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族?”
    东方珩母亲便是安国公主,可却从未听母亲提起过神医族。他心中疑虑,若真有神医族,自己身子自幼便弱,母亲不会不让神医族助自己的。而母亲也不会早早离世。
    “父亲答应那过那白发男子,不会将他的事与外人道。”冯碧云道:“但我邹家确是愧对林娘子,我才对殿下说了此事。安国皇室所用的神医族,我想旁人也没有力量寻到,但若殿下愿意,也许林娘子身子还能如寻常人,不留遗憾。”
    东方珩衡量着冯碧云所说,并未表态。
    冯碧云躬身道:“也请陛下应下,不对旁人提及神医一族,其中也包括林娘子。”
    见东方珩点了头,算是做了承诺,冯碧云躬身道:“那我就先回了,明日再来施针。”
    冯碧云进屋收了银针和旁的物件,再走到客栈外,虽然没见东方珩多说,门外已经没有守卫,畅通无阻了。
    “早这般多好。”府尹深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你派人去找了我家老爷?”冯碧云这才转过身,一脸凶神恶煞,“我家老爷正在剿匪,你却给他添乱?”
    “不不不,绝不是我!”府尹连连摆手,转身就跑。
    ***
    十日时间,林初好眼见的好了起来。
    几日相处,冯碧云先前心中是带着愧疚,渐渐地见她为人聪颖又和善,心中有了不少好感。
    林初好起初不想再和邹家,有什么瓜葛。但相处下来,发现冯碧云是爽快之人,又是真心为自己解毒,于是也用了真心相处。
    “冯夫人,”林初好眼睛似有星星,“送你一样东西。”
    冯碧云不知她何意,走过来,瞧见桌上放着一副针灸所用的针。她打开一看,做工细致精妙至极,“这是?”
    “本来我以为自己久病成医,没准也能成半个医者,”林初好笑,“但瞧了你,我觉着自己还是做点自己擅长的事吧。所以这针就送你了。”
    “这么好的针,不便宜吧?”冯碧云本觉得邹家亏欠林初好,给她施针是本分之事的。可这一副银针太合她眼缘了,实在爱不释手。“那我付银子。”
    “冯夫人您就收着吧,”起夏在一旁劝道,“我们小姐可是江南首富的嫡女,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这……”
    冯碧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突然就明白,为何邹家大爷明知邹承白心有所属,却还要定下林家的婚事。也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惜留下林初好的命,也要留下那嫁妆的原因了。
    泼天的富贵,这几个字在冯碧云脑中出现。
    犹豫间,林初好笑道:“反正这针也是先扎在我身上。”
    “拿着吧冯夫人,”起夏也笑,“我们小姐喜欢谁,就会送谁东西。”
    喜欢谁就会送谁东西?
    门口经过的松拓,把目光落在了主子身上。
    主子显然也听见了这话,缓了步子,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要说喜欢就送东西的话,那林娘子可是一见面就送我们殿下糕饼,金子,玉牌,而且还送宅子……
    “要是喜欢谁就送谁东西,”松拓一脸明白的对东方珩道:“那林娘子必定是最喜欢殿下啊。”
    “就你聪明。”东方珩面无表情。
    但松拓知道,主子说的,是真话!
    回了房间,松拓四处环顾一番,确定了无人,才关了门。
    东方珩坐在桌前,拿出一封密信。
    松拓见东方珩面色凝重,问道:“二殿下可确认了,那令牌是北沥之物?”
    东方珩点了头,微微叹气,“他已经将此事禀报父皇了。可眼下父皇并未定夺,甚至并未将此事和朝中官员所说。东方煜说他会派人去查,但景国出兵,恐要寻合适时机。”
    东方珩烧了手中密信,问道:“启国和北沥边境有消息传来吗?”
    松拓摇头,“眼下并无确切消息,甚至连从其北沥欲动的消息,也都改了。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就好像有一张大网,控制了从北沥和启国过来的所有消息。”
    “恐怕那布网之人,最不想的就是景国得知消息。”
    “启国是景国属国,二殿下本就善战,若是知晓必不会袖手旁观。”松拓道,“所以那人定是忌惮二殿下。”
    “可他只有去北沥……”东方珩声音低了下去。
    “殿下还是不想和二殿下正面冲突……”
    “我们是兄弟,本应携手连心……”话未说完,东方珩停住了。
    不管他愿不愿,他们最后恐终有对峙。
    那是他最不想面对的,而且他知道,东方煜亦然。
    ***
    平新镇。
    客栈中,邹承白卧床几日,发热不退。
    马车夫上来敲了门,乔倩儿一开了门,车夫就躬身道:“夫人,今日能不能出发啊?”
    乔倩儿回头看看里面起不了身的邹承白,叹了口气,“今日恐怕还是走不得了。”
    “夫人,我知老爷患病不该说的,可您这么耽误着,我也没了营生。我家中还有妻儿,需要银子过活啊。”
    邹承白听见驾车的车夫所言,强撑着坐了起来,猛咳了一阵,叫道:“倩儿。”
    乔倩儿走了回来,邹承白道:“平新离连州城没有多少路程了,我这身子也不知何时能启程,就让他先回去吧。”
    乔倩儿看他从胸前衣襟里拿出荷包,掏了银子,掂了掂递了过来。
    “承白,你的眼睛可是又看不清了?”
    他们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未到连州,是因为从盛京出来,邹承白就彻底受不住了,生了大病。家破人亡,邹承白一时气血攻心,双眸失了明,养了不少日子,才又上了路。
    如今眼看又要到连州了,他又生了病,卧床不起。
    “不妨事。”邹承白道。
    乔倩儿接过银子,给了车夫。
    车夫千恩万谢,说了不少好话,走了人。
    “承白。”乔倩儿走回床边,用手在邹承白眼前晃了晃。
    邹承白干咳了两声,眼睛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倩儿,你别担心。”邹承白道。
    乔倩儿在他身边坐下了,装银子的荷包,就在邹承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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