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1日,今天的责任护士名叫周海燕,与周六周日那个性子大大咧咧马马虎虎的张晓娟不同,周海燕的性格很谨慎,但每次值夜时给蔡亮扎得都很疼,甚至包括早晨打肚皮针,各个时段测血糖,扎得都很疼。
    今天轮班终于轮到她给蔡亮打吊瓶了。
    “你的血管很难找啊!”周海燕给蔡亮绑好止血带道。
    “嗯,这几天打甘露醇都打没了。”蔡亮有些紧张道,“要不你打手腕吧,手腕上的血管好找。”
    “不用,我看看你胳膊上。”
    “胳膊上肉多,很难找的!”蔡亮更加紧张了,但周海燕不听,拿起针就刺,扎进去抽出来刺了好几个方位没有扎出血,又拔出来再刺回去,终于出血了,就打开了吊瓶上的限流器,蔡亮的胳膊眼见着就鼓了个小包,蔡亮疼得瞬间自己拔了针,任由它自己在那里流着,但胳膊里的却变成了一个硬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随即周海燕递给蔡亮一个棉签,若无其事的关上限流器,并把绑带绑在了蔡亮的手腕上,她准备给蔡亮再打手背。
    “我说了其他地方找不到,你为什么不听?这个吊针换了吧,明明打不上还用甘露醇扎……”蔡亮愤愤的说着拒不配合,最后周海燕无奈只得换了那根一次性吊针,然后通管成另一包骨瓜提取液。
    第二次扎针周海燕依旧没有采纳蔡亮的建议,而是在手背上找血管,找了一会儿就把针打了进去,打开限流器的瞬间,蔡亮就夺过限流器关上了,然后拔了针,按上棉签。
    “不好意思周护士,我拒绝让你给我打针!”蔡亮毫不客气的说。
    “行吧,行吧,我去找其他人给你打。”周海燕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歉意有些敷衍道。
    这时蔡亮按响了床头呼叫器:“42床蔡亮呼叫,我要找田护士长!”
    “怎么了?”对面的护士问。
    “周护士给我扎鼓了两次,我现在就信任田护士长的扎针技术,我拒绝其他人给我扎针!”蔡亮义正辞严的看着周护士说道,气得她扭头就离开了。
    周海燕出门刚好碰到给隔壁打完针的张晓娟。
    “怎么了这是?”张晓娟热情的问。
    “扎针失败被人家拒了!”周海燕轻笑道。
    “我去看看!”张晓娟道。
    “别介啊,人家跟总台说了只要护士长给扎!其他人不要!”周海燕有些怨怒。
    “我先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下。”
    在外面聊天的二人说话声音没掩饰,蔡亮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是相信张晓娟的技术的,毕竟周六周天都是张晓娟给他打吊瓶,但今天却有些抗拒,本能的感觉二人都有恶意。
    张晓娟进来看了看蔡亮被扎鼓了的右手和凸起一个小包的胳膊,上手就把绑带系在了蔡亮的手腕上。
    “我刚刚呼叫总台了,我要田护士长来给我扎针!”蔡亮正色道。
    “总台派我来的!”张晓娟随意道。
    “你们在外面的聊天我都听到了,今天我拒绝北侧所有护士给我扎针!”蔡亮有些抗拒的把手收回来,拒绝让张晓娟扎针,他知道今天白天北侧的责任护士就是周张二人。
    “别那么多事儿!”张晓娟手劲很大,蔡亮又不想伤到自己,所以只得配合,但依旧用右手打开手机悄悄地把过程录了下来。
    张晓娟的过程……就是没有过程,敷衍的连找血管这一步都省略了,直接扎好绑带,抓过蔡亮的手上手就扎,然后打开限流器,见蔡亮手背鼓起来时关上限流器,拔下针,咋咋呼呼的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嚷嚷:“我也扎鼓了!我也扎鼓了!”
    蔡亮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的手瞬间充满力量,却不想,三个被扎鼓的针眼瞬间飙血,吓到了在一边照顾的蔡妈。
    “cao!还有没有职业道德!我要投诉她们!我要让她们扒了这身皮!tmd,神经病!”蔡亮大叫着就要给郡城医保处打电话,后来想了想又改成了市人民医院的投诉电话。
    “你别打了,现在你还在人家手底下求活,你打了人家在针剂里报复你怎么办?那个谁谁谁他爹就是在医院里用了别人的针头得败血症死了,你也要这样?”蔡妈一边苦口婆心的说着,一边努力用棉签按压着两个飙血的针眼,“你自己压一个,总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吧?乖!”
    蔡亮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躁动的心跳,听话地用棉签按压剩下的那个针眼。
    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看了看正在按压针眼的母子二人,尴尬的笑了笑。
    “我是南区的护士岑安琪,今天你的针由我来打,护士长刚好有台手术要参加,安排我过来给你打针。”
    “抱歉,我今天拒绝打针!”蔡亮盯着她的双眼认真的说。
    “别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小伙子!”岑安琪微笑道,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蔡亮感觉自己红色的眸子应该正常了。
    “好吧,希望你不会把扎鼓了我当玩笑幸灾乐祸的分享给护士站的其他人。”蔡亮言语带刺的说道。
    “怎么会?我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岑护士蹲下身子低头给蔡亮扎【za一声】上绑带,仔细的寻找起来,“小伙子,我建议你还是打留置针吧,剩的每天多扎三针。”
    “行吧,您看着打就好!”蔡亮看到她头上的丝丝白发,不禁心中一软口中也带上了敬语。
    岑护士的手上功夫不错,用留置针的针头一针就扎出血,很快就贴好安置贴,并打开限流器,试了几秒后关上骨瓜注射液换成了甘露醇,转头向蔡妈道:“阿姨,甘露醇必须快打,打半包就好,到这包上面的黑线位置,换成骨瓜后要把限流器关小一点,否则可能引起头晕的症状。”
    “护士,刚刚周海燕给我扎第一针的时候用的是甘露醇,现在扎鼓了的位置已经硬了,有什么方法可以消下去么?不会对内部血管造成二次伤害吧?”蔡亮问。
    “甘露醇遇热就会融化分解的,阿姨您给小伙子弄个热毛巾热敷一下就好了!”岑安琪认真的解答道。
    “今明两天的责任护士都是我,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通过呼叫器找我。”岑安琪微笑着对蔡妈说完,蔡亮突然问:“岑护士今年有三十了吧?”
    “是啊,我今年刚好三十岁,你怎么看出来的?”岑安琪有些好奇道。
    “猜的!看你的白头发不太敢猜,但看你的眼睛猜你三十岁应该没差。”蔡亮笑道。
    “哪有白头发,别瞎说!”蔡妈笑骂道。
    “阿姨,我头顶真的有白头发的,唉,都是熬夜熬的,小伙子你多大?”
    “三十八岁!”蔡亮就看着一直镇静自若的岑安琪眼神中有了一丝慌乱,耳朵尖都有些粉红了。
    “哦,真看不出来呢!”岑安琪说完就和逃命似的快步走出去了。
    “你也是的,别没事调戏人家小护士!”蔡妈笑骂着看着儿子的精神终于趋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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