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只差六岁,你明白这不是差距。”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谷钰倒出两片药放进嘴里,“大不了我等你长大,如何?”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就可以走了,这些废话,我不想听。”聂曦珍突然变得强势,那种倔强的执拗竟像是一种报复,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一种曾经心痛的记忆……
    “闹了?生气了?你就这么讨厌我?”谷钰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的魅力根本入不了聂小姐的眼,还真是难过呢,不过这样也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我。”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怕你爱上我,怕我放不开你。”
    聂曦珍眉头微蹙,心中暗骂:现在的男人怎么了?难道他也被现代的思想蛊惑了,说话怎么都这样算?放不开她?她应该相信这句话吗?“哼,放心,谷二少爷,我对你们谷家的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只要你们不惹我,我才懒得管你,而且希望你以后也少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下一次不要在我面前又跪又痛的,很没用。”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下逐客令?”
    “没错,就是撵你走,你认为一男一女在女生寝室待着这正常吗?”聂曦珍挪动轮椅向后退了一米远,刻意的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好,我走,走总行了吧?”谷钰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依旧苍白憔悴,“记住你的名字,你是聂曦珍,不管是谁问你,你只有这一个名字,就像对我说的那样回答他,明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聂曦珍潜意识的认为,他出现的真正目的是想说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她却听的不明所以。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不管你是谁,我不想你为我死第二次。”
    **
    “三叔,谷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想到他形单影只的背影,聂曦珍终究没有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一直没有说话的聂南风微微一愣,“你指什么?”
    “能让你意外保持沉默的原因。”聂曦珍转头看向他,聂南风的性格一向都是爱凑热闹,毒舌贱嘴,以往要是碰到同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和李馨一样审问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这一次他却没有,从一开始他就保持沉默,这不是他的性格,绝对不是。
    聂南风心中暗自一惊,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有的时候他都感觉在她面前没有秘密可言,只是没有被她揭穿。
    “据我所知,谷家的华宇集团被人收购了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在谷家人手里的股份应该不足百分之四十三……”聂南风话音刚落,李馨眉头就夸张的扬起,“你说什么谷家的股份才持有百分之四十?怎么可能?华宇是谷家支柱产业,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股票少过百分之五十?”
    “之前我也不相信,可是前几天谷猛来找过我,你知道我一直欠他一个承诺,我一直在想以他那骄傲的个性,也许这一辈子他也不会提出要求,可是那天他来找我开口就提出了要求,要我手里百分之九的华宇股份,价格随便我开,这时我才知道谷家陷入了危机之中。”聂南风说完,眉头紧蹙,对于谷猛的事情,之前也许有怨有恨,但怨恨过去,再看到他那条为保护他而被炸掉的腿,他的心里只有歉疚。
    “所以你卖给他了。”李馨很肯定的说。
    “恩。”聂南风欣然点头,在他心里这是应该的。
    “那你以一股多少钱卖给他的?赚了不少吧?”李馨的眼睛这一刻瞪的亮晶晶的,泛着狡黠的光芒,就像周扒皮见到了肥羊,一看她就等着敲诈出一笔可观项目款。
    “告诉你,没戏,我一股只收了他一块钱,一共只有九个钢镚,你要吗?现在就给你。”聂南风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挣钱递给她,“不用找了。”
    “聂南风,你是疯了吧?市值一股上千万的股权你竟然一块钱就给卖了?你脑子进水了?”李馨这个恨啊,她的项目资金,就这么打水漂了,要知道他这么慷慨,就应该留下一股给她啊,一股,只要一股就够了。
    李馨在那边扼腕惋惜,可聂曦珍却一点都不惊讶的继续问:“知道是谁收购这些股票的吗?百分之三十六,数额可不少,起码要动用上亿的资金。”
    “收购这些股票的是两伙人,两方都收购了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就好像一场无形的赛跑,互不相让,其中一方是个影子公司,注册地点在国外,最后我只找到一个叫约翰·李的注册人,身份简历没有问题,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幕后老板。而另百分之十三的持股人,你也认识,刚刚还见过,就是谷钰,同样的影子公司,收购的都是散股,但手段很隐蔽,如果不是北风帮忙,我想我现在都查不到他。只是我很奇怪,之前他不要继承华宇,不惜挨了他爸一通鞭打,现在又为什么收购华宇的股票?他到底想干什么?”
    聂南风的一句话提醒了聂曦珍,原来他的身上的伤是这样来的,而打他的人却是他的父亲,又或者不是,可是那样骄傲的他居然会沉默挨打,殊不知,他——也——变——了……
    第35章 chapter35
    “你在担心他?”站在学校门口,卫景轩看着聂曦珍恍惚的眼神,有些焦躁的摘下眼镜,微蹲着与她平视,她逃不过他的视线,也躲不开他的探究。
    “说不上担心,只是好奇,他想做什么?”聂曦珍没有躲,平静的回望着他,“你对谷钰了解多少?”
    “你想问什么?”卫景轩想了一下,“我了解的不多,我们家和谷家的关系也不是太好,也很少交流,但是谷家的一些隐秘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
    “就你知道的,谷钰是个什么样的人?”聂曦珍看了一眼去取车的聂南风,李馨去买东西还没有回来,她才放心的问了出来,对于家人,她只有这一个秘密。
    “上次在谷家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玩世不恭的二世主,可是今天看见他,我感觉之前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摘下墨镜的卫景轩露出了他那张即妖艳又俊朗的脸颊,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怎么看都有着一股脉脉含情,桃艳绯红,引人犯罪的欲望,回想起之前谷钰那复杂神秘的眼神,说实话,她更喜欢这双眼睛。
    “我倒是更相信了我们家老爷子说过的,谷家的未来只有谷钰。忘了告诉你,谷钰六岁就进入了gf大军校实验班,是那一届实验班中最出类拔萃的学员,而那时军校的特别授课教员就是我刚退休不久的爷爷。
    记得那时候老爷子总是把谷钰的名字挂在嘴边来鞭策我。说实话,那时我真的很好奇,也很厌恶这个名字,不管我做的多好,在爷爷的眼中好像都比不过谷钰,在他的眼里,谷钰就是最完美的军人。
    可是就在五年前,谷钰离开了实验班,爷爷为此很懊恼,曾经一度也为他伤感了好久,毕竟在他眼里,谷钰就是他忠于一生事业的接班人,也许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终身职业军人。”
    聂曦珍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原来卫景轩早就知道谷钰,“听你这么说,他在实验班的时候很厉害?那他后来又为什么要离开?”
    “爷爷说他是个将才,有清晰的战略头脑,冷静的分析能力,而且智商高达180,就是一个地图导航,活雷达。但他性格比较孤僻,在学校就很少与人接触,只要是团队协作的科目他都会在分数上略逊一筹,团队意识极差。演习的时候,你如果不主动去征询他的意见,就算面临失败,他选择单打独斗的牺牲,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也许就是这种孤僻的心理,才造成了他自杀的主因。”
    “自杀?”聂曦珍被这个词吓到了,她见过姬敖峥最失意的时候,最怯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最绝望的时候,而自杀这词她更是无从想象能跟他联系到一起。
    “就在五年前,他离开实验班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谷家书房自杀未遂,一个月后,他便递出了退学申请,离开了实验班。时隔一年之后,他才考入s大,令人意外的选择了金融系,而他现在的成就,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不能多得的人才。”
    卫景轩后面的话聂曦珍并不敢兴趣,而是那句自杀未遂倒是让她很在意,她是从出生才开始的重生旅途,可他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潜意识中,更相信他是五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因为谷钰的自杀,他才换得了重生,她更相信这个推断。
    可是又为什么是五年前?还有,她重生了,他也重生了,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重生了?他那句不想让她为他再死第二次,又指的什么?聂曦珍仿佛陷入了一个大谜团,越是回忆谷钰说过的话,她的脑袋越是混乱,好像在迷雾中她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
    “嘭,咣”一声炸响,在众人爱慕崇拜的目光中,谷钰脸色冷然的踹门走进s大文学院古典文学教研部,而诺大的办公室里,却只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他冷傲无礼的走了进来,并没有生气,相反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扬声说:“姬敖峥,你来晚了。”
    谷钰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手指下意识的握紧,骨节处发出一声声刺耳的脆响,可嘴上却嘲讽的回了一句:“我是应该叫你威武将军?还是齐宣侯?又或者是慕容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莞尔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便吧,不管叫我什么,我们都会成为敌人,不过慕容严这个名字会不会让我们之前的敌视降到最小?毕竟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敌对,而是合作。”
    谷钰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如同小白脸一般纤瘦隽秀的脸颊,他真的无法和上一世身材魁梧,嚣张跋扈,阴损狠辣的齐宣侯联系到一起。
    “这是你要的华宇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经签了字,你明天就可以把它过到你的名下,华宇就是你的。”谷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扔到他的面前,随即倾身将右手放在他的眼前,“给我解药。”
    慕容严优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眼眸阴谪讥讽的瞟了他一眼,“我真是没有想到堂堂鲁国世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奴隶,姬敖峥,当初你为了她,不惜跟我同归于尽,如果我不给你解药,这一世难不成你还要为了她,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就像你说的,我们注定会是敌人,当初是,现在依旧是。不要忘了,当初谷钰“自杀”,始作俑者就是你,比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你最清楚。看看,不管是当初国恨家仇的刀光剑影,还是来世世家仇敌的暗潮涌动,你我终究只会继续敌对下去,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被牵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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