐出这麽一句,赵捷有些不明所以:「逃?我们?」

    「这里有个通往外界的地下通道,只要从这出去,就可以逃脱大军的围困。」

    林墨关说,「这样还不够吗?比起从龙秘笈或是任何人,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赵捷一时无可辩驳。当然不可能辩驳。有什麽能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呢?

    只是,林墨关一方面把信件内容隐瞒不提,一方面独自跑来这里开启所谓的通道,转而又对他们说出这种言论,在他们看来,自然是相当可疑的。

    事实上也的确可疑,原本林墨关所抱的意图就是对他们不利。只不过现在是别无他法,只要先把樊谦从他们手中救下来,其他一切都只能暂缓再说。

    於是两边对峙著,各怀心思。

    过了一会儿,赵捷重新开口,却还没来得及发话,突然脸色大变,包括在场其他人也都露出惊愕讶异的神色,目光聚焦在林墨关身後。

    林墨关回头看去,那个通道的洞口,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被水淹没,水还在往上溢出,速度不快,但源源不断。

    这种情况,难道是地下有什麽地方在漏水?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林墨关也一时毫无头绪,任凭那水越溢越多,甚至漫过他的脚底。

    忽然有人低呼:「呀,水里有鱼!」

    鱼?林墨关目光一凛。如果是普通的地下水,水里怎麽可能有鱼?

    「这……该不会是阡湖里的水吗?」

    「不会吧?阡湖的水怎麽会跑到这里来?」

    「不然还会是哪儿的水呢?哪儿的水也不该从这里冒出来啊!」

    ──几个人这样议论开来。

    而林墨关听在耳中,眼神越发深沈。

    阡湖,是距离山庄最近的一座湖泊。说是最近,但也没有近到会水漫山庄的地步。

    如果这些真是从阡湖涌过来的水,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刻意将之引到通道里……

    这个人,是谁?──林墨关会这样想,赵捷也会。只不过赵捷和他所想的结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就是教主所说的通道吗?」赵捷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脸色难看之极,「却不知教主将这注了水的通道指给我们,究竟是意欲何为?喔,看来这水还注得早了些,如若再迟上几步,待得我们入了通道,便正好被这水给吞了吧。」

    林墨关不置可否。

    反正就算他否认,赵捷至多也就是半信半疑。更何况,现在他根本无心理会赵捷是怎麽想,他所在意的只是……通道被水淹,而它既然能达到几里开外,路程自然短不了。没有人可以闭气那麽远。

    这就意味著,这个通往外界的唯一路径,也彻底断绝了。

    目光向樊谦投去,樊谦同样也想到这一点,脸色苍白,眼里满是忧急无助。

    林大哥,现在该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才好?

    怎麽办才好……

    ※   ※   ※   ※

    那边厢,赵捷见林墨关竟然不理会他,连看也不看他,不禁更是恼怒,将樊谦拉到自己手中,同时抽出剑来抵了上去。

    剑刃冰冷的触感直接押在皮肤上,好像随时准备把喉咙切开,甚至让樊谦觉得连吞咽口水都不能,连倒吸一口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对面,林墨关却是目光骤变,犹如冰箭般直射而出,彷佛要将威胁著樊谦的所有人全都一箭穿脑。

    「放开他!」

    听见这声命令式的厉喝,赵捷冷笑起来:「放开他?」

    冷笑得更大声,听在距离他最近的樊谦耳中,感到不寒而栗。

    早在之前挟持樊谦过来的时候,赵捷就已经对林墨关的表现有所注意,直到现在,他算是切实无疑地确定了,林墨关是真的紧张极了这个人。

    无关乎什麽秘笈不秘笈,就是在乎著这人本身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拿来好好利用?反正到了这种局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眼中钉彻底拔除。至於逃跑的事还是秘笈的事,就等这之後再从长计议。

    这样思忖著,赵捷再次开口:「教主,既然是你不仁在先,也就不要怪我们不义了。」

    林墨关当然知道他这是什麽意思,眼中也掠过一抹冷笑:「你想怎麽样?」

    「这个麽……」赵捷故作沈吟,「教主终究还是教主,我们不能以下犯上,那麽──就请教主引罪自裁,如何?」

    自裁?引罪?如果笑得出来,林墨关大概已经捧腹大笑了吧。

    真是大言不惭啊!他在世问心无愧,什麽时候轮到这种人来给他判罪?

    除了对小谦,以及两年前遗憾使得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对不起」。

    看出他眉宇间的冷冽讥诮,赵捷的眼神阴了阴,手下略一著力,剑刃在樊谦颈上押进去几分,甚至压出了一道红印。

    瞬即,他就满意地看到,林墨关眉心紧蹙,再浓烈的讥诮也都被阴影覆盖。

    转念一想,他说:「教主若是不愿自裁,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常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请教主自行接受责罚,可好?」

    林墨关定定注视著樊谦,以及他颈上那柄剑刃,脸上表情也如同剑刃一般苍白冰冷。

    就这样过了许久,当赵捷已经快等得失去耐性的时候,终於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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