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陆洐之很干脆。
    被拒绝以后,他没多说什么,隔天两人还是维持往常上下属的关系,公事上也没施予任何刻意刁难。
    陆洐之依旧那般禁欲十足的打扮:一丝不苟的温莎结、漂亮的袖扣,表情沉稳肃穆,半点看不出两人妖精打架时曾有的淫言淫行,堪称装模作样的最高境界。
    然而,即便在如此平静的表象下,乔可南仍旧知觉:陆洐之并没放弃。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有期待。期待什么?乔可南笑了笑,转过身,恰巧看见陆洐之在茶水间。
    他倒了一杯咖啡,瞥了乔可南一眼,遂打开奶球包装,往里头倒。乳白色的液体由他分明指节淌落,陆洐之把沾湿的手送进嘴里,轻轻含住,厚实有力的舌将之舔了干净。
    过程里,男人热切的目光正对著他的,眸里是一片荧亮惑人的光。性感到了极致。
    乔可南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竟没法移开目光。他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滚了一下,陆洐之见了,嘴角攀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端著咖啡走了过来。
    “给你。”“谢谢。”乔可南接过了,陆律师一向只喝黑咖啡,加了奶精的,他肯定不喝。
    陆洐之眸光一闪,回办公室去了。在此之际,那尚有点湿意的手,若有若无地扫过了乔可南的手背,惹得他浑身一颤,一股甘美的酥麻感自腰椎涌现,差点就要迷乱了大脑。
    丁丁在一旁看着──当然是没看到陆洐之“骚扰”的那幕。“哗,陆律师对你真好,还帮你泡咖啡咧!”乔可南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如果这种职场性骚扰的行为也叫“好”的话,那陆洐之确实是对他好得没边了。
    他瞥著那杯咖啡,心想陆洐之总不会在里头放春药吧?哭笑不得地喝了一口,暖热苦涩的液体入喉,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下次,他应该叫男人在里头多放一包糖。然而,他还是默默地把那杯不合口味的咖啡,涓滴不剩地喝完了。对于陆洐之的“提议”乔可南理智上明白自己做得对,肉体上却仍不时感到可惜。
    那男人对他来说是隶属哈根达司的等级,那种贵得要死还拚命涨价不要人活的冰淇淋,嘴馋一次得大伤荷包,偏偏快穷死了也无法放下身段回去吃杜老爷。
    (其实杜老爷也不错啦)陆洐之大抵也知晓自己对乔可南的“吸引力”才老在那儿暗暗动手脚,看他几时会屈服。
    不过嘛乔可南哼哼笑,一只种马跟骆驼比谁想先喝水,他有自信,输的绝对不会是骆驼。乔可南挺宅。甚至在网路上都很“宅”:宅在自己的windows里。
    他有几个交情好的网友,真正达到知心的,倒是只有一朵菊花,还是黑的。这几年他都没和网友单独见过面,如今有了突破──乔可南决定和菊花黑见光死了。
    两人约在市区的咖啡店门口,他脑里大致想像过菊花黑的样子,但除了一团黑黑的菊花,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他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嘿,joke,是你吧?”
    声音很清亮、很有活力,乔可南一转身,看见一样貌标致的飒爽青年朝他微笑,不禁瞪直了眼:“菊花?”
    “嘿,就是我。”菊花装可爱地眯起一眼,在太阳穴比了个“耶”的手势,甚至还吐了吐舌。乔可南:“你和我想像中的样子不大一样。”菊花黑:“哦?是不是本人更加英俊神武、俊美不凡、帅得没边?”
    他眼睛一亮,做了个花轮拨浏海的pose:“不要迷恋哥~”乔可南哭笑不得。
    “不,你没我想像中的猥琐。”菊花黑:“”两人一块进了咖啡厅。菊花黑本名叫安掬乐。菊花:“安居乐的意思嘛!”他笑笑。
    “你可以叫我小菊菊,或是小花花,我都不介意”乔可南:“那小黑黑行不行?”安掬乐:“”早知道他不该取这网名的。安掬乐个性很直,讲话很贱,但整体来说,是个美好开朗的青年,他气质干净,身型骨架跟苏沛差不多,五官较深,多了些灵动,确实像朵充满朝气的花,吐露著清透的芬芳。
    乔可南很庆幸当初没跟菊花要过照,他的长相外貌完全在自己好球带里,换做过往他一定会很想跟人家多认识,或许交往看看,如今乔可南暗暗抚著自个儿的菊花,风中凌乱:他已经回不去了~呜。
    好在一想到人家菊花黑,他又释然了。(菊花:真失礼!)两人在咖啡店里喝了顿下午茶,逛了一天街,吃过饭去了安掬乐熟悉的gay bar玩耍。
    还是乔可南上次和陆洐之约见的那一间。安掬乐:“怎不进去?”乔可南:“没事”他只是屁股痛了一下下。
    安掬乐显然是熟客,两人一块坐在吧台前的小桌喝酒,不远处的舞台上,各色妖精伴随阵阵激烈的音乐扭腰摆臀。
    同志大抵天生就有很好的舞感,他们热爱各种美好事物,深知及时行乐的道理,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会更改他们活跃的态度。安掬乐:“你跳不跳?”乔可南摇摇头。
    “我不会。”他属于那种没妖气的,直男里的同志、同志里的直男。不知道陆洐之算哪一种?说实话,他无法想像那人在这人群里,一并搔首弄姿的样子。
    不过就像他没设想过陆洐之干人模样却亲身经历了一样,生命总是会给他带来惊喜。
    因为,他真的看见了陆洐之他打扮和往日大不相同,长方形黑色粗框眼镜、休閒v领t、深色窄版裤,一双咖啡色的靴,总结一个字──骚。
    最可恶的是那条若隐若现的事业线,昏暗的灯光在上头折射出一片教人炫目的光,诱人极了。
    男人并没加入那团疯狂的舞群,仍一派自持姿态,唯独有个人贴靠在他身上,跟随节奏扭动,或者说在求欢。乔可南下巴差点掉地。太不检点了,这些人!安掬乐同样注意到了对方,他淫淫一笑,凑近跟乔可南说:“就他啊就他啊,魔术师、百人斩!”乔可南:“”他忽然很同情陆洐之被取了这种称号。
    “唉,可惜你那天没种跑了。听人家说,他可是电动马达。”“电动马达?”“嗯哼,腰力啊。”安掬乐笑得猥琐,菊花黑本质尽现。乔可南无言以对。
    “我认为他应该是不断电马达。”“啥?”“不断电,所以不会停的。”乔可南眼神死。
    “不会停”安掬乐明白了,抱著他哈哈大笑:“亲爱的你好死相!”乔可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显然“不断电马达”戳到了安掬乐的笑点,他抱肚笑了半天,忽地问道:“欸,你怎么知道?”
    他笑得眼睛弯弯,如一弯新月,乔可南忍不住捏了捏人家的脸。“我猜的。”想到“马达”实际的样子,乔可南脸红了,他别过头,自顾自喝酒。
    安掬乐动静很大,又是酒吧里的熟面孔,很快就引来旁人注目,连带乔可南也受到“关切”有个壮男凑了上来,问安掬乐:“嘿,你家的?”安掬乐笑了笑,在乔可南脸上“啵”了一下。
    “是啊,不赖吧?别太羡慕我!”乔可南外貌条件不差,和安掬乐凑在一起,一个阳光一个妖孽,著实赏心悦目,旁人自然给予祝福。
    安掬乐兴致大起,玩得更嗨,整个人都贴在乔可南身上,两人一副鹣鲽情深的姿态。乔可南拿他没辄,好气又好笑,但没否认。一是给安掬乐面子,二是这bar他不常来,给人家说一说也没所谓。
    众人见状起哄:“交杯酒!喝交杯酒!”不管男女,对情侣的怨愤(?)看来都不少,安掬乐担心玩过头了,瞥了乔可南一眼,后者倒是爽快。
    “好啊来喝,谁怕谁?”“耶~~”有人立刻准备两支酒杯,这下他们得到全酒吧人的注目,那酒倒得很满,安掬乐也放开了,笑嘻嘻地,两人手缠著手,给彼此喂酒。
    四周欢呼声、吹口哨声不时响起,乔可南一口气喝干,脑袋有点儿晕晕的。
    他酒量好,不易醉,一点酒精刚好助兴。他开心地笑,不再拘束,只是浮光里,某人的目光似乎一直紧盯这里,富含侵略性,像一头豹子,乔可南手脚发热,难掩局促,逐渐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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