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鞋子,我就要开门。
    我想要出去理发。
    但是,我犹豫了。
    现在的我,和过去还是不一样了。
    过去的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在街上行走,现在的我就不能。
    “穿好衣服,我要出去理发。”
    我简洁地命令着在场的人们。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热闹起来。
    保镖们开始迅速地套起了外套。
    莉莉娅也回到房间里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找女仆装的棉外套。
    那个医生也是,听到我的命令之后连忙跑到南屋去找羽绒服和帽子。
    唉,排场呀。
    怕死的我,现在出门必须要讲排场了。
    因为在塔托邦,曾经下令把整个寺庙的莲教信徒都活活烧死和多次对政敌进行灭门的我。想要我的命的信徒和对头们太多了。
    谁知道在天成共同体有没有莲教信徒或是哪个旧政府的漏网之鱼会从角落里跳出来枪击我?
    虽然对爸爸和奶奶的不幸充满了负罪感。但是,对待其他人的死,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那些都是政治游戏的规则,没什么可抱怨的。
    对于我亲手杀死的人们,我的感觉也是这样
    也许,我已经坏掉了吧。
    但是对自己的生命,我还是珍惜的。所以总是尽可能地让身边有人或是自己手中有枪。
    ——为了面对已知和未知的危险。
    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坏女孩。
    大概一分多钟以后。大家都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
    除了莉莉娅。
    女孩子往往是很爱美和啰嗦的。
    我经常可以听说到女孩子可以早起一小时化妆的事情。
    婷婷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我不喜欢。
    因为那样做会使我感到自己是在浪费生命去做吸引异性的无用功。
    ——虽然有一次拗不过婷婷的我真的让婷婷给我打扮过一次镜子里的我,就像一个小国家的公主
    不论如何,我也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举动喜欢不起来。
    正在打扮自己的莉莉娅真是太磨叽了。
    浪费我的时间。
    不耐烦的我打开的房门。
    一个保镖随着打开的房门冲了出去。
    确认安全之后,保镖们簇拥着我走出了房间。
    我不用莉莉娅的照顾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不明人间事故,出门不带钱包的大小姐。
    我的身上,带着钱包,手机,甚至还有一支子弹上膛击锤放下的马卡洛夫手枪——安全状态,确是一扣就响。
    刚才我看了看我自己身上的钱包。里面有几百块钱呀,几百块天朝币。
    这些钱,理发是足够了。
    所以,我就不等莉莉娅了。
    于是,我带着保镖们和医生来到了楼下。
    院子里还是那么的平常呀,和几年前一样。
    甚至连爸爸当年教训那两个调戏我的小混混的场所都没有变
    只不过,我知道,那些是不会重演了。
    那两个小混混,有一个已经被我分尸了。
    ——在小红帽举起料理刀的那天夜里。
    而出演那部剧目的另一方——爸爸,也因为年老体衰和我和澄小姐这两个陌生人的关心。飞到了塔托邦。
    相信今生今世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这个地方,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那些我熟悉和不熟悉的邻居们,看着我们这群人后纷纷退避。
    是呀,4个戴墨镜的黑西装簇拥下的我。怎么可能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我漫步走到了家门口的发廊。
    平日里,我是不喜欢去那样的地方的。
    因为害怕花钱。
    但是,今天我必须要去那里做头发。
    因为,今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
    ——哪怕一天也好。今天的我,要做回四年前的我。
    我走进了家门口的发廊。
    一个保镖跟在我的身边,其他的三个在外面警戒。
    走进小小的发廊,我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面。
    客满!
    理发师和学员们都正在为几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做头发。还有几个在等待。
    看起来,那几个闲着没事干的中年妇女还要耽误我很长时间。
    我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澄小姐就要来了,换一家发廊也来不及了。
    我拿出了200元——那应该是这家小店做头发的费用的5倍!
    “我赶时间,先给我做头发。就按照这个样子。”
    我拿出了自己几年前临摹的雾岛真名的画像,和那两张百元钞票一起塞给了店员。
    ——本来是应该拿出自己几年前照片的,但是,我的照片都被销毁了。
    那是几年前和于美互换身份的副作用。
    所以,我连一张自己几年前的照片都没有。
    那样也好,特务是不应该有照片的。
    所以,我从角落里找出了自己几年前的画像。
    自己临摹的雾岛真名的画像。
    ——自己当年曾经期望变成的女孩。
    “这个呀。容易,但是先等等,十分钟怎么样?”
    店员满口答应,但是面露难色。
    的确,小店里等着做头发的女人很多。
    店员很忙。
    “十分钟太长了。就是现在。”
    我静静地说道。
    无奈,店员只好去好言相劝一个正在做头发的女人离开。
    我坐上了理发椅上。店员招呼过一个小工,耳语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开始为我理发。
    但是,本来很正常的理发准备,却因为后面等待的几个妇女的叫喊而被打断了。
    “凭什么呀?外面的人都在等着。凭什么给你先做呀?”
    说话的是一个长脸的四十多岁的女人。
    我没有时间和她啰嗦。所以,我直接使用了最直接的手段。
    我用伯曼语喊来了门口的保镖和医生。
    一下子,门口的4个男人像离弦的箭一样进入了这间小小的发廊。使这家本来就只有二三十平米的小发廊显得更加的拥挤。
    “如果谁啰嗦,我就揍谁。”我冷冷地看着那个对我的插队发表异议的中年妇女——长脸的四十多岁的女人。用在天北生活日常的语调默默地说着。
    一下子,四个大男人一脸冷冰冰的围住了那个刚才还是啰啰嗦嗦的女人。没有杀气,倒像是蛇盯着青蛙看的那种眼神。
    那个女人的腿,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理发店的空气,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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