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那天报警来的那个警察同志么。”袁金强目光上下扫了几眼丁广硕,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见过的警察他咧嘴笑了笑,随后他视线向丁广硕身后望去,一瞅丁广硕身后的建筑工人他便很熟络的冲对方喊道:“老王啊,你也认识他们要找的人啊。”
    等丁广硕和那个被袁金强称作老王的人走近后,叶瑀还未开口说话,就见袁金强拿出自己之前给他的烟,很大方的样子抽出两个递给丁广硕和老王。
    “谢谢,我不抽烟。”丁广硕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他摆了摆手很礼貌的回了句,袁金强见状只能嘿嘿一笑,将两根烟一并转给了老王。
    而那个跟在他身后的老王很自然的把烟接了过去,一根夹在耳朵上,另一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表情略有讶然的看向袁金强。
    “三哥,你还有这么好的烟。”
    袁金强看了一眼叶瑀高兴道:“嘿嘿,这位兄弟给的。”
    叶瑀无心去听袁金强的这番炫耀之词,他开口直入话题:“王大哥认识我们要找的人?”
    袁金强正给老王拨弄打火机点烟,一听叶瑀问话,便也好奇的插了一嘴:“老王,工地上的人我都认识,可这人我想半天我想不起来啊。”
    “哎呀,这不就是工地食堂来送饭的那个小伙子嘛。”
    “喔~是是是。”被老王这么一提醒,袁金强瞬间茅塞顿开,那憋了许久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这就是前几个月来送饭的那个食堂小工,只不过有差不多一个礼拜没见着了,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他啊。”
    叶瑀听这二位的话里内容,再根据顾惜乐的性格他猜测的口气问道:“这人是不是挺少言寡语,跟你们没怎么说过话吧。”
    袁金强听言连连点头回应道“没有,这小子除了放饭的时候喊一嗓子之外,就没怎么吭过声,就坐在送饭的三轮车上等我们吃完后收拾餐盘。”
    老王还没等袁金强说完就拦话说道:“哎,不对,他跟那个死了的祝福财倒是有过几次唠嗑,俩人说的还挺好。”
    叶瑀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一旁的丁广硕也开始正色的问道:“王大哥你咋知道他跟祝福财聊过。”
    王大哥一翻白眼,就好像丁广硕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似得:“嗐,我跟祝福财是同乡,我俩平常走得近,吃饭也坐在一起,这小子找他聊天那都是我眼睁睁看着的,哪能有假啊。”
    “王大哥别误会,我这兄弟说话直了些,但绝对没有怀疑你说假话。”叶瑀见老王越说声调越高,表情也渐渐的有些激动,他安慰了几句。
    随即他赶紧问道:“那他们都聊些什么?”
    兴许是叶瑀说话中听,老王面朝叶瑀回答道:“就家长里短那些事呗,也不知怎的,老祝这人平时吭哧吭哧一天也不一定说出一句话,但这小伙子一来,他俩就聊得可火热,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父子,爷俩儿聊天呢,要不是我知道老祝为人老实巴交,我还以为这是他找的谁家寡妇生的私生子呢。”
    老王话说到这儿,嘿嘿一乐,一旁的袁金强也被这就话逗得眉开眼笑,一脸的褶子立即显现出来,本就精瘦的他这么一笑更像猴子脸。
    叶瑀把老王最后一句话自动过滤,重新在脑子里整理出了几条有用的信息“他依旧用赵晓星的假名应聘工地食堂送饭工,利用这个身份接近这些工地上的农民工,在通过听他们闲聊时的话题来分辨出他们的性格和平时的作风,最后决定接近最不爱说话的祝福财,再了解到他家庭背景后认为他是符合他目标的人物,然后实施动手!”
    在听完袁金强和老王所描述的顾惜乐与祝福财的情况后,叶瑀见二人接下去说的话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冲丁广硕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的开口说要去食堂看看,袁金强和老王也有工作在身,便也没有多聊等老王抽完烟后二人就去干活去了。
    ……
    离开工地后,叶瑀和丁广硕上了车,准备驱车前往环卫局,在车上叶瑀给雷爱国打电话汇报在工地食堂所了解到的情况。
    “是的,跟我昨晚在流浪者酒吧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顾惜乐用化名赵晓星就职于工地食堂,做小工平常卖菜运菜,运送伙食到工地,因为他买的菜不仅量多菜好,而且还便宜,这令食堂的利润提高不少,所以承包食堂的老板很喜欢他,还有就是他的表现也跟在酒吧一样,工资不高,干活勤快,跟同事不怎么交流,所以他不怎么惹人注目,当然了主要是同事都不待见他,其实他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接近这群农民工,然后在了解一番后着重选择祝福财”
    电话那头的雷爱国听完叶瑀的话后沉声道:“那你一会儿把录音发给我们吧。”
    “好的,那我先挂了,我把录音发到小赵的邮箱。”叶瑀爽快的答应道,随即挂断电话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把两段访问录音通过邮件发给了技术科的小赵。
    “叶哥,你说他在酒吧、工地食堂干活用假名,可为什么在泥塑王那里用的却是真名呢?”
    刚刚发完邮件的叶瑀,忽然听到一直沉默开车的丁广硕用一种想不通的口气说道。
    “不知道,我也纳闷,按道理要是真想彻底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他在泥塑王那里却直言相告我们他的名字,而且还故意暗示我他身兼数职,让我查到酒吧和食堂,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却想不明白。”
    叶瑀同样双眉紧蹙,脸上有散不尽的疑云,手肘杵在车门上,头向右歪靠,他右手中指大拇指抵在左右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哎!”叶瑀摆正脑袋忽然灵光一闪眼前一亮望向丁广硕:“顾惜乐的爷爷会泥塑,泥塑王也会泥塑,你说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关联,这有可能么?”丁广硕闻言半信半疑的说。
    叶瑀没有回应丁广硕,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吴的电话:“喂,吴哥,帮我查查泥塑王生前的所有事迹,尤其是他怎么入的这行,怎么出的名,对,有大用,好那就麻烦你了。”
    “你怀疑顾惜乐的爷爷跟泥塑王也是师徒关系?”挂断电话后,叶瑀就听见丁广硕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
    “有这可能,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想罢了。”叶瑀抿了抿嘴,压抑着因为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想而激动的心说道:“我倒是希望是真的,这样就可以解释的了为什么顾惜乐会用那么古怪的方式杀死泥塑王了。”
    “老师,今天叶瑀跟那个叫丁广硕的小警察去了工地食堂了。”
    白衣男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顾惜乐的声音,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吩咐顾惜乐去暗中跟踪那个坐着轮椅的家伙,要时时刻刻注意对方的动向,因为他有预感,这个叫叶瑀的家伙早晚会查出他之前安排顾惜乐潜入酒吧和工地食堂工作这件事,所以他特地嘱咐顾惜乐只要暗中跟踪就好,千万不可节外生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马打电话通知他。
    “还有一件事,老师。”
    “哦,他们还有别的发现?”白衣男人一听电话那头,顾惜乐的话,眉毛一挑蛮感兴趣的问道。
    “恩,他们从工地出来后,开始驱车向西走,而并非是向城中心的公安局去。”
    “向西?”白衣男人闻言双眉眉头向中心聚拢,挤出了一个川字,片刻后川字消失不见,他嘴角微微向上,似笑非笑的对电话那头的顾惜乐说道:“城西是环卫局的所在地,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你利用环卫工的身份偷偷运走邰正虎和艾小暖了,哈哈哈有意思,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既然如此的话,惜乐,下午就实施计划吧!”
    白衣男人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顾惜乐声音都有些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好的老师!”
    “终究还是要迈出这一步啊。”
    白衣男人撂下电话后,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污迹斑斑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天空,语气虽然充满了感慨和不舍之情,但他的眼中却激射出期待与兴奋。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听见一声冷笑传到耳边。“哼,没想到你为了搞死一个残疾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白衣男人循声望去,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最不待见他的搭档——艾小暖,此时对方站在几步之遥的位置正用一种嘲讽嗤之以鼻的眼神瞥视着自己。“你错了,这不叫煞费苦心,这只不过是我想在临走之前,把一张白纸上的污点清除掉,顺便找找乐趣罢了。”白衣男子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嬉笑游戏的样子。
    “这是我听你说过最苍白的借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回小黑屋继续当我的人质。”
    艾小暖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她转身向小房间走去。
    白衣男人望着朝小黑屋走去的艾小暖的背影,眼中却包含着某种诡异的气息他伸出舌头如同毒蛇吐着信子般舔了舔自己嘴唇,然后用只能自己听到的气声呢喃着:“既然你没有身为木偶的觉悟,那就让我给你多加几场戏吧,尝尝离别是什么滋味……”
    艾小暖来到那个昏暗压抑的小房间后,坐在了这个房间里仅有家具也是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此时的她一改之前面对白衣男人的鄙夷和厌恶,也不同于面对顾惜乐时的惊恐与胆怯,她摘下了种种面具现在只觉得心力交瘁,面无表情眼中平静无波,可越是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就越发风起云涌,十几秒后一直悄无声息的艾小暖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就好像戴着眼镜的时候被雨滴滴落在镜片上一样,呼吸间雨滴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水雾彻底遮盖住了眼镜,她默默闭上眼,两滴泪珠因为眼皮的闭合从眼球表面被挤压出来,顺着从上而下重力的方向从脸上慢慢滑落到艾小暖的胸前,在衣服上洇湿出两块豆大斑点。
    而这两颗泪水就好像是瓢泼大雨的前兆,艾小暖的脑海里瞬间就雨落连连,每一滴雨水都是一段回忆,这些记忆的画面每一帧都有一张脸,让她这几天里心心念念的一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她第一次爱的人——丁广硕,一个让她不忍伤害却又不能不去伤害的人。
    伴着令人酸楚的面孔,艾小暖缓缓举起左手置于眼前,白如洁玉的手腕上豁然绽放着一朵清丽的香槟色玫瑰上面镶嵌颗颗璀璨的小钻石,而被钻石包围的芯蕊处是一个表盘,三根指针则丝毫没有因为主人情绪的影响停止工作,依然跟以前一样一步一步井然有序的向前跳动着。
    艾小暖伸出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戴着的这块玫瑰手表,把脸紧紧贴在表面上,耳边响起轻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忽然泪痕未消的脸忽然破涕而笑,心跳伴随着指针的跳动声,艾小暖的思绪也好像穿越似得回到了生日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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