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扭头侧耳倾听,远处隐隐约约有动物咆哮和搏斗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面,甚是叫人恐惧。
    为了保命,何枫一咬牙,整个人跳进溪水里面,顿时一阵哆嗦,差点昏过去。
    她把整个人埋在溪水里面,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冰冷的溪水淌过身边,带走为数不多的热量,也带走了她的意识,迷迷糊糊之间,仿佛感觉到了左手无名指在发热,她费力地抬起手臂,依稀看到那五熠戒宛如烧红了一般,变得火红。
    这时,将近冻昏了的何枫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何枫?何枫?你在哪里?”
    何枫脑子冻成了浆糊,似乎没有觉察到哪里不对劲,勉力从半昏迷中苏醒,低低地呼喊:“我在这里!”
    一个巨大的身影闻之拨开草木,飞奔过来,不刻接近溪水。正当何枫想向它求救的时候,倏然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珠,无尽的恐惧摄入内心深处。
    黑猫喈喈笑道:“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爪心。敢喂我吃巧克力!我就吃了你!”
    何枫惊恐不已,无力逃窜,黑猫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何枫一口吞掉。
    何枫吓得魂飞魄散,恐惧到了极致,正要尖声大叫——
    倏然,一道强劲的红光从五熠戒冒出,一下子击中了黑猫的脑袋。黑猫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于是同时,何枫的心神之弦绷紧到了极点,终于全部断裂,在意识丧失之前,隐约听到了火狐的叫喊声……
    许久许久,何枫霍然惊醒,张开了眼睛,不由得用手遮住对窗照过来的阳光,她发现自己好端端地睡在小洋楼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棉被。
    低血压的毛病,让何枫浪费了很多时间才克服,她勉力起身,双臂撑在床上,上半身的棉被自然落了下去。
    何枫低头一看,自己不再是昨天只穿着内衣的狼狈模样,外套挂在身上,床单和棉被上沾满水渍,好像小孩子尿床以后的样子。
    何枫搔搔头发,逐渐回忆起了昨晚的恐怖经历,最终似乎是五熠戒发动保护功能,发出厉害的射线,制服了黑猫,然后自己就昏了过去。不过在昏迷之前,她好像听到了田箴言的叫喊。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田箴言把她从溪水捞了出来,披上外套,送回小洋楼。至于为什么把还是湿漉漉的何枫径直塞进被子,大概是不好意思为她脱去衣服擦干净身子吧。如此,只好牺牲一下被子了。
    何枫温馨一笑,田箴言的形象立时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他有情有义,仅仅一段古旧的语言,就勇敢地出手拯救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他还颇具君子之风,不脱去何枫的衣服替她擦干身体,怕她醒来之后委屈害羞,反正直接塞进被子,亦可保暖。
    当然,湿漉漉地睡在被子里面,怎么会感到舒服呢?特别是下面,仿佛有股有一股暖流流出来了,这叫何枫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掀开被子,却见两条腿之间鲜血淋漓,瞬间脸色煞白,仿佛天都塌下来了,难道被兽面兽心的田箴言给那个了?
    随之醒悟,裤子好端端地穿着,想动手也难。
    何枫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便记了起来,推算时日,大姨妈将至,昨晚冷水一泡,受到刺激,于是提前到来。
    何枫急忙跑起来,从行李中找到女性之友,慌慌张张地去处理。
    随后她脱下又脏又湿的衣物,简单了换了一身,走出小洋楼。偌大的荷田居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不仅田箴言失去了踪迹,连黑猫也不见了,唯独留下了满地的损毁物件。
    何枫正在发呆,突然听到叭叭的喇叭声,扭头一看,却是一辆熟悉的汽车开来,主驾驶的车窗开启,探出了爸爸的脑袋,叫道:“老二,我来接你回家了。”
    “啊,不是还没有到七天吗?”
    爸爸回答:“田家的小子打电话给我说,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可以提前回去了。我知道你受不了苦,就来接你回家。对了,你手机怎么了?一直打不通。”
    手机?老早被田箴言给嚼碎了。
    何枫苦笑一声。
    爸爸贼忒兮兮地问道:“老二,见过田家小子了,感觉怎么样?”
    “我……”何枫发现自己的思绪乱作一团麻,说不清对田箴言有什么感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想再见到他啊!
    何枫下定决心,立即打开车门坐进后座,指挥爸爸说道:“快!去宁波火车南站!”
    爸爸一愣,反问道:“你要回杭州,不必坐火车,我可以送你。”
    爸爸不是傻瓜,随之想明白了女儿的念头,满心欢心地驱车赶往宁波火车南站。
    何枫心里算计着,田箴言应该是守了她一夜,在天亮以后才离开,随后马上打电话给了她父亲。以父亲娇宠女儿的性格,定然是一接到电话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从家里开到镇海的何家村,大概要用四五十分钟。田箴言没有开车来的迹象,那么他回杭州只能走高铁。宁波的高铁站是位于海曙的宁波火车南站,他没有开车,那么只有打车或者坐公交车。在这四五十分钟内,田箴言说不定还在半路上。只要何枫跑到宁波南站守着,绝对能够找到田箴言的。
    爸爸一路狂飙,只用了半小时就赶到火车南站,何枫打开车门,快速奔向候车室,四下里搜索,却没有见到田箴言的身影。她焦急不已,抬头看到电子显示板上提示最近一班开往杭州的高铁即将启动,一不做二不休,长腿一迈,跳过检票机,直奔月台。
    月台上人山人海,大家手忙脚乱地钻火车车厢。何枫到处找不到田箴言,急得差点哭出来,仿佛心电感应,她蓦然回首,却见那人就在身边,高高的个子,得体的西装,唯一的变化就是额头上贴着一块创口贴。
    田箴言愣愣地问道:“你也要回杭州?”
    何枫立时扑上去,伸出双手勾住田箴言的脖子,强行把他的脑袋拉低,再踮起脚尖,亲住了田箴言的双唇。
    田箴言被吓呆了,一动不动,最后双臂温柔地从背后圈住何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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