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就在这样冷冷的夜里,在这样快到新年的夜里,姐姐走了。
    走得和哥哥一样地突然,似乎没有多说一点什么,没有多留下一刻。生之前的姐姐千姿百态,千娇百媚。离去时,静得如那床前洁净温柔的明月光,如冷夜寒风里摇曳的女人花,无声无息。
    哥哥是温柔的男人,更是多情的男人,哥哥走了,走在一个奇怪的日子里,走得要让所有了解他和不了解他的人,让爱他的男人和爱他的女人都不会相信是真的,却是凄凄下着小雨微冷的春的日暮。也许,那样的选择,是因为哥哥的心里还有话要说,只是不愿开口,让所有的人去想,去追忆,去哀思。哥哥选择了飘忽在天与地之间的方式走完最后的一段路,正如他的一生,飘忽在娱乐圈的是是非非,游走在情感的真真假假里,而他的一生,除了是一位才艺声色俱佳的荧屏上的艺人,更是一个为感情为爱情付出人所未有的现实中的人,一个为情所困,为爱所伤的普通人。他留给世间不尽的疑问,他走得迅速,走得突然“我一生不曾做坏事,未何这样对待我”——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表白,不是戏中的台词,而是真实的表白,一段内心的愁怨。似乎,在那一刻,那似怨似艾、浅蹙幽怨如姬一般的眼神又凝结在善愁的脸眸间。在最后飞逝天与地之间的时刻,不知他的脸上,是否现出了一丝微笑——一丝解脱的微笑,犹如一只从遥远遥远的地方飞过来的流星,终于在接近地球的大气层上剧烈地燃烧,发出了极轻极柔极美的光环。也许在那一刻,他才透过隔着迷雾云障看清了那纷繁困扰的尘世,看清了自己,才明白自己选择离去是正确的,而自己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去更是无悔的。
    姐姐走了,走在同样的冷的雨天。她是百变的天后,更是不变的强者。就在三个月前,她还开了演唱会,就在两个星期前,还在拍广告。她在斗争着,在坚强不屈地与死神斗争着,她要向所有人,爱她的或不爱的,表明:我还活着,而且很健康地活着。如果说,人的一生是用照片记录的,那么,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浅色的黑白片;茁壮健康的时段,是五彩缤纷的彩色照片;而在即将离去的时刻,又是有限的黑白照片,只是色彩是那么的凝重——书写完“人生”这两个字的最后一道重笔。而姐姐,就是想在这重重的黑白照片上映出一点彩色的人。
    人生的开始与结束,就如纷繁拥挤的交通路口,人来人去。开始,是站在马路的边上,过程是走在短短的斑马线上——人生又比那短得不能再短的斑马线长多少啊,结束是走过了尽头到了对面。人的一生就是这么平常,这么简单,这么悄然无声,这么恍惚之间。没有热闹的前奏,没有动人的序曲,只有安静的落幕,如同一片简短的无声舞剧,刚刚在无声里开幕,又在无声中谢幕。就连掌声,也响在幕布外。我们是站在路这边,或是刚刚走在斑马线上,而对于一个个擦身而过的即将过去的人,我们又在意多少啊。就像我们在意过多少个的日升日落呢——太平常,也太正常。
    叶落的时节应该是在秋天里,可是,如果春或是夏的时候就有叶落,我们又会在意多少、惊叹多少呢,人生,也许,便有些相似,本来还有一段路,但有时,便如那叶,落在了不是秋的日子里。
    落下的叶,是在感恩于树,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他们,都曾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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