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乐然死死的瞪着面前的萧景曜,语气和神色间皆是不悦。
    萧景曜的视线从她搭在桌上的手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妃就是这样感激救命恩人的吗?”
    “……王爷自卖自夸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
    段乐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着手掌传来的阵阵刺痛,面上很是自然的收回手,语气中甚至带了几分嘲讽。
    萧景曜折扇轻合,轻笑一声。
    见他坐在桌旁,段乐然对他突然来访,心里有些没底。
    难道是发现她偷听,来灭口了?
    段乐然袖中的双手握拳,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刚要开口,门外的敲门声适时的打断。
    “王爷,您吩咐的晚饭。”
    “进。”
    萧景曜仿佛是在自己的房间一般,薄唇轻启,玉梅便端着吃食进屋。
    段乐然不可思议的看着玉梅。
    很快反应过来。
    好啊,居然背着她打小报告!
    知道玉梅担心她精神不太好,也猜到可能会有这个结果。
    所以回到驿站后,她再三嘱咐过不要和萧景曜多嘴,看来是被误解了。
    见她嘴角是忍不住的上扬,一副暧昧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
    玉梅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很是鼓励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结果换来一个毫不客气的瞪眼。
    玉梅毫无自觉的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认为自己是做了好事。
    将吃食放在桌上后二话不说就麻溜的行礼退下。
    段乐然看了眼桌上的吃食,居然八成都是她喜欢吃的。
    心里犯嘀咕。
    难道萧景曜知道利用她的事情败露,特地拿吃的来讨好她?
    还算有点良心,但是她可不吃这一套。
    段乐然冷哼一声。
    “臣妾吃过晚饭了,王爷……”
    “本王还没吃。”
    萧景曜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打断她,真就自顾自的用膳。
    段乐然拳头紧了几分。
    “臣妾累了,要休息。王爷若是没其他事情,回自己屋用膳比较妥当。”
    段乐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萧景曜却恍若未闻,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吃饭。
    段乐然鼻尖动了动,饭菜的香味又勾起她胃中的馋虫。
    见萧景曜如此轻松的模样,对比自己为此事纠结烦恼,简直就像个傻子!
    段乐然气冲冲的坐在桌旁,叫了声玉梅。
    很快,玉梅又拿来副干净的碗筷,看着段乐然的神色间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段乐然自动忽略她的目光,似是赌气的看了一眼萧景曜,埋头吃饭。
    在萧景曜第三次夹菜的时候被她半路拦截后,萧景曜放下了筷子。
    段乐然则是笑得一脸得意,突然觉得面前的饭菜比之前的还要美味。
    不管萧景曜到底是来问罪还是来做什么。
    反正她现在在气头上。
    “王妃可有仔细看那妇人所带来的自白书。”
    “咳……人都已经死了,王爷想说什么。”
    段乐然刚放进口中的麻婆豆腐差点因为他这话呛进嗓子眼儿,不住地咳嗽起来。
    以至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水,猛灌两口才缓过来。
    心中却不知是因这咳嗽还是其他的情绪,阵阵发痛。
    段乐然也不自觉的放下了筷子,抬眸迎上他淡然的神色,不屑的嗤笑一声。
    “自白书写的慷慨激昂,很有价值。这人死得,也很有价值。臣妾说的对吗。”
    段乐然特意在“价值”两字上咬重几分语气。
    死死的盯着萧景曜。
    萧景曜却轻笑一声,反而是放松了神色,拍了拍手,启霄应声进屋,将桌上的吃食收拾,与之相对,放在桌上的是一叠文书宣纸。
    段乐然一头雾水,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嘲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棉花还反弹。
    “……这些是?”
    “看来王妃也吃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来谈正事吧。”
    萧景曜露出个和煦的笑容,示意段乐然翻看。
    段乐然在看到最上面的文书上写着的时候,心头一跳,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想法。
    再次看了眼笑眯眯的萧景曜,段乐然抬手便拿了一本翻看。
    “那个妇人的身份,相信王妃也有所察觉。现在事情尘埃落定,妇人自尽无能,必是一大后患。若本王是张家,为了擦干净屁股肯定会有有有所行动。”
    在段乐然翻看的期间,萧景曜也没有闲着,十分贴心的为她解释来由,“这种好机会,本王自然要来个黄雀在后。”
    “你要劫狱?!”
    段乐然一目十行的看完面前的文书。
    说出这个结论后,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由得瞪大的眼睛,从上至下的反复打量面前的萧景曜。
    难道说他们密谋的事情,不是除掉妇人,而是要救她。
    妇人确实是主考官的家眷,但无论是主考官还是妇人,都是被张家所威胁。
    而张家前脚承诺主考官在他死后会善待他的妻儿,结果后脚主考官写了遗书,自尽之后,张家便派人将主考官家中的妻儿私自关押,还逼着妇人写了自白书。
    结果他们的孩子因为审问拷打,死了。
    张家怕妇人因此反咬一口,就将她的舌头拔了,还威胁妇人若她不按要求来,她另一个孩子和府上几十口人就都会陪葬。
    段乐然对张家毫无人道的手段愤怒不已。
    这还只是他们的一个试探,张家就下手如此狠厉。
    猪狗不如!
    段乐然深呼了口气,想到萧景曜和魏钊的谈话,想到盛长斐出现在怡红院的时机。
    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萧景曜就察觉张家的这个金蝉脱壳的底牌?
    这样一想,倒是很多矛盾的地方也逐渐说得通了。
    她所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正是在为部署救人。
    魏钊当时之所以劝诫也是因为萧景曜的这个计划若是被张家发现,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皮,摆明面上。
    虽然他们之前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冲突,但若是真的撕破脸,打草惊蛇,无论是科举舞弊,还是张家鱼肉乡里的事情只会被埋的更深,彻底不见天日。
    萧景曜是考虑到了这一步才在审堂上没有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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