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带了。”段鸿忆语气有种淡淡的温和,笑着举起手中毫发无损的袋子:“热水在哪?”
    他全身上下都被淋湿,只有装着药的袋子被他护得很好,甚至没有一滴水滴。
    “不用,我来,我自己来。”
    他眼里含着笑,温声细语道:“病人就要好好休息。”
    很快,段鸿忆端着杯冲泡好的药来到她面前。
    柳远捧起水杯,咕噜咕噜几口入肚,舔了舔嘴唇抬头看他。
    只见段鸿忆头暼向别处,假装不经意间从口袋中拿出几颗软糖递给她。
    柳远愣了一刻,手里还捧着杯子,脸上立刻溢出了满足的愉悦感,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隐隐做笑。
    “哥们,你还随身带着这个啊?”
    段鸿忆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发,床头的黄色小台灯足够照亮整个房间。
    窗外倾盆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越下越大,天空已隐隐作亮,像蒙了一层霜般模糊。
    药效很快就显现了,柳远出了一身汗,热的满脸通红,蒙在被窝里晕乎乎的入睡了。
    不知过了很久,耳边隐隐约约响起雷声,一阵阵的很折磨人。
    柳远翻过身去,耳旁有明显的触感,额头上的汗滴被人轻抚擦去。
    她半睁开眼,睡眼惺忪的察觉到窗帘映出阳光,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段鸿忆安静的坐在她窗边椅子上,闭着眼,双手捂住她的耳朵,雷声依旧不断。
    爱情就好比下雨天。
    一个人撑伞可以走的很快,毫不费力的去完成所有计划里的事。
    相比之下,两个人撑伞你要做好被淋湿肩头的打算,你要重新制定计划甚至根本没有计划,你要跟上旁边人的节奏观察他的心情。
    有些人觉得多此一举,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这就叫百思不得其解的浪漫。
    你可以独自撑伞在漂泊大雨中潇洒前进,也可以换种方式,选择两人齐行。
    若这些你都觉得普通,那就淋雨一直走。
    假使幸福有等级,那么柳远一定把这天评为满级。
    这场极为漫长的大雨早已停下,远处山上映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六色彩虹,忽远忽近。
    因为大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只剩下一个影子。
    柳远胳膊枕着手,撑着脑袋。脸朝向半梦半醒的段鸿忆,恍惚间突然走神,忆起什么。
    她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掀开棉被,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前。
    她研究了好一会儿后,依然是轻轻的,打开暖气开关。这样,冰冷的房屋终于有了些淡淡的温度。
    小区里每间房子都有标配暖气,因为耗电大,尽管常常被冻的打颤,柳远也从没用过。
    暖气开关上都已生出灰尘,堆积成一层淡淡的脏东西,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柳远简单的洗漱完,水声还在滴着。她穿着宽大的杏色睡衣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犹豫了半天,她心里很是忐忑,径直走向狭小的厨房。
    食材不全,因为没有冰箱,柳远通常是买一顿吃一顿。放久了会坏,特别是闷热的夏天。
    看着手中的几个鸡蛋一捆快被吃光的细面,她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一边是后悔上次出门没有多买些,一边又愁这点小东西能干些什么。
    猛地想起因为图方便省钱柳远在学校里买来当早餐的老式面包,这下可中用了。
    于是她再次轻飘飘的走回卧室,段鸿忆此刻睡得正香,灯光照在他脸上。
    柳远看着他发愣,不自觉腼腆一笑,心都要化了。
    段鸿忆五官很俊气,情帅中又有男人味,和裴江完全是两种类型的。
    裴江五官浓眉毛浓,要是放在古代穿上古装,定是迷倒一大片的美貌。
    终于想起了正事,柳远顿时回过了神,鬼鬼祟祟像做贼般走到床边,拎起书包冲出房间就一顿乱翻。
    左找右寻,所幸最后还是找到了那包已经干巴巴了的面包。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她将面包切成六厚片。
    刀工不好的柳远看着眼前奇怪扭曲形状大小,甚至模样都不同的几份面包瞬间愁眉苦脸。
    又一片片将它们排好队,放入预热好的油锅中煎,油烟气瞬间充斥整个房间,随地都溅满了油,没有一处幸免。
    柳远有些气馁,想煎几个鸡蛋又沾满了锅。她挠了挠头,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煤气。
    “怎么了?”语音一落,柳远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紧紧捂住了盘子,转头朝他傻笑了声。
    “没事!”柳远依然紧紧守住盘子。
    段鸿忆声音有些低沉应是刚睡醒的缘故。被巨大的噪音吵醒后没看见柳远的身影,那时候他已经料到了一半。
    等她反应过来时,段鸿忆已经走到了她后方,趁柳远不注意,他握住了她的手,顺势拿起那盘黑乎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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