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戚缘还在为萨莉考虑,顿时心软成水:“知道啦,你放心,我保证比做制片人还认真。”
    来工作室的时候戚缘开车,回去却是让葛娟送她跟穆影月,把穆影月安顿在公寓,葛娟要走时,戚缘递给她一份已经包装好的快递:“娟姐,你回去的路上顺便帮我寄个快递吧,这是要寄给我老家朋友的,地址待会儿发给你,麻烦你啦。”
    葛娟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戚缘再次向她表示了感谢,并且送给她两条水晶手串:“之前在港城那边买的,不贵,拿回去给你女儿戴着玩儿吧。”
    她口中的不贵少说也得几千块,葛娟不好意思极了,戚缘冲她摆摆手说再见,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笑容便渐渐淡去。
    抬起头,看见窗户处,影月正趴在那里看她,她便又笑起来,朝他挥手,蓝眼睛小鹿立马回应她。
    大概下午五点多,商榷过来,带来了那份亲子鉴定书,为保隐私,上面的名字使用的是代号,戚缘看着鉴定书出神,商榷也不大敢打扰她,好一会儿,她才抬手,把鉴定书撕了个粉碎。
    商榷愣住了,“小缘?”
    “我不想认他。”戚缘闭了闭眼睛,又做了个深呼吸,看向商榷,“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原谅他。”
    “我懂的。”商榷握住她一只手,“你不想认就不认,但别折腾自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要是生气没地方撒,那你打我好了。”
    戚缘原本正在抑郁,听到他这话顿时啼笑皆非:“你怎么这么鸡贼?我现在能打得过你吗?”
    “反正你打我,我也不还手呀。”
    见她笑了,商榷这才稍稍放心,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戚缘坐在椅子上,他单膝跪地蹲在她身边,无声又温柔地安慰着,同时心里也因梁少渠感到愤怒,无论这其中有怎样的误会怎样的原因,身为父亲却缺席了小缘迄今为止全部的人生是事实,所以没法原谅这样的人。
    “明天一起去马场?你这两天因为梁少渠的事儿感觉吃不好睡不好的,运动运动出身汗兴许会好一点。”
    戚缘低头看着他:“好啊,带影月一起去吧,他一个人待着很无聊,毕竟……多亏了他。”
    商榷虽有些不愿,但为了讨好戚缘,还是点头:“好。”
    “把卫乘风也叫上吧。”
    商榷:?
    “好久没看见他了,有点想念。”戚缘幽幽地说,“我不舍得揍你,也不能骂影月,只好委屈他来犯犯贱,我给他治治病了。”
    为了讨老婆开心,商榷拿起手机联系了卫乘风,对方还挺高兴,“去马场?行啊!老商,没想到你出去玩还记着我,不错不错,不枉费咱俩兄弟一场。”
    商榷默默地挂了电话,多余的话一句不讲,为了给卫乘风做个伴,他又叫上了段浦河,三人也是很久没聚了,段浦河一口答应下来,商榷才来跟戚缘献宝:“我约上了。”
    穆影月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马场,更没有骑过马,不过有戚缘在,就算不骑马他也愿意跟着。
    倒是卫乘风跟段浦河见了穆影月,连说话声音都降低了些,这位虽然跟他们同辈,年纪却小了好几岁,再加上穆影月性格孤僻,知道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话没说过几句。
    见穆影月亦步亦趋跟着戚缘,卫乘风忍不住问商榷:“老商,这你能忍?”
    商榷:“这有什么忍不了的。”
    他知道小缘并不是喜欢穆影月,且穆影月性格古怪,本身也不讨喜,只不过多亏了他小缘才能拿到梁少渠的头发样本,过河拆桥未免太不厚道,就当陪小孩玩儿了,何况小缘还有工作,没必要这点信任都不给他。
    所以不仅不觉得戚缘过分,甚至还教育了卫乘风两句:“你也少出去鬼混,这样的话心就没那么脏。”
    说完他大步朝换了骑装的戚缘走去,剩下卫乘风原地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敢置信地问段浦河:“他什么意思?他说我心脏?”
    段浦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怎么就管不住你这张嘴呢?商榷在这儿呢,戚缘能干什么?穆影月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卫乘风不服气道:“我就是看不过去商榷那么舔她!”
    “人家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事,我看戚缘就挺好的。”
    卫乘风感觉心很累,他跟商榷不好说戚缘坏话,但跟段浦河就没藏着掖着,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两个发小一个都不信他?
    他无比困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段浦河沉吟片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才这么说,你不会生我气吧?”
    卫乘风:“你说啊。”
    “我是不太懂,戚缘勾引你的意义在哪里呢?要说她是寻求刺激,那我也不比你差,怎么她在我跟前就是正常的,到你面前就不正常了?再说了,商榷哪里比不上你?她嫁给商榷就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再来找你是有什么利益可图?论色论财都没这个必要,戚缘看着也不像变态,你觉得呢?”
    如果情绪可以化为文字,此时卫乘风头顶应该是一串鲜红的问号:“你就是想说我自作多情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你这张嘴太缺德,人家不喜欢你是真的不喜欢你,不是欲擒故纵。”段浦河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女人跟你说不,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是不。”
    就算戚缘是捞女,她也已经成功嫁入商家,有必要为个芝麻丢了西瓜吗?
    “而且以她那种性格,说实话,比你可信度高。”
    鉴于有个炫妻狂魔商榷在,每次戚缘电影上映,他都会搞群发,要求发小必须出钱包场请全公司员工看,不然就是不把他当兄弟,最让人无语的是他自己写影评就算了,还逼着段浦河跟卫乘风也写。不仅如此,戚缘上的那个什么综艺节目,也要发到群里让他们去看,因此段浦河自认对戚缘有点了解。
    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天才型演员,很有主见,男人掌控她的可能性为零。
    有句话段浦河没好意思说,他觉得戚缘应该瞧不上老卫。
    自己兄弟,面子还是得给留。
    卫乘风闻言,如遭雷击,段浦河叹了口气:“我知道真话往往很难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人家结婚都一年多了,感情稳定夫妻恩爱,你就别不服气了,错过的就是错过的,再怎么耿耿于怀,那人也不会回来。”
    卫乘风嘴硬:“我没耿耿于怀。”
    段浦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则追了上去,那边戚缘已经上马,她根本不需要商榷帮忙,身姿矫健英气勃勃,时不时伸手摸摸马儿的头。
    她第一次跟商榷来马场时,本来就俩人,卫乘风非要来凑热闹,笑话戚缘是个不会骑马的乡巴佬被当场打脸。
    戚缘不仅会骑,骑术甚至比他们仨更好,她英姿勃发,像个强大的将军,轻踢马腹走到穆影月身边,“想不想试试?”
    穆影月紧张又期待,望着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终于抬起了胳膊。
    他太瘦了,衣袖便显得很宽松,抬手时露出的手臂纤细且雪白,脆弱的像是一折就断,卫乘风目瞪口呆,然后猛地用手肘捅段浦河:“你看见没?你看见没?他也没毛!”
    段浦河差点被他捅吐血:“没有就没有,没有怎么了!”
    “这证明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啊!你忘了商榷之前连那里的毛都脱了?!”
    段浦河觉得头很疼,“那你去跟商榷说。”
    “我才不去,我去了他又觉得我是在诋毁他心爱的小缘呢。”
    卫乘风可委屈了,他都没把戚缘对他干的那些事告诉商榷,像上回在奎东酒店碰见,他还帮戚缘解围,这女人都不知道在商榷跟前说说他的好?搞得现在兄弟之间关系降至冰点,虽然还是会一起吃饭打球,中间却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让人非常不舒服。
    那种被好朋友疏远,你问他为什么,他却只会回答你没什么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第63章
    穆影月笨拙地去抓戚缘的手,她戴着白色的手套,所以触感有点粗糙,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抓住,然后戚缘让他抬腿踩上马鞍,再一个用力,直接把穆影月拉上了马背。
    第一次骑马的穆影月浑身僵硬,他心跳的很快,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因为身后坐着的是他信赖的戚缘。
    戚缘带着他缓步走了一圈,问他:“感觉怎么样?”
    穆影月正要回答,戚缘却已经翻身下马,并且在下马之前把缰绳塞进了他手里:“自己试试看?”
    他顿时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戚缘摸了摸马儿的脸:“这匹马叫青峰,性格很温顺,你就是拽它的鬃毛,它都不会跟你生气。”
    商榷牵着马走到戚缘身边,她顺势接过缰绳又翻身上马,对穆影月说:“别害怕它,它不会伤害你。”
    穆影月摇头:“不,小缘,我不。”
    这匹马即便再乖、再温顺,没有戚缘在的话,穆影月仍然无法适应,他不由自主地朝戚缘伸出双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从马上栽下来,总之他一定要跟在她身边才可以,他不喜欢其他的活物,也对它们毫无兴趣。
    两匹马并肩而行,可怜的商董只能站着,穆影月坚持要下马,戚缘伸手扶了他一把,他下马后,便主动自觉过来帮戚缘牵马,还很自然地把青峰的缰绳交到了商榷手里,戚缘低头问他:“这会儿你又不怕了?”
    穆影月抬头冲她傻笑了下,戚缘也被他给逗乐了,“行了,边上坐着玩儿去吧,我要跑一会。”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戚缘把骑装外套脱下来丢给他拿着,因为有点热了,她里头还有件马甲,细腰长腿体态优美,宛如艺术品,哪怕是正在腹诽她的卫乘风都不得不承认,戚缘这女人要是说脸,那绝对是独一份。
    穆影月抱着她的外套目不转睛,戚缘扭头问商榷:“比不比?”
    “比!”
    戚缘便对穆影月说:“记得给我加油。”
    两人并肩打马走到起点处,卫乘风跟段浦河也走过来,前者毫不掩饰:“老商加油!兄弟就在这看着你!别输给女人!”
    段浦河道:“那我就给戚缘加油了,老卫,谁输了谁晚上请客。”
    这俩也较上劲了,戚缘朝商榷看一眼:“跟我比赛,如果放水的话,只会输得很惨。”
    商榷可不敢放水,放水的前提是他比她强,然而第一次来马场的时候,当时卫乘风作死非要小瞧她,结果被戚缘教做人,商榷的骑术比卫乘风没好到哪里去,所以真不是戚缘对手。
    只不过跟她比,就算是输了他也高兴。
    男人那么要强做什么,不讨人疼,要懂得察言观色体贴入微,不然怎么讨老婆欢心?
    穆影月紧张地都不敢坐下来,段浦河三二一倒数喊了开始,两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显然戚缘在技巧上更为优秀,她天生运动细胞发达,轻轻松松把商榷甩在了身后。而且她不知道放水两个字怎么写,一股脑儿冲到终点,才驱使马儿慢慢停下,随后跟来的商榷放下缰绳举手投降:“我输了。”
    他虽然输了却很开心,卫乘风则抑郁不已,他缺的是那点钱吗?他缺的是属于男人的荣耀!
    从一开始知道有戚缘这么个人在,卫乘风就很不爽,怎么有女人在他面前不诚惶诚恐、不战战兢兢?更有甚者,居然哪方面都比男人强?要不是戚缘容貌着实出色,安静时女人味十足,卫乘风感觉她就是个女汉子、男人婆。
    戚缘越是坚不可摧,卫乘风越是想找她的弱点,他就是见不得女人这么强悍。
    对初恋的心动可能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怎么能被女人爬到头上来?
    偏偏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商榷还护着,连中立的老段都要说他两句。
    “不行,晚上我不想跟卫乘风一起吃饭。”戚缘诚实地说,“我都瘦成这样了,再看着他的脸我食不下咽,把这赌约换了,等我工作室出品的网剧上映,让他给我写十篇剧评。”
    卫乘风:“最毒妇人心!”
    “写点剧评就叫最毒妇人心啊,那你盼着我输就不算恶毒?”
    卫乘风:“这叫无毒不丈夫!”
    戚缘看他真是把双标给玩得明明白白,就朝他笑:“我看你还是回去多读点书,少学那些小男人整天在背后嚼人舌根,这话原本是叫无度不丈夫,心胸不够宽广没有度量就算不上男人,可能是男人都心知肚明自己算不上男人,所以才渐渐说成了无毒不丈夫,我看你就挺有自知之明的。”
    卫乘风:……
    “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做到的都是圣人了,剩下某些又不行又爱酸的,可不是得耍些小手段给自己脸上贴金么,哎,你说是不是?”
    得了,俩人又掐起来了。
    卫乘风咬牙切齿:“我耍什么手段了,哪个女人像你一样要求男人脱毛?没毛那能叫男人吗?”
    “照你这话说,动物园的猩猩毛可比你多,你怎么不去跟它学学什么是男人味?”
    看到卫乘风气得跳脚都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德性,从得知鉴定结果以后心头一直憋着口气的戚缘终于舒服了,再看商榷时眼神格外温和,把卫乘风叫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她开心多了。
    商榷跟穆影月肯定站戚缘这边,段浦河眼见戚缘的支持者更多,决定立马反水,同意更改赌约,把请客吃饭改成十篇剧评,卫乘风直接当场暴走,上学时他最头疼的就是作文,为什么大学毕业这么多年还要逼着他写文章?!
    可谁叫他支持错了人,输了呢?
    时间飞快,《谈情说案》如期上映,作为主演的薛妍跟陈琪,第次做制片人的韩雅,第一次成为出品方的工作室员工……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剧集上线,只有戚缘连工作室都没去,在家里充了电视会员投屏,准备好了饮料跟零食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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