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虫)
    靛玉的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脖颈几乎要被流火捏断了,她杏眼一瞪,流火立刻松手,颇为不知所措道,“靛玉姑娘恕罪,是在下唐突了!”
    只见靛玉穿着顾熙言的衣衫,刻意做了顾熙言的打扮,本想趁着夜色漆黑,光线幽暗,假扮顾熙言套出史敬原的话,不料下了马车,和顾熙言陪嫁的护院刚走到这破庙之前,便听到了庙中的**之声,两人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又听见萧让一队人马行来,一时情急之下,只好躲在这破庙外的草丛之中。
    “主母派了婢子和护院前来,只是想看看那史公子有何阴谋诡计,并非真心实意地前来赴约!主母并无别的心思!侯爷明鉴!”
    靛玉满面仓皇地伏跪在地下,一心想着替顾熙言分辨开脱,殊不知她身为顾熙言的心腹奴仆,越把顾熙言摘得干净,反而越叫人心中起疑。
    高头骏马之上,萧让望着下首穿着顾熙言的衣衫的靛玉,狭长的眸子幽若寒潭,深不可测。
    平日里萧让不苟言笑,只有面对顾熙言的时候才展露出些许温柔。侯府后院的一干下人本就惧怕这位主子爷,如今见他脸色黑的能滴墨,一副能生吃人的模样,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萧让压着心头三丈高的怒火,出口便是冷冷暴喝,“——你们好大的胆子!”
    方才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萧让便要提着手中利剑破门而入了!
    他想都不敢想,若那破庙里和史敬原**之人真的是顾熙言,他该如何处置二人!?
    只怕他将那淫贼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暴怒!可顾熙言呢?他会狠得下心处置她吗?
    下首的靛玉和护院正噤若寒蝉,听得萧让冷声问道,“那庙中女子又是何人?”
    靛玉和护院听了这问话,相视一眼,终是难为情地开口道,“回侯爷的话,婢子刚到的时候,那庙中的女子就已经在了,故而,婢子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来头.......”
    此地位于偏远京郊,满目村野风光,破庙的外围倾颓朽败,只剩一殿一禅房方为完好。
    此时大雨未歇,一行人马正于树下停滞,那厢倾盆大雨之中,有一猎户身披蓑衣行至此处,望见树下一干人等,面露惊讶之色,思忖片刻,终是上前搭话,“这夜色漆黑,大雨淋漓,诸位老爷为何在此荒郊野外停留?”
    那猎户生的人高马大,黧黑的面庞似是有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袭粗布衣衫,肩上斜背着一杆长弓,手里还拎着只带血的兔子。
    流云见状,当即策马上前,脸上挂起和煦笑容,“这厢有礼了。老伯,吾等乃是途经此地的绸缎商人,白天在京郊的州郡做完了生意,正准备趁天黑之前扈随我家老爷赶回家中,不料突然天降大雨,吾等便被困在此处了。”
    那猎户闻言,憨厚地笑了笑,“这大雨眼看着还要下些时辰,诸公不如随小老儿进那庙躲一躲,也好过在这树下淋雨!”
    流云闻言,和身侧的流火相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那猎户看这行人周身打扮皆着玄色锦衣,又见被拥簇在中间的萧让气势非凡,便知是富贵之家。又见流云、流火没有当即应声,猎户还以为两人疑心他图谋钱财,忙解释道,
    “吾乃这山中猎户,实在是清白人家,不是那强盗劫匪之流!今日我那小女生了头疼脑热之症,我一早便带她进城寻医,不料从城中回家途经此处,恰逢天降大雨,我只好叫小女在这庙中躲一躲这急雨。本想在这荒郊野外打些野物,烤了给小女补补身子,不料我在雨中行了半天,只猎得一只瘦骨嶙峋的野兔.......”
    话至此处,在场众人脸色俱是大变。
    流云动了动嘴唇,终是张口打断,“老伯还是快快进庙一看!方才吾等本欲进庙躲雨,不料竟是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响,正欲离开之际,忽然听到有女子的求救之声,我家老爷心慈人善,当即伸以援手,下令将那登徒子扣押五花大绑扣押下来,如今人都在庙中,正等候您来处置。”
    那猎户见众人放着眼前的女娲庙不入,傻呆呆地在雨幕里淋雨,本就心生狐疑,此时听了这话,心头一跳,当即扔了手中兔子,往庙中飞奔而去。
    .........
    原来,王家败落,史敬原眼看着自己升官发财的大梦一朝破灭,没有了可投奔之人,心中多日郁结,神形俱丧,竟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连半月卧床不起,嘴里整日神神叨叨地念着“言娘”。
    那史家老母每日见自家儿子这般神不守舍的痨病鬼模样,思来想去,顿时心生一毒计,道,“那顾家女虽嫁入侯府高门,我儿若一心想娶她,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史敬原闻言,从病中惊坐而起,“母亲有何妙计?”
    史家老母道,“无他!想来女儿家最重是名节,我儿寻个时机和那顾家女生米煮成熟饭,等那顾家女若是失了名节,丢了身子,想来平阳侯府这等天潢贵胄的高门定会将其扫地出门,一纸休书将其贬为弃妇,到那时,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岂不是还要求着我儿娶她!”
    人一旦被追上绝路,便会显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史敬原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听了这等毒计,心中虽然觉得不耻,可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落到如今这副田地都是顾家害的,再想想顾熙言的美色,终是咬着牙点头,暗自筹谋起了这等坏人名节之事。
    故而,史敬原先是送走了高堂老母,才和顾府辞行,这日收拾好了行装,才行至平阳侯府后门,递进去了一封信函。
    他约顾熙言去盛京京郊的女娲庙一会,这幽会之地选的真真是极妙——乃是顾熙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年孟春时节,一众贵女文人一时兴起在此雅集,确实是喧哗热闹。可是平日里,京郊女娲庙不过是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倘若他想做些什么坏事,可真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奈何,世间诸事,最怕的便是一个“巧”字。
    谁又曾想到,这天恰逢那猎户带着高烧的女儿进城问诊,傍晚回家时途经此处,正赶上天降大雨。猎户将自己女儿安顿在破庙之中,便只身出去打猎了。
    不料,那猎户之女一人在庙中躲雨之际,史敬原竟是趁着夜色偷偷摸进了破庙之中。
    外头暮色四合,乌云遍布,庙内无一灯盏,昏暗难辨。那猎户之女身姿窈窕,又穿着荆钗布裙,史敬原略略一看,下意识以为那人是顾熙言。
    要说那史敬原亦是鼠辈,逞着胆子干出这污人清白的勾当,心中也是惶恐万分。故而见了那庙中女子,当即便扑上去,死死捂住了那女子的朱唇,一边念着“言娘”,一边儿上下其手。
    那猎户之女本就生着重病,头脑不甚清醒,突然从身后被人捂住唇舌,抱住一顿非礼,待回过神儿来,想张口求救,奈何喊破了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史敬原虽说是个白面书生,但也到底是个成年男子。望着怀中不住挣扎的柔弱女子,心头狠意漫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剥了那女子的衣衫,强迫着污了那女子的清白。
    .......
    那猎户听了流云的指点,飞奔到破庙之中定睛一看,竟是差点晕厥过去。
    只见那猎户之女衣衫不整,勉强披了件黑色的外袍,正泪痕满面,羞愤欲死。一旁的那史敬原早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塞着一块白布,正满面惊惧,“呜呜”地不住叫着。
    那猎户胸口起伏,待深吸了两口气,扬手抡起背上的长弓,冲那史敬原迎头便是一顿暴打。
    那猎物孔武有力,此时见自己女儿被污了清白,心中满是暴怒,手下更是用了狠力,拳头如雨点一般砸下来,不一会让便把那五花大绑的史敬原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淅沥沥的雨声之中,庙中传来的哀嚎之声渐渐低了下去。
    萧让一脸冷然,听见耳边渐渐没了那奄奄一息的哀嚎声,才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
    流火躬身领命,飞身进了庙中。
    不过一会儿,那猎户擦着老泪从破庙中出来,“扑通”一声跪于马前,老泪纵横道,“今日多谢老爷和众位郎君出手相救,小老儿感激不尽!那淫贼污了小女清白,我真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心欲除之而后快,竟是差点犯了杀人之罪!多谢老爷提醒,小老儿当即便击鼓报官,定要把这淫贼绳之以法,定了那绞刑之罪!”
    ......
    “哒哒——”
    马车姗姗来迟,行至此地,那车夫见了破庙前的一等人马,当即“吁——”了一声,扯了马车的缰绳。
    这一路上,顾熙言满心焦急,整个人如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般。上一世,靛玉便是为她而死,若是今日靛玉在这荒郊破庙中出了事,她真是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料马车骤停,顾熙言身形一晃,张口问道,“出了何事?”
    那车夫并不回答。
    顾熙言心头一跳,正欲掀开车帘探看,不料“唰——”的一声,马车车帘竟是从外面被人一把掀开。
    只见男人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一身玄色织锦大氅,俊眼修眉,气势逼人,狭长的双目深不见底,似是燃着两簇幽幽的火焰,直直地看向她的心底。
    萧让勾了薄唇,祭出三分凉薄笑意,“果然是本候的好夫人!”
    望着那沉沉如墨的面容,顾熙言如身处数九寒天,身形一颤,正要开口解释,不料萧让并不打算给她辩白的机会,扬手拂落马车车帘,转身便策马扬长而去了。
    ......
    是夜,盛京府府衙。
    月上中天,四下无人。一匹骏马飞驰而至,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骏马之上,那人一身玄衣,刻意将真面容藏匿在大大的兜帽之下。
    “吱呀”一声,府衙大门悄然打开,盛京府尹忙不迭地出门行一跪礼,“昭狱使令牌在上,下官听命!”
    那黑衣人俯视马下,出示手中一面令牌,朗声道:“昭狱使有令,派吾等前来提押犯人史氏!”
    先帝在时,曾按照四象的方位指示,在盛京城下设四处昭狱,并设四位昭狱使掌管,用于严刑审问重犯。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之外,若有人抵触上意,昭狱使便奉旨秘密捉捕,关入“昭狱”审问,三法司皆无权过问。
    然而,历朝历代以来,“昭狱”是否真的存在,四位“昭狱使”又是何许人也,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不过是一个口耳相传的密闻罢了。
    盛京城西郊,密林深处。
    昭狱里,光线晦暗,不见日光。一股子铁锈和血肉的腥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耳边的哀嚎之声,令人寒彻骨髓。
    刑架上,那人的一身囚服已经被血水浸染的成了暗红,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原本的雪白颜色。
    只见那囚犯披头散发,满面血污,苟延残喘着,冲对面之人断断续续道,“我和言娘青梅竹马,郎情妾意,言娘及笄那日,我曾送她一只玉簪,她视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
    刑架对面,一人着玄色织金大氅,神色隐匿在的幽暗阴影里,薄唇动了动,“加刑。”
    一声令下,闪着幽幽寒光的七十二枚银针登时没入史敬原的肉身,银针转瞬即逝,从外看,肉身似是没有任何异样,岂料内部却已经是千疮百孔。
    那七十二枚银针上淬有腐骨穿心的剧毒,人身中针毒,全身上下的关节筋脉如被野兽啃食一般,虽然不会立刻咽气,但足以痛不欲生。
    史敬原崩溃哀嚎不断,挣扎着继续道,“我和言娘......本是一对佳偶,奈何被横刀夺爱,我意难平!”
    萧让闻言,薄唇勾起,冷笑里带了三分阴恻恻,眼眸里盛满火光,“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屡次利用她,甚至还想毁了她的名节——这便是你这禽兽口中的爱慕之情?真真是令人作呕!”
    此言针针见血,史敬原一腔肮脏心思被戳破,知道自己今日死到临头,命不久矣,索性破罐子破摔,面容扭曲,不顾一切地尖叫道:“顾家毁了我的一切!言娘弃我如敝履!我史敬原就是死,也要给你们找不痛快!”
    “哦?”
    阴影里,萧让施施然起身,“你们母子二人心思歹毒,真真是蛇鼠一窝。”
    史敬原闻言,心中惊惧传遍四肢百骸,目眦尽裂,“不可能!我母亲三日之前便已离京!天下之大早已无所遁形!你又怎会......”
    “你将我母亲如何了!你将我母亲如何了!”
    只见萧让微微一笑,周身满是凛冽逼人的戾气,“普天之下,还未有谁能逃出本候的股掌。”
    说罢,大氅猎猎一动,高大的男人转身走出昭狱,冷声道:“将这母子二人五马分尸,给本候剁碎了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
    史渣渣下线~
    ————————
    预收现言文《总裁与咸鱼小姐》
    【文案】
    一夜之间,#十八线小明星元锦诗挤掉一线流量小花,成功签约陆氏财团新一年的代言人#的消息上了新闻头条,娱乐圈华丽丽的地震了。
    *婚前*
    某日。
    陆尔掐了烟,把人抵在墙壁上,嗓音低哑深沉,“因为进不来我的办公室,所以生气?嗯?”
    元锦诗推着男人的胸膛,眼泪汪汪,否认三连:“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陆尔闻言,勾唇一笑,握住女人的手指在密码机上录入指纹,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以后,你所到之处,如我随行。”
    *婚后*
    综艺节目《中式餐厅》的最新一期正在摩洛哥录制,投资方陆氏财团的总裁突然空降节目现场。
    一周后,陆氏总部大楼。
    助理敲开门,“陆总,节目播出之后,网友纷纷议论您和元小姐很般配,您看要不要把热度......”
    “压下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见英俊的男人从视频会议中抬头,“很好,先买十个热搜吧。”
    助理:“???”
    陆尔神色淡淡,“我不太了解微博这种娱乐app,所以——是买多了,还是买少了?”
    助理流汗:“不不不,一点都不少!”
    陆尔点点头,“嗯。今天心情好,就想花钱听个响儿。”
    次日清晨。
    元锦诗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看着微博热搜排行榜上一眼望不到头的热搜,彻底炸毛了。
    床上的男人坦露着明晃晃的腹肌,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语气宠溺又委屈,“既然夫人不想公开,搞搞绯闻总是可以的吧?”
    【十八线美艳小明星x斯文败类超a总裁】
    【食用指南】
    1、本文为“陆家二三事”系列文第二本。
    2、男主少年天才,爹系男友,占有欲超强。
    2、甜爽文,轻松风,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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