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干到腊月二十七,我才收手回家,近十天时间,我去省城进了八趟服装,几乎每天都闲不住。大堂姐、张美丽和二姐在我第二次去省城进服装的那天就放寒假回家了,我却顾不上陪她们,她们都说我见利忘义,赚钱赚疯了。随她们咋说,我不在乎,只在乎趁机多挣点儿银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咋会顾及儿女情长。你想呀,过了年,我还得帮助大姐复习高考,且自个儿也即将面临高考,进入关键时刻,要想考个好大学,就得加把劲儿,时间紧压力大,那还有机会赚钱。
    为了真正体验到赚钱的快乐,我特意将父亲藏在箱底儿的老古董算盘子找了出来,当年父亲就是靠它算账的,生意咋样全在算盘里,我现在还能听见夜间父亲打算盘的动静,算珠子有节奏地给拨弄的噼里啪啦比弹棉花还好听,偶尔还伴有父亲的笑声,这说明赚钱了,我也替他高兴。
    其实我五岁就开始学打算盘了,是爷爷手把手教的,七岁时就已经能照着账本打算盘算账了,而且算得既快又准,爷爷夸我比父亲聪明,说他十岁才学会打算盘。
    摸着依旧光滑的算盘珠子,我忍不住抱起算盘凑到鼻子上嗅了几下,似乎还能闻到自己孩时留在上面的手指酸臭味儿,我神经质双手对着算盘珠子一阵狂抓乱拨,让每一粒算珠子都沾上自己的手气,好像只有这样,才算是对算盘的亲密接触,才能找补许多年来我对算盘的冷落,且能给我带来财运。
    果然,算盘一响,黄金万两,我笑的越来越欢,最后嘴都笑得裂到耳朵根子上了,寒假不到十天,我卖服装竟一下净挣了十多万,吓我一跳,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这还只是预计,实际只多不少,找谁说理去,比普通公务员一年挣的都多的多。但我并未因此发飘,就想低调再低调,不想露财,我只对母亲和大姐交待了实底儿,并让她俩严守秘密,而对别人,包括张美丽,我只说赚了几万块,可一样引起轰动效应,对我佩服之至。
    我拿出一万奖励小谭,算是辛苦费,总感觉有点儿少,拿不出手,可小谭拿到手后高兴的不得了,说比他父亲(副处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都高呢。
    我一直没回家,怕回去出不来了,直到最后一次去省城进货后的第二天下午才回家。这次我买了一车年货,花费三千多块呢,吃的用的都有,跟拉服装一样,后备箱和后座都给占满了。
    小谭跟我一起采购的年货,他也给家里买了不少年货,照他的话说,发财了嘛,就得多买些好年货,过个好年。我暗自耻笑道,切~~你这也叫发财,没见过世面的小东西。谁想,我帮他把年货搬进他家里,他却一直把我送到车旁,出奇的客气,就因为我赏给他一万块钱?不至于吧。而当我打开车门坐上车后,他几乎同时打开车门坐进车后座上,感觉一起出去似的自然。我问他上车干嘛?我要回家去。他却说,跟我一起回家呀,理所当然一般。快过年了,又不进货了,别去了,好好待在家里吧,我劝说道。他竟大言不惭地说,跟我回家去看大美女呀!弄得我哭笑不得。也怪我,曾不止一次地向他夸耀大堂姐、张美丽以及我大姐、二姐多么的美,说我家就是美人窝儿,他当时听了,眼都直了,仿佛真看见一般;而且我还答应他有机会一定带他来家来家见识一下美女们。谁知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今儿可让他逮着机会了,巧了,今儿张美丽要来我家并且过夜,除大姐外,美女齐了,只能算这小子有眼福。如此看来,我觉得不答应他,有点说不过去,正好我也想看看他见到美女到底啥样,肯定很搞笑,还有美女们对他这个活宝式的浪荡公子又是啥态度,我都很感兴趣,大过年的就得多找些乐子,让大家都欢快,喜庆不是。
    车刚开动,小谭就急忙喊停,说,大过年的不能空着手去我家(上次去我家啥也没带),随即下车回家拿来一大塑料袋东西,车里都塞满了年货,实在没地方放了,他就抱着塑料袋坐车上。我问他带了啥宝贝(我俩就这样,彼此随意得很,没那么多虚伪的客套),他打开袋子让我看,两瓶飞天茅台酒,两条中华烟,两盒虾米,两袋干扇贝等贵重礼品,成双成对的还挺讲究。我以为就这些,扭过头专心开车。可车刚开出县政府家属院,他又从袋子里翻出一大包面膜,说是香港高级面膜,效果特佳,送给四位美女的,每人两小包。
    这小子挺有心,他深圳的那个小情人指定被他哄的特温柔。想到此,我不禁噗嗤笑起来。他问我笑啥。
    我摇摇头说,“这(面膜)恐怕用不上。”要知道,大堂姐等四位美女的皮肤个个跟葱白一般白嫩水灵,一掐一泡水,自然美,根本用不着面膜来滋润,多余用面膜。她们也都从不用这玩意儿。至少大堂姐和张美丽明确表示过,自夸天生丽质,根本不用刻意去保养皮肤,对面膜更是嗤之以鼻,说那是给黄脸婆准备的。
    他朝我举起面膜,有些不解地说,“咋用不上呢,如今讲究一点儿的女孩子都喜欢用的,我女朋每天都做面膜,皮肤保持养的可好了。”
    我晓得他说的女朋友正是他深圳那个小情人高中女生,我见过她照片,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皮肤不够白。我懒得解释,只是说,可能她们不讲究吧,也没见她们用过。
    “噢,这样呀!”他有些失望,随即将那包面膜装进塑料袋里说,“那就留给我女朋友用吧。”
    当车路过商场时,他再次叫停,问我大堂姐她们喜欢啥东西。他还惦记着送礼物呢。我直接建议他,买四包上海大白兔奶糖就行,一人一包保准她们喜欢。他听了赶紧下车跑进商场。
    不一会儿他竟拎着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上了车,包里分装着四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每盒装有两盒上海大白兔奶糖。
    随后我俩驱车直奔我家,他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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