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颍川室主派人去台州查探的事,会不会有变动。列莹有时候想,颍川室主最好是没有派人去,顾燕燕毕竟不是那个对不起她的人,她也不想让顾燕燕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有时候又对顾燕燕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借颍川室主的这把刀以解心头只恨。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桓淑大约已经回到了东京,她要上岸去探探桓淑的反应。

    桓宅一如既往的喧嚣,列莹趴在桓宅的屋顶上,后面一座屋子的顶上趴着敖尨。这样的姿势着实不太适合姿态优雅的敖尨,列莹回头远远望了一眼,竟有些想笑。蓦然,她的目光收紧,敖尨身后的另一个屋顶上,露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脑袋。

    敖尨看到列莹的脸色,回头看了一眼,他早已发现了那人,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继续盯着列莹。列莹飞身越过敖尨所在的屋顶,落到那人身前:“卢道长,久违了。”

    卢骁澜爬起来,拍拍手又理理衣裳:“不久。不知列姑娘此番又是为了什么来到东京?”

    敖尨落到列莹身畔,卢骁澜面容警惕地打量着她身旁的陌生男子,敖尨的身上没有半分妖气,反而有丝丝灵气,令卢骁澜心下吃惊。但卢骁澜面上作出波澜不惊的模样,向着敖尨拱了拱手:“这位公子看来并非妖类,不知为何与——与列姑娘在一起?”

    敖尨看了一眼列莹,抬起右手,手上发出拳拳金光,这并非什么仙术,只是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她并非来做恶事;如果是,我会阻止他。”

    对面之人身上一股沛然正气,手上的金光更显示出非平凡之辈。若要与列莹动手,自己这个小道士断无百分百的把握,反倒是面前这位神秘男子颇为可靠,于是卢骁澜向后退了一步,作揖:“既然如此,打扰了。”

    卢骁澜言毕就要转身而去,忽听列莹在背后叫了一句“卢道长”,卢骁澜回首,听列莹说道:“你经历过这岛上的地动了吗?”卢骁澜默认,“这岛不安全了,你回宋国去吧。”敖尨有些诧异地看着列莹,他认定列莹非邪恶之人,但以列莹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知道为何要出言劝告这位小道士。

    卢骁澜眯起眼睛:“因为地动,不再安全?”列莹默然不言地转过身,唇边牵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第170章 易  命

    此次地动灾情,比前次列莹所经历的要严重的多。偌大桓宅几乎没有一个尚能遮风避雨的屋顶,列莹脚下的这片屋顶,亦是满目疮痍。她独自潜伏在屋顶上,等候桓淑的身影出现,敖尨与卢骁澜则退到远处,远远监视着列莹的一举一动。

    “阁下是——列姑娘的朋友?”卢骁澜不禁对眼前的青年充满好奇,他一身沛然正气,若非得道高人,至少也是名门弟子,更说不定是哪路散仙,却为何与列莹这只狐妖混在一起?

    敖尨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列莹,对卢骁澜的疑问报以一笑:“你要说我是来监视她的,也无不可。”

    “这么说,你们并非朋友?”

    敖尨突然叹了一口气,令卢骁澜摸不着头脑:“正因是朋友,才见不得她做傻事。”

    卢骁澜想了一想,正经地作揖道:“在下四明山云水宫卢骁澜,请教阁下大名?”

    敖尨这时方才转过脸来,细细瞧着卢骁澜。卢骁澜以为对方是在考量自己,却不知道敖尨只是在编一个合理的答案。半晌,敖尨才答:“三清山,敖尨。”

    “三清山?”卢骁澜顿时起疑,“难道你也是萧誉白道长门下?”萧璃与列莹俱自称萧誉白门下,列莹真身竟是狐妖,敖尨说不定也有问题。

    敖尨不明就里,但卢骁澜语气中的警惕让他感到一丝不妥,于是改口:“不是。但我自幼在三清山修炼,与萧道长也颇有交情。卢道友,可有什么不妥?”

    卢骁澜心下释然:“没有,只是观道友一身沛然之气,想必道行深不可测。不知道友已经继续修行到了哪个阶段?如果不方便透露,也无妨的。”卢骁澜的语气中竟有一丝仰慕,修道之人,谁不想位列仙班?卢骁澜虽未亲眼见过萧誉白,但萧誉白声名在外,是地位崇高的道者,此人既然宣称与萧誉白颇有交情,可见不是一般前辈、晚辈的关系,料想道行不低。

    敖尨笑道:“道友谬赞。蒙诸天上神关照,在下习道略有小成,如今亦算得小仙一名。”

    卢骁澜的眼眸骤然发亮,萧誉白虽然名声煊赫,却至今只是凡人之躯,这人竟然已经得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人的气度是那样超然:“弟子有眼无珠,妄自与仙人攀称道友,实在是冒犯了。”想不到自己这一生还能见到真正的仙人,卢骁澜又惊又喜,却又为方才的言行深感羞愧。

    “无妨。”敖尨彬彬有礼地微笑,端的是一副仙气十足的模样。

    这时列莹从远处屋顶上飞过来,轻盈地落在二人面前,敖尨还未开口询问,列莹就道:“他还没有回来,我们走吧。”列莹言毕,旋即飞身而去。

    敖尨向卢骁澜点一点头,就转身要去追列莹。卢骁澜赶紧叫道:“仙人!不知仙人要去往何处?”

    敖尨苦笑着指指列莹:“我是来监视她的,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列莹的目的地。

    “既然有仙人看顾,小道不敢班门弄斧,请仙人……”卢骁澜用比平时快了一倍的语速想要赶在敖尨离开前将话说完,可是才讲到一半,敖尨的身影已经远去,卢骁澜失落地闭上了嘴,呆呆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卫宅此时一片狼藉,境况与桓宅仿佛。列莹寻了一圈,已经不见颍川室主的身影。那颍川室主,不会亲自跑到台州去了吧?列莹找来一名婢女探听,方知地动发生后,颍川室主就带着侍从回到王宫。“你还要到王宫去探探吗?”敖尨问,列莹摇头,现在整个东京混乱一片,料想颍川室主是没有工夫搭理顾燕燕了。

    两人回到海岸边召唤轻舟。敖尨施法之时,列莹忽然望不远处的岩石发出一道妖术,岩石应声崩裂,惊动敖尨回过头来。列莹又是一招,击在岩石碎裂之处,在岩壁上打出一个凹洞。列莹收招:“岸上的石头是石头,地柱的石头也是石头。我的法术能击碎岸上的岩石,为何半分都撼动不了地柱?”

    敖尨看着她的背影,白裙乌发被海风肆意撩动,像是无意中落在纸上的一滴墨,飘忽而落寞:“若是那么轻易撼动,如何支撑这东京岛上万年?”

    “是我的修为不够吗,敖尨?那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砍的断地柱?”列莹甚至觉得,在桓淑活着的这几十年里,都不可能做到。庚子,今年是庚子,六十年后、一百二十年后、一百八十年后亦是庚子,莫非是下一个甚至下下个庚子年?那么她所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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