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涵人在唐门受伤,因此唐门坚持她留下来疗伤,太守大人听闻裴景睿和晔涵暂住唐门,便将女儿送至唐门,希望晔涵就近为他女儿治疗。不过他怕女儿无人作伴,因此又命自家三位外甥女陪同前往,令本来阳盛阴衰的唐门,霎时美女如云。
    人多热闹,但人多也麻烦,唐门多了四位美女,也多了不少醋坛子,因此晔涵除了到正院厅堂向唐汉天问好,或受邀共膳外,都只待在房里。
    前几日她听元令说,裴景睿和敬君安又设了一个陷阱,成功围捕扶风贼的余党,虽然有人受伤,但在武玄门大夫的照顾下已无大碍。
    而敬君安已在昨日押解那些人回京,这一路上有四位虎跃馆的门主护送,另外裴景睿也派人暗中保护,以防有突发状况。
    适才她为太守千金送药后,因天气晴朗,因此她要小湘在花园里摆琴。
    小湘一边听她弹琴,一边和她说话“小少爷,你有没有发觉卫府的两位千金和邱姑娘都喜欢跟着大公子呢?”
    晔涵笑着小湘一眼,继续弹着琴。
    小湘见她不语,又说:“小少爷,依你看,大公子会不会喜欢她们其中一人?还是他全部都喜欢,所以才没有赶她们。”
    “小湘,大哥怎么可以赶她们呢?你别忘了人家也是唐门的客人,况且就算是在裴家,这等不礼貌的事也做不得。”
    “可是见她们每天都像蝶儿不停绕着花儿般地缠着大公子,人家担心嘛!”小湘嘟着嘴娇嗔。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晔涵停止弹琴,侧头看着小湘。
    “人家是为你担心啊!”“为我?”晔涵惊讶地笑看着小湘,见小湘一脸认真的表情,她说:“若大哥其中意其中一位姑娘,那不是更好?依大哥的年龄早该成亲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小少爷,大公子苦娶了别人,那你怎么办?”小湘担心地说。
    “我?什么怎么办?”晔涵不解地问。
    小湘见晔涵一脸平静的模样,她猜晔涵一定打算以男儿身跟着大公子一辈子,可是她是一位姑娘家,怎能以男子的身分跟着大公子呢?小湘突然想起画上的美人,她心想,小少爷和大公子两人,可说是郎才女貌,怎么可以将少夫人的位子拱手让人?不行!她一定要为小少爷努力不可。
    “小少爷,你去把事情对大公子说一说可好?”
    “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对大哥说呢?”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小湘看晔涵仍是不解的样子,干脆挑明了说:“就是你其实是”
    “小湘!”晔涵语气严厉的打断她的话“不是同你说过了吗?以后不许再提。”虽然裴景睿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但她不知该如何把这事告诉小湘。
    “好吧。”小湘无奈地低下头,过了半晌,她又抬起头说:“小少爷,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唐姑娘对你相当好,不是给你熬汤就是给你送衣裳来呢。”
    对于这事,晔涵心里有数,但她已经多次暗示唐芸,希望唐芸不要继续将感情放在她身上,只会徒增伤心和困扰而已。
    但唐芸却一副“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你喜欢”的样子;加上小湘每日跟在身旁,更令唐芸以为她喜欢的人是小湘,所以才不喜欢她,时常对小湘冷嘲热讽的。
    “小湘,这事你别对人提起,否则伤了唐姑娘,可就不好。”晔涵提醒道。
    但小湘却默不作声,于是晔涵又说:“小湘,我的话你可有听见?”
    “是,小湘知道。”小湘无奈地点头,接着想起裴景睿交代她的事。“小少爷,你吃药的时间到了,小湘这就到厨房帮你拿药来。”
    “也好。你先帮我把琴收了,我再坐一会儿,然后回房等你。
    “是。”小湘把琴抱回房里,出了房们看晔涵仍在亭子里沉思,也不再打扰她,便迳自到厨房端药。
    晔涵想着小湘的话,既然小湘都注意到唐芸的事,表示其他人也可能发现唐芸的心思,也许她该如小湘所说的,多注意一下唐芸和身旁所发生的事,及早把事情处理好,以免日后造成对唐芸的伤害。
    不知是弹琴弹累了,还是这仲夏的熏风醉人,晔涵坐在亭子里想着想着,竟打起盹来。
    裴景睿和元令走进园子时,便看见晔涵这副模样,他不悦地摇摇头,走进亭子里弯身抱起她回房。
    “大哥?”晔涵睁开蒙胧的眼睛,她从有人踏入园子时便已清醒,但从来人的脚步声知道是熟悉的人,便没有睁开眼睛,没想到裴景睿会抱她回房。“晔涵自己走就好,不然让元叔看了笑话。
    裴景睿不理会她的话,迳自抱着她往屋子走去“元令知道你病体初愈,不会笑你的。”
    进了花厅,晔涵制止裴景睿带她回房“大哥,这儿坐就行。”
    “不想休息一会儿?”
    “不了。”
    “刚才累了为什么不回房休息?虽然现在已是仲夏,但是你身子刚好,总要小心一点。”
    “是,晔涵以后不会再犯。”
    裴景睿对于她的回答,不禁有些泄气,她总是柔顺地对他,让他不知该气她,还是宠她、疼她。他干脆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大哥”晔涵有些害怕他这样的行为会让元叔产生误解,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她挣扎着想起身。
    裴景睿见她脸红的样子,才发现原来她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忍不住想逗逗她。“怎么了?”
    “大哥,元叔在这里。”
    “我知道他在这里,但他在这里和你我有何关系?”裴景睿轻抚晔涵的粉腮,轻声地说。
    晔涵见挣扎无效,只好将羞红的脸蛋埋进他怀里。“元叔会知道的。”她低声地说。
    裴景睿听了大笑,抬起晔涵的下颚,见她晕红的脸和羞怯无助的表情,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唇瓣,让晔涵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将脸再次埋入他怀里。
    “元令早就知道你的事了。”
    晔涵听了裴景睿的话后,身体微微一僵,原来元叔早就知道了。难怪自从她受伤后,元叔虽然每日来问候她的伤势,但总只在花厅候着,不像以前会进入内室来看她。
    “大哥,晔涵的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索性一次问清楚。
    “离开长安前,大哥留了一封信给裴福交给爹娘,信上交代在我们回长安之前,不许对裴家以外的人说。”
    晔涵闻言,明白他已将她是女儿身的事公开,只差没像皇帝下旨般地昭告世人。天啊!那她回去后有何颜面面对大家呢?晔涵苦恼的想。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裴景睿了解她的思考方式和处事态度,所以他才提前告诉她,免得日后回长安时,她会更不知所措。而且他相信,娘现在一定正忙着张罗他和晔涵的婚事,但这件事,他打算回长安后再对晔涵提起,免得她吓得不敢和他一起回京。
    “涵儿,大哥有事同你说。”
    晔涵立刻抬起埋在他怀里的脸,坐直身子“什么事?”
    “大哥听元令说,你们虽然来成都多次,但还不曾游玩过蜀地的风景名胜,所以大哥想趁这机会带你四处走走,可好?”
    裴景睿之所以会有这样提议,一来希望能让涵儿多了解自己;二来是希望改变她目前的生活方式,他希望她能过得轻松些,不要让裴家四门的责任把她压得毫无喘息的余地。
    “可是”
    “小少爷,你就答应吧,让元令也沾沾你的福气。”本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元令突然插嘴,他和裴景睿早就知道晔涵一定会对这个提议犹豫不决,因此他特地跟来当说客的。“这”“忙碌了这些日子,大伙也需要休息;况且小湘难得跟着我们出远门,大公子和你回长安后,一定会有许多事要忙,日后恐怕也难有机会像现在这般清闲,不如就趁这机会四处走走看看。”元令继续动之以情地说。
    晔涵想起小湘近日为了她也忙坏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带小湘走走,也算是对小湘的一种回报。“就听大哥的安排。”
    裴景睿听晔涵这么说,立即对元令道:“元令,你去虎跃馆安排一下,我们就搭船游江,如果时间充裕,我们顺道到岷山及峨媚两山游玩。”
    “是,元令这就去安排。”语毕,元令随即转身离去。
    裴景睿将要带晔涵四处走走、游玩的事向唐汉天提起,怎知唐家年轻一辈也要一同前往,接着太守千金和其表姊妹也想跟着,因此原来四人的游程变成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共往。
    由于裴景睿准备的画舫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所以只好分搭两艘画舫,裴家的画舫还是裴景睿他们自个儿搭,而唐家的画舫则载有唐家人和太守千金与其表姊妹们,这样的情形,在裴景睿心中也算是不美满中的美满了。
    游江水时,裴景睿对晔涵说:“相传魏代时,有位郦道元大人曾做过研究,说这江水是来自岷山,东流至中原各地而入海,不知涵儿可曾听过?”
    “大哥所说的是不是文学馆内所传的<水经注>一书?”
    “是的。书上提起从前有位名叫李冰的太守在此开了两江,当时他还战胜河神,让它从此不再危害蜀地的百姓,所以蜀地的人很敬仰他的勇决气概,后来对凡是身体健壮之人,都称之为‘冰儿’。”
    “这事我曾听唐六哥说过。”此待,画舫经过市桥,晔涵指着河岸的五头石犀牛说:“大哥,唐六哥还告诉晔涵说那五头石犀牛就是李冰大人命人制成,用来镇压河神所留下的。”
    裴景睿从晔涵身后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点。唐老六可有对你说这河神是要娶妻的,你若不心被河神娶走了,教大哥怎么办?”
    对于裴景睿明白的暗示,晔涵不知如何回答,就在此时,小湘正好从船舱里端着茶水出来,见他们两人搂抱在一起,惊讶地大叫一声,吓得他们连忙分开。
    晔涵看见小湘打翻茶水,皱起眉头紧张地问:“小湘,可有烫着手?”
    “没有。”小湘慌张地说“小湘立刻把这里清一清,重新端一壶茶水来。”一会儿她便回到船舱内重新沏茶。
    裴景睿待小湘离去后,拉着晔涵也走入船舱。推开两边的窗户,让里面的人可以直接欣赏河上的风光。
    “你没将我们的事对小湘说?”见晔涵摇头,他知道她的意思“找个机会对她说说,大哥可不希望日后只要搂着你时,便听见她在身后大惊小敝的。”
    “是,我会找机会对小湘说的。”晔涵颔首道。
    “涵儿,过来大哥这儿,大哥想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已无大碍,大哥毋需担心。”晔涵虽然如此说,但她还是走到裴景睿面前。
    裴景睿搂她入怀,拉起她的袖子仔细审视她的伤口。
    “这伤可会留下痕迹?”
    “不会。除了唐门的药外,武玄门的大夫还用翳魄和云南一种白药草调制成药膏,擦在伤口上日后不会留疤。”
    “那就好。”裴景睿宽心一笑,他知道她有意闪避自己刚才成亲的话题,决定暂时不逼她。
    他指着岸边的景色“你看河边有几位姑娘在浣纱,这附近有一乡里名字叫‘锦里’,而锦里的姑娘都是来这儿濯布,听说只要是在这儿濯洗的锦布,色鲜质柔,所以皇上在这里设置了锦纺和锦官。”
    “大哥,我们凤翔阁的锦布是不是也从这里买的?”晔涵问。据她所知,凤翔阁的锦布一半以上是出自蜀地。
    “不是。这里除了锦纺外,凤翔阁在这附近也有设纺厂,只是不在锦里,不与锦官难为。”
    晔涵理解地点头。
    由于东行,江水湍急,船速甚快,黄昏时分他们已行至汤口县。
    裴景睿交代元令今晚在汤口附近歇息,好让两船的人可以会合。
    “大哥要入县吗?”晔涵问道。
    “不。”裴景睿为她披上一件披风“起风了,不小心点容易受风寒。”他略带宠溺地责备她。
    “谢大哥。”晔涵轻声谢过后.又问:“既然大哥不入县,为何船夫大哥要备小船呢?”
    “他要入县为我们和唐们取些盐来用用。”
    “盐?”难道他们忘了备盐吗?
    “是啊。听他说这里的盐,粒大者有方寸,每粒盐的中心突出,形状像张开的伞,所以又称为‘伞子盐’,而它乃是盐品中的上品,所以船夫特地要入县为我们取些来尝尝。”裴景睿拥着她朝西南方向着去“涵儿,你可有看到那些白白的石瑰?那些就是盐块,而前方你现在所见的水道,就是流入县内的溪水,这儿的人都以此溪水为生,所以这溪水又唤‘汤溪水’。”
    晔涵发现以前她不曾与裴景睿如此亲近相处,对裴景睿的了解都是从元令那儿得知的。她知道他博学多闻,但今日相处,她才知他连这等小事也知之甚详。
    接下来的数日他们一直顺着江水游三峡,在经过巫峡时,裴景睿对晔涵说起这巫山的由来。“传说这巫山里封了一个女魂,乃是天帝之女,名唤瑶姬,因为她在出嫁前就死了,所以天帝将她封在山之南,而她的灵魂因此化为一草,其果实被唤为‘灵芝’。”
    “除此之外,听说这巫山之女,住斑唐阻险之地,早上行云,日暮降雨,但都在阳台之下,所以有人为她立庙,称为‘朝云庙’。”
    另外,裴景睿也对晔涵描述三峡之美“这巫峡是三峡中最长的,在接下来的路程,两岸都是山连着山,宛如巨龙盘据在岸边,气势磅砖。山上松柏耸立,至于松柏之间另有悬流瀑布飞泻其间。另外林间的猿声不绝,这凄凉的猿声,总在空谷回响久久不断,当今听者为之心伤,所以有‘巴束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的话。”
    哗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更为他心折。”
    裴景睿见她如此看着自己,不顾他人的眼光,将她搂进怀里坐着,并对着她唱起蜀地的情歌。
    晔涵听了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将自己的脸紧埋在他怀里,直至他唱完歌后,重新为她介绍两岸的风光,才依偎着他继续游览下去。
    过了巫峡,江水东流,画舫行至“空泠峡”这儿的山掌交相而错,上有奇石,有如两尊人像,攘袂相对,裴景睿告诉她,传言从前有两位大人在此争着地界,因久久不下所成。另外在此地还有一个风俗是“插灶”其原因乃是因为此地高岸壁立几百丈,飞鸟过而不能栖,有一人将未烧完的火炬插入山崖,从此便一直留传下来。
    当画舫再行至“流头滩”、“人滩”和“黄牛滩”时,船夫也对他们说明这些名称的由来,他还唱了一段黄牛谣:“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而这词中的意思,其实只有两字——难行。
    在这一路上,由于江水湍急,所以他们和唐门的画肪自汤口县一聚之后,便一直没有碰头,一直到了西陵峡时,小湘才从船尾见到他们的船头。
    “小少爷,见到唐门的画舫了。”小湘匆匆走进舱房内对晔涵说。但她见晔涵又坐在裴景睿怀里,心里不禁又有些疑惑了,难道大公子已经知道小少爷是女儿身。
    “这么说他们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才对。”元令在一旁说着。
    裴景睿点点头“嗯,因为三峡景观奇特,外地行船至此的人,常会为了观看两岸风景而疏忽这里的急流暗涡,轻者翻船为人所救;重者则是一去不回,尤其是西陵峡这一段,它是三峡中水流最急的,但也是风景最美的。”他指着两岸的风光说:“此处的每座山峦都有它各自奇特的形状,除此之外,它的林木萧森,疏疏密密与浮动的云霞或连成一色、或在云霞之外,如此山岚烟云,令人如入仙境而流连忘返。”
    晔涵听他如此形容,不觉向往这儿的明媚风光,不忍离去。
    自从收养她的爷爷去世后,她的生活就只有学习、责任和服从,待接掌裴家四门后,在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而她也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如今她发现,生活好像不应只是如此。
    裴景睿对于晔涵留恋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涵儿,你若喜欢,以后大哥每年抽出一些时间,带你四处走走,我们可以大江南北游走,可好?”
    晔涵听了心中很高兴,但她知道裴家四门的事务繁多,连休息都是难得的机会,这种事可能吗?“大哥,可以吗?”
    裴景睿知道她心中挂虑的事,笑着说:“当然可以,这事我们回去后再好好安排,一年只玩一个月,不是难事。”
    晔涵点点头,心想或许这样四处走走也好,不但可以改变她以往一成不变的想法,也可以体会不同的生活。
    当画舫行至南津关时,裴景睿要船夫缓下船速等唐门的画航。
    南津关是西陵峡最后一个隘口,出了这里也就等于出了三峡,而这儿的水也不似三峡那般湍急。
    晔涵他们一边等人,一边欣赏幽静的风光,待唐门的画舫一到,却传来卫二小姐生病了,于是晔涵在两船相互靠近复,立刻到唐门画舫为卫二小姐看病。
    卫二小姐是因为不能适应画舫上的生活,加上江水湍急,而产生晕船的现象。晔涵回到画舫后对裴景睿提起这事,两人商量一会儿后,她要元令请唐门的大公子唐羿过船商谈。
    为了不让卫姑娘继续受晕船之苦,他们决定在此弃船走改陆路直接回唐们。
    回到唐门后,由于每个人都非常疲惫,因此唐汉天再次留裴景睿一行人在此作客数日,而裴景睿不想让晔涵太过劳累,便答应了。
    在唐门又过了半个多月,哗涵对裴景睿提起回长安的事。“大哥,我们在成都也待了两个多月,不知大哥打算何时回长安?”
    裴景睿闻言笑道:“想家了?”
    “已经好久不见王爷和王妃,不知他们身体可安康?”晔涵若有所思地说。
    裴景睿了解她是真的担心长安的爹娘,难怪娘说涵儿比他更像她的孩子,不过两个多月不见,她已经开始担心他们了。
    “若想家,待会儿我去跟唐大爷说,反正我们前来成都的事已经完成,早点回长安也好。”
    “那大哥想要何时起程呢?”晔涵连忙问道。
    “你说呢?”裴景睿看她心急的样子,宠爱地反问。
    晔涵听了,知道他打算顺着她的意思,便回答:“愈快愈好。”
    屋外替唐芸送来莲子燕窝汤的秋儿,在送完汤后急急赶回唐芸的房里。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秋儿匆匆跑进房里。
    “秋儿,什么事不好了?我不是要你替我送点心给裴少爷吗?为何一回来就大嚷着?”
    秋儿语气慌张地说:“我为小姐送莲子燕窝汤去给裴少爷时,在房门外听到裴公子和裴少爷的谈话,他们说准备回长安了。”
    “真的?什么时候?”
    “不知道,只知道裴公子打算待会儿向老爷提,而裴少爷说愈快愈好。”秋儿摇着头说。
    “这该如何是好?”唐芸双手支着下颚,眉头深锁地想着。
    在一旁服侍的霜儿见小姐如此烦恼,便说:“小姐,不如这样吧。”她低声说出她的主意。
    “这样好吗?”秋儿听了,疑惑地问。
    “不然你可有更好的方法,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答应娶小姐吗?”霜儿反问。
    “可是”
    “秋儿,你就别说了,这事就如霜儿所说的去力、吧。
    “是,秋儿这就去安排。
    由于裴景睿在午膳时向唐汉天提出回长安一事,并打算明日就离开,于是唐汉天当晚为他们设席践别。
    入席之时,裴景睿不见晔涵出现,便要元令去请晔涵,但元令回覆晔涵不在房里。
    正当他打算离席去找她时,一声尖叫划破平静的夜空,众人立刻施展轻功循声来到唐芸的房前。
    秋儿和霜儿一见来人,立刻和众人推门入房,却发现事情一点也不似她们所想,只有唐芸的尖叫是与计划相符的。
    唐汉天一看,立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爹!”唐芸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奔进唐汉天的怀里哭泣。
    众人立即住她的床上一看,但看到的不是非礼她的男子,而是被她非礼的美人——裴晔涵。
    晔涵的发鬈早已被唐芸解开,一头乌丝散在枕上,身上的外衣也被唐芸解了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鹅黄色的肚兜。平日众人见晔涵男装打扮,只觉得晔涵比一般男子俊美,倒也不觉得奇怪,但今日方知晔涵为女儿身。
    裴景睿见状,知道又一个“敬君雯事件”重演,他立刻将昏述的晔涵用被子包起来,抱起她匆匆离开还处于惊愕状态的唐家人。
    临走前他对着唐汉天说:“唐老爷,就此别过。”
    元令对于事情的发展也惊讶不已,但他见裴景睿准备离开,便匆匆转回房间收拾东西,然后带着小湘施展轻功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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