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贺老师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而弥坚……”

    贺千秋彻底黑了脸,将齐砚掀了摁坐垫上,一边剥他裤子,一边解自己皮带扣,“会用几个成语就得瑟了是吧,让你尝尝哥到底有多坚。”

    齐砚的笑声很快变成了惨叫和呻♂吟,“你、你老不正经!为老不尊!……啊啊啊啊不要!呜呜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唔……嗯……”

    自掘坟墓,作茧自缚,莫过于此。

    转眼到了四月一日,早晨九点零三分,齐砚坐在甘总的豪华办公室里,读一份最新版的演唱会企划书。

    原本筹备的不过是个小规模的演唱会,现在被大手笔地改成了欧亚美三大洲十一个城市的世界巡回演唱会。

    除了中国四个城市外,还加上了东京、曼谷、吉隆坡、旧金山、纽约、利物浦和斯德哥尔摩。

    前面几个城市就算了,利物浦和斯德哥尔摩是怎么回事?前者是英伦摇滚发源地之一,甲壳虫的老家,华人去开演唱会真不是作死?至于后者……齐砚怎么也想不通,他啥时候红到那么北方的国家了?

    齐砚扫完企划书,突然福至心田,瞪圆眼睛盯着甘学理:“我明白了,今天愚人节,你们玩儿我!”

    甘学理好气又好笑,手指痒痒地想敲他脑袋,最后只好敲桌子,“我闲得慌,一大早不多睡会儿美容觉来玩你。你很好玩吗?”

    齐砚想说小爷我当然好玩,摸摸鼻子忍住了。

    毕文宁和罗一平毫不给面子地在旁边哈哈大笑。

    齐砚尴尬地继续摸鼻子,心想说的也是,于是惴惴不安地揣着企划书回去了。

    然后他第一时间找贺千秋求证:“贺老师,这该不是你干的吧?”

    贺千秋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齐砚才松口气,又听他补充:“这么小家子气的活动有什么意义,只要你喜欢,我叫人筹备真正的巡演。”

    齐砚:“真正的……?”

    “三十六个城市一百零八场怎么样?”

    唬得齐砚慌忙摆手:“不用了,现在已经很像样了,贺老师,饶了我吧!”

    贺千秋用大拇指摸着下巴,眯眼打量他:“你哪次说饶了你结果不是高兴地咬着我不放?”

    齐砚终于被口水呛到,趴在贺千秋的工作桌上咳得惊天动地、面红耳赤,只能泪汪汪摇晃小白旗投降。

    贺千秋刚结束了一场会议回到家,没来得及换衣服,海军蓝的英式三件套西服剪裁合体,头发一丝不乱往后梳,再配上一副无框眼镜,怎么看都是个严谨刻板,英俊霸道的精英总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简直不能好了。

    不过等他看了三遍企划书预算后,又觉得贺千秋是在说大话,于是杀回书房去兴师问罪。

    贺千秋合上笔记本,交叉双臂朝后靠椅背上:“我能理解,你会有这样的判断,完全可以用培根的洞穴假象说解释。”

    齐砚呆滞:“……啥?”

    贺千秋照本宣科:“培根的四种认知假象之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性,崇拜不同的权威,阅读不同的书籍,教育、习惯、甚或是偶然间形成了不同的认知范围。另外,印象产生于具有成见的人们心中和产生于无动于衷的人们心中也是截然不同的……”

    “stop!”齐砚两手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说人话!”

    贺千秋轻揉眉心斟酌词句,“……穷人不能理解富人的世界?”

    齐砚勃然大怒,一个箭步窜到贺千秋腿上坐着:“鄙视老子是穷人!老子好歹是身价接近八【此处重音】位数的大明星!你有多少钱?多到能鄙视我?”

    他问完了就后悔,抓了抓后脑试图站起来,“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千秋继续圈着齐砚,让小伙子换个方向靠在怀里坐着,在平板里调出了财务经理发来的最近一份简报。

    齐砚瞪眼读简报,第一感受是报表好复杂,第二感受是数字好多眼花缭乱,等他掰着手指算出大致总数以后,立刻在贺千秋腿上化成了石像。

    “小砚?”贺千秋捏他脸蛋,看见小歌手颤巍巍转头,留下了深沉而哀怨的一眼。

    紧接着齐砚默默爬下贺千秋的腿,悄无声息地走出书房。

    之后齐砚想开了,那个男人现在有自己的妻儿,自己的人生,已经和他没有什么瓜葛,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实在不行,就当作远房亲戚算了。

    清明节前两天的傍晚,齐砚如约拜访了齐国强的家。

    齐国强住在一个很有些年头的居民小区里,小区外的路旁种满了梧桐树,春末时节,巴掌形的毛茸茸绿叶正茁壮成长。

    除此之外,小区环境则乏善可陈,一墙之隔外是小吃街,整天吵吵嚷嚷,车水马龙,并不利于中学生安心念书。

    罗一平将车停在小吃街外头,发现根本不进去,齐砚就提前下车。

    他没让罗一平跟着,一个人提着礼物进屋,发现这屋子乱得让人心颤。灯光昏暗,满屋子塞满了东西,陈旧的柜子、纸箱、各式各样的罐头瓶、几大捆免费杂志之类杂物充斥在屋子里,几乎没地方能下脚。

    两室一厅,不足50平米的房子住着两个成年人和两个高中生,空气里仿佛散发着腐败的酸臭味。

    齐国强再婚的对象是个黑瘦的中年妇女,依稀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眼睛大瞳孔黑,睫毛浓长,被黑而夸张的眼线,瘦削的颧骨,黯淡的肤色,是个历尽了风霜的精明女人。头发很浓密,却已经稀稀落落有了白发,整齐地挽成了发髻。

    女人姓马,有个十分大众的名字叫马春丽,见齐砚来了就堆起满脸菊花褶子的笑容招呼他坐下。

    齐砚也装出特别有礼貌的样子,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将礼品篮送上。

    马春丽的视线落在礼品篮上,脸就僵了僵,随即重新满脸堆笑,随手将篮子放在茶几上,“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这么破费。”

    齐砚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配合她坐下,笑着说:“应该的。我是来……”

    马春丽已经抢先一步截了他话头,“家里简陋,让你见笑了。你爸就要回来了,他啊,这些年真是不容易……”

    女人掌控了主动权,就开始大吐苦水,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拿餐巾纸擦眼角,带下来一点黑色的眼线膏,又笑了起来,“你看我,真是的,说这些干什么。小砚,你别往心里去,你弟弟妹妹还在学校,他们学校有校庆活动,天天排练到八九点,要不你多坐会儿,他们也想见见大哥呢。”

    齐砚半分钟都坐不住,好在这时候门锁响,齐国强开门进来了。

    他急忙站起身来,“爸你回来了!阿姨,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见,今晚还有工作,我就是抽空给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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