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大峰,找到了不咧?”
    还是采取运送郎川的方式,几个少年将昏厥的郎海和几包“白货”从虎头崖上坠下去,然后再从村子另一侧的小道上下去。可是奇怪的紧,少年们急急忙忙下底之后却只是找到了三大包“白货”昏厥的郎海竟然不知去向了。
    此时村子里听闻枪声的钱贵和一帮混子已然发现郎海失踪,正在满村搜索,少年们怕被人发现,手电筒也不敢打开,只能摸黑在四周搜索。
    “咕——咕!”
    这是少年们约定的暗号,三声才代表找到。小山愤怒地踢开面前的一根枯枝,望一眼二十多米高的虎头崖,他暗怪自己大意。因为那声枪响太突兀,怕钱贵及他手下的混子闻讯赶来,于是便没有给郎海上绑。
    “找,一定要找到那狗日的!”
    郎海是谁,在外漂泊那么多年,干的全是杀头的事,他的意志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落下来,被冷风一灌,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悬崖下方本来就是一片“水楂子”否则几个少年也不会选择这里作为运输的转折点,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想过要弄出人命。
    郎海落在“水楂子”上面,他本能地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浑身扎满尖刺,很快寻了路便急匆匆地遁走了。他很聪明,并没有选择回村的路,而是往着九鬼山上跑去。等几个少年赶到的时候,他早已经越过了小河沟,隐进了九鬼山。
    “蓉蓉,一包‘白货’你背的动么?”小山指指面前堆起的三包“白货”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将其中一包“白货”放到野小子背上,然后将另外两包“白货”交给大憨“大憨,跟着野小子把东西拿进龙王洞,然后在那里等小山哥,行不咧?”
    大憨点了点头,小山又走到野小子跟前“你们先去龙王洞,把郎老二的伤口处理一下。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离开!”
    野小子有些担心的点了点头“小山哥,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实在不行,咱们找吴叔叔吧!”
    “放心咧!”小山按住野小子的肩头,宽慰地笑笑“我们会逮住郎海的,我们必须把郎大山的罪证给刨出来,要不然就算吴叔叔是公安局长,也拿郎大山没有办法的。”
    ******
    吴克明是县公安局的头儿,他一直在搜集郎大山的罪证,可是劳作了数年也始终逮不住郎大山的狐狸尾巴。
    他去郎大山的家乡走访过不止一次,从当地村民们闪烁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却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于是他才找到了在县城读初中的几个少年。他没有指望几个少年能够找出什么,他只是希望借着这些少年的关系能够拉近与村民的距离。
    此时已经深夜,可他还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手里是几年前的一张委任状“委任吴克明同志为边境防御整顿小组组长”可吴克明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小组真正的任务是打击一个名为“血鹰”的庞大贩*毒团伙。
    早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吴克明就知道这个任务的不容易。小组成员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寻找这个庞大贩*毒团伙的犯罪证据,终于顺藤摸瓜地将这一张毒网扯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却惊讶了,这一切竟然与政府在职人员扯上了关系,而且,对手还是那么的狡猾
    “咚咚咚!”一直急促的敲门声将沉思的吴克明惊醒过来,他忙将手里的委任状放进抽屉里,正了正衣襟“进来!”
    “爸,郎大山开车离开家了。”进来的是吴淞,吴克明的儿子,也是小组的成员之一。
    “深夜一点离家?”吴克明皱眉思考着,他们一直秘密地监视郎大山的一切,总是被他放的迷雾弹给弄的找不到方向,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他耍的花招呢?
    “离开之前他是否接过电话,又或者接触过什么人?”吴克明问道。
    吴淞摇摇头“他家里的电话和手机始终没有响过,我们一直在他家周围布置了人,没见到有人进过他的家。”三年来的监视生活,吴淞也疲惫的很,这郎大山的狡猾与谨慎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吴克明微闭着眼睛,左手在桌面上轻轻地瞧着“他的车去了哪儿?”
    “刚刚出县城,这会儿正在绕城高速上绕着圈子。”
    吴克明冷笑一声“这家伙倒是谨慎的很,早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了。半夜起来跟我们绕圈子,这可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吴淞,你觉得会出什么事呢?”
    “反正不可能是公家的事。”
    “对,不是公家的事,那就是他的私事。能让他这么着急的私事,你说会是什么?”
    “爸,看来我们就要逮到这条大鱼了!”吴淞的脸上漾起一丝轻松的笑意,仿佛一个无尽的长夜终于看到了一缕曙光。
    “是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吴克明喃喃自语着,突然盯紧了吴淞的上衣口袋,那里正传来“嘟嘟”的声响。
    吴淞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短信,他的面上骤地一紧“爸,我们的人跟丢了!”
    “丢了?”吴克明倏地坐直了身子,两眼冒出一簇火光“赶紧通知所有小组成员,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郎大山的去向给我找出来。丢了,丢了”
    ******
    龙王洞里,一扇厚重地大铁门“嘎嘎”地缓缓开启,露出一群稚嫩地充满疲累的脸蛋。
    这道大铁门据说是抗战时期的日本人装下的,用于储存军*火,所以里面的空间很大,此时这里却成了临时监狱,三根大柱子上绑了三个蓬头垢面的人。
    小山的拳头疯狂地砸在第三根柱子上绑着的人的身上,此时那人已经奄奄一息,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是透着一股骇人的凶光“有本事你弄死我!嘿嘿,就凭你几个屁娃就想扳倒我郎家,做梦咧。咳咳!”一只拳头落在他的嘴上,他猛地咳出几口鲜血!
    “咳咳!打吧,打吧,反正老子也是死过几次的人咧!哈哈,二龙村的所有人,就等着被报复吧,哈哈哈哈”“你个狗日的,我打死你,打死你!”面对郎海的嚣张,小山愤怒地挥着拳头,他已经忘记自己打了多少次,小拳头早已经磨破了皮。
    “小山哥,别打了,大峰快不行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不远处,野小子正在给大峰的腿上绑着木板,一根森森地白骨顶着新鲜的血肉在木板下躺着。大峰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的嘴里紧紧地咬着一根木棍,可就是这样,他的哼哼声依旧不断传出。
    在虎跳崖下,几个少年终于发现了郎海留下的血迹,循着血迹他们找到了郎海,可是狗急跳墙的郎海却将第一个发现他的大峰从一个大坎上推了下去,于是这才有了小山的疯狂。
    听着野小子的喊声,小山终于停下来,他无力地往地上一坐,再也不想起来。
    “小山,我们送大峰去医院吧,再晚他的腿就废了!”大壮的身子抖着,他跪在小山的身边“小山!”
    野小子仍旧手忙脚乱地弄着大峰的伤口,可是她根本就止不住那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她的眼里满是恐惧,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混在大峰的鲜血里“小山哥,去医院吧!”
    “哈哈,张小山,弄死我吧,我看是我先死还是那小杂种先死,啊”绑在柱子上的郎海见到几个少年的恐惧,一阵得意,一把尖锐的小刀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大腿,他的声音也骤地戛然而止。
    小山狠狠地一拧小刀“郎海,再不闭嘴,下一刀我扎进你的嘴里!”
    “大憨,过来!”小山将郎海的头一摁,露出颈项“打!”
    大憨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恐惧是啥东西的少年,他只是对小山言听计从,听到小山的话,他手中的木棒子已经落在了郎海的后脑勺。
    “大峰!”小山蹲到大峰的身侧,取出他嘴里的木棍子“小山哥现在不能送你去医院,这时候出去一定会被钱贵逮住的。你再挺挺,两天,只要两天,等我撬开郎老二郎老三的嘴,然后我就送你去医院你可以恨小山哥,但是一定得挺过去,听见了不咧?”
    一滴眼泪自小山的脸颊上落下来,他的一双眼睛透着密密地血丝“你一定要坚持住咧!”
    大峰的眼睛像是两个无底的洞,没有丝毫光芒,痛的久了却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他轻轻地碰碰小山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小山哥,你去做吧,我不会怪你咧!只是我们以后再也不能摔跤了,再也不能一起下河逮鱼了”
    几个少年围在大峰的周围,听着他的话,一股酸酸地东西爬进他们的心里,泪无声无息地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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