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瑀稍微正了正身子,双手搭在扶手上与张老板对视直言道:“张老板,你是大忙人我也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人其实本名并非赵晓星,他真正的名字是顾惜乐,此人是这半个月以来的两起截肢案和一起杀人案以及一起绑架案的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张老板一听这话,翘起的二郎腿立马放正,他神情惊讶不已原本两条缝的眼睛被这么一惊骤然变成了两颗杏仁般大小他张口惊呼一句,随即他抬头看向叶瑀目光打量坐着轮椅的叶瑀:“赵晓星,不,这个顾惜乐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变态凶残的杀人凶手,况且这件事叶先生有什么关系,恕我直言叶先生的身体状况可不像是警察,再说了前几天警察已经到我这里做过调查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叶瑀对张老板的疑问并无隐瞒他直言不讳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道:“我这个情况的确不是刑警,但我受雇于警方协助他们办案。”
    “哦?”张老板一听这话,左边的眉毛陡然一扬那两只小眼睛半信半疑的注视着叶瑀。
    “其实张老板你也不必隐瞒什么,刚才我问过你们那个酒保他已经告诉我顾惜乐曾经就职在酒吧,对此我大可不必独自一人来问你,完全可以让警察来。”叶瑀双手环抱于胸神情镇静的看着神情谨慎的张老板。
    “可警方如果来亲自询问的话,势必会对张老板的生意有所影响,截肢案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流浪者酒吧前酒保,我想这种事外面的那些客人知道了那就不一定会怎么想了。”
    “嘶~”张老板本就是心机很深的人,他一听就听出来叶瑀这是话里有话,他两只小眼睛滴溜乱转似乎心里在斟酌叶瑀这番话的真假。
    “张老板如若还是不信那你看看前几天来酒吧调查的警官是否在这两人当中?”叶瑀未等张老板做声,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展示在张老板面前。
    张老板尽可能的睁大眼睛望向叶瑀的手机屏幕,只见上面是一张三人合影照片,最中间的是眼前这位坐着轮椅的叶先生,左边是一个黑粗汉子呲着牙咧嘴笑,右边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笑容很阳光帅气。
    张老板看着照片脑海里回忆起当天来访的警察,片刻后他指着那个黑粗汉子:“是这位警官来问的。”
    叶瑀收起手机一字一句介绍道:“这位警官姓吴,是重案组的刑警,旁边那个年轻人也是重案组的人,现在张老板总该相信我了吧。”
    看过照片确认叶瑀的确与警察相识,又心知叶瑀是林家大小姐的朋友,况且来这儿只不过是问问以前酒吧的一个酒保,这于情于理叶瑀对酒吧都没什么利害关系,可就怕他真的叫来警察来问,那到时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对生意必然会有负面影响,张老板心里盘算着利弊,心中的疑云倒是散去了九成。
    “叶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顾惜乐是警方寻找的截肢案的犯罪嫌疑人?”张老板忽然问道。
    “正经找工作至于用假名么?”叶瑀见张老板有所松动终于话回正题他抛出个疑问说道,随即未等张老板有回答他又表情严肃道:“张老板至于这个案件相关证据属于警方保密范围之内我无权相告。”
    张老板见叶瑀这样说了便也不好追问,他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好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叶瑀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后摆在桌上:“不介意我录音谈话内容吧?”
    张老板瞟了一眼手机,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
    于是叶瑀正式对张老板提问道:“这个顾惜乐在酒吧工作多久,表现如何。”
    “干了差不多三四个月吧,人很勤快,做事麻利,哪种酒缺货了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哪张桌子脏了也是他收拾的,如果他没辞职,我还准备让他当店长呢。”
    叶瑀见张老板满口的夸赞之词脸上尽是欣赏之情,这令叶瑀想起之前那个酒保说起顾惜乐时一脸的不高兴:“可我听跟他共事的酒保说,他不怎么跟他们说话。”
    “嗐,这一群店员里最不待见的就是听话讨老板高兴的人了。”张老板冲着门外怒了努嘴,然后满腹牢骚说道:“就我酒吧里那几个货只要我不在,就偷奸耍滑偷懒不干活,原先小赵,哦,也就是顾惜乐在的时候,他们都使唤他最后一个走关店门,你知道这意味着啥吗。”
    张老板话说到这儿,朝叶瑀扬了扬下巴。
    叶瑀会意的接话道:“最后一个走,酒吧打烊了这店里的遍地狼藉就顾惜乐一个人收拾。”
    张老板对叶瑀一说就明白这点颇有好感:“对啊。不过这孩子也老实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性子太闷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再加上我总当他们面夸他勤快,兴许就让他们排斥他了。”
    “张老板这么器重顾惜乐,想必不只是顾惜乐能干吧。”叶瑀觉得这个张老板话只说了一半,能让这么一个精打会算的老板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单单只会干活这么简单,他盯着张老板那双眯缝眼问道“他一个月工资多少?”
    “嘿嘿,一千。”张老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
    难怪了,在y市的酒吧当酒保工资最低也要两千五百块钱,加上小费奖金一个月少说三四千块,这顾惜乐只要了一千块钱,价低干活又勤快,这可是每个老板都梦寐以求的员工,也必定会成为其他酒保的眼中钉啊。
    叶瑀摇了摇头笑了笑他继续问关于顾惜乐的问题。
    “张老板,顾惜乐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这个月5号。”
    “邰正虎6号失踪,7号凌晨四点发现被人截断双腿,这个顾惜乐5号就辞职,这很可能是顾惜乐已经计划好了行动。”叶瑀心中暗想。
    叶瑀继续说道:“张老板。请问你,顾惜乐担任吧台酒保时是否为邰正虎服务过。”
    张老板闻言低头目光看着地板回想道:“这个……我以前好像的确见过几次顾惜乐给邰正虎倒酒。”
    “他当时辞职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就说他爸在老家病了,急着回去探亲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以为老爷子应该病的很重,我本想让他探亲完回来继续在酒吧干,可他推脱不会再回y市。我也没再说什么。”张老板说道……
    询问过程大约一个小时,叶瑀通过张老板的叙述已经彻底肯定了自己在公寓里的设想,这个顾惜乐果然一直潜伏在邰正虎经常出入的场所默默观察着他,而并非是在酒吧偶然遇见,临时起意相中了他是腿将他掳走截肢的。
    “这果然是一场布局已久的案子啊。”
    出了酒吧门口,叶瑀望着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暗暗轻叹道。
    明天就该去祝福财的工地看看去,按照这个规律顾惜乐必然也会潜伏在工地的某个地方担任某个职业,而这个职位还能跟工地上的所有工友碰面闲聊让他能充分的直接或间接性的可以了解到祝福财,却又能让他有充足的剩余时间做别的事情。
    “可工地里干什么活才能符合这些条件呢。”叶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想的有些头疼,毕竟自己因为身有残疾,所以对于外界的很多事情都知之甚少,就比如说对于工地的工种只知道建筑工人和建筑师。
    “有事找百度啊,回家查查看。”叶瑀嘴角一泯,有网络就是好,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
    玉林路一棵杨树下,一个身穿连帽衫的男子戴着帽子浑身酒气的蹲在树下低着头发出呕~呕的呕吐声,过路人都一脸嫌弃的绕开他一米多远的距离,可只要这些人稍有注意就会发现这名男子所蹲的地面上并无半分令人恶心的污秽之物,而他那暗藏在帽子下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盯着街对面流浪者酒吧的位置,忽然一个身影从酒吧里出来,他眼前一亮心里暗暗赞叹。
    “老师还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这个坐轮椅的叶瑀居然自己一个人到流浪者酒吧,难道他已经察觉到我为了近距离了解邰正虎而进入到流浪者酒吧打工?”
    衣帽男子正是近日里y市通缉的凶残截肢案的犯罪嫌疑人以及杀害泥塑王的凶手顾惜乐。
    此时他见叶瑀从流浪者酒吧慢悠悠的推着轮椅走了出来,他将帽檐又向下拉了一下,生怕被叶瑀发现,可他怎么会知道,现在叶瑀脑子里只想着明天怎么去工地调查,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暗地里跟踪偷窥他。
    “居然比老师预料的早了几天难怪老师会夸赞这个叶瑀身残脑不残。”顾惜乐目露邪光望着渐行渐远的叶瑀,唇边向右一提,诡异的低声冷笑道:“不过这并不影响计划,进行的还算是顺利,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次见面了,而那是我会让你彻底摆脱你那丑陋扭曲的身体!”
    等叶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玉林路后,顾惜乐慢慢站起身,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时间眼中散发敬仰的神色:“是时候回去跟老师汇报情况了,。”
    走了几步后他好像想起什么停下步伐抬头环顾一下四周似乎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有些意外,他哭笑不得道:“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那个叫艾小暖的女孩饿不饿,看她晚上没吃好我还是回去路上给她买些路边摊吧。”
    ……
    y市的秋末风和日丽,尤其是江边公园的风景更是格外让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从江面踩着波纹而来的清风,徐徐袭向在草地上沐浴阳光的人,那些被晒得的暖洋洋的皮肤喜得阵阵清凉,草地上孩童在相互追跑嬉闹,老人则落座在长椅上或聊天或看报听收音机,这里每一个人都尽情享受这宁静又安详的时刻。
    “广硕快看啊,我的风筝飞起来了!”
    一名身穿白裙,长发飘逸的妙龄女子边快步小跑在草地上边时不时抬起头回望天上的一只蝴蝶风筝,她手上的线盘“咕咕咕”作响转个不停,那连接风筝的线也是越放来越长。
    “小暖你跑慢点,风筝已经飞起来了就不用跑了。”女子的前方不远处有个身穿白衫的青年,正是刚刚女子口中亲昵叫喊的丁广硕,他手里拿着一**奶茶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女友艾小暖。
    “你看你,放个风筝都会出汗这江边有风,很容易感冒的。”丁广硕看着艾小暖的眼睛里有着浓浓散不去爱意,他虽然嘴上教训着但言词语气可是听不出半分的怒意眼中饱含只有那种热恋中的男女才有的宠溺,把奶茶递给艾小暖,丁广硕刚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还未等抽出纸巾给艾小暖擦去头上的汗,就见对方把风筝线盘一股脑的塞到丁广硕的怀里,与此同时伸手将那包纸巾拿在自己手里。
    “你帮我放会儿,我休息休息。”话音未落,丁广硕还没拿稳线盘就看见艾小暖也不顾草地脏不脏泥土会不会染脏自己的裙子,大大咧咧的半躺在草地上,喝着温热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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