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首儿时母亲不曾唱过的摇篮曲,晏琤琤蹙着眉嘟囔:“我生气,但看在世人称赞我治水功劳的份上,原谅你了。”
    晏琤琤迷瞪瞪地睁大了眼,嘿嘿笑道:“前世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没觉得你比李珏还要好看呢,瞧瞧,我家王爷面若冠玉,就是连嘴唇都好看的。”
    她又黏黏巴巴地探着身子轻轻地亲了一口他嘴角的梨涡。
    见到李执呆愣的表情,再起了捉弄的心思,又探着身子往李执的嘴唇咬去。
    小咬一口便急着往后撤,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李执那双大手已牢牢地紧箍着自己的腰肢,迫使她与他贴近。
    对视上他那幽深眼神,让晏琤琤不自觉地咽了口水,酒醒了一半。
    “砰砰——”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的也是。
    他的俊容缓缓地向自己靠近,先是他的额发拂过她的碎发,再是他高挺的鼻尖触碰到她的俏鼻。
    鼻息之间交错。
    温热的吻覆盖在她的红唇上,梅子酒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轻柔地撬开她的贝齿,温柔地攻占城池,香津在舌间纠缠,发出一阵阵细微的水声。
    他空出一只手攀上了她的下颚,指腹不自觉地摩挲她的脸颊,他灼热的掌心引发起的阵阵颤栗如同一条小鱼游走她的全身,让她骤然软了身子,无条件地向他靠近。
    而他闭着眼,吻得越来越凶,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似要将她揉进身子里。
    骤然,潮湿黏腻的吻停了。
    而后她瞧见流光溢彩的琉璃灯被她高高举起,似是转了一圈,映衬得昏暗屋内闪过一瞬的缱绻斑斓。
    思绪还未回笼,她已躺在床上,吻又铺天盖地而来,让她透不过气来,整个人没有了力气。
    手中的琉璃灯落地,发出清脆一声,这让她分了心思去看,磕磕绊绊道:“司恒,琉璃灯碎了…”
    李执喘着粗气,不紧不慢地脱去了他的外衫,柔声地安慰道,“无妨,以后我再多做几个送你。”又吻了下去。
    忽顿住,晏琤琤被吻得情迷意乱,懵然地看着李执。
    “琤琤,你方才叫我什么?”
    “司恒…”
    “再多叫几遍好吗?”他祈求着。
    晏琤琤忽感到难为情,腰肢却被男人灼热的双手笼罩,娇滴滴地喊了几遍。
    笑容跌进了他的眼睛,李执猛然一手扯落下床幔,柔声问道:“你愿意吗?琤琤?”
    晏琤琤羞得脸色红成了蜜桃,更想让人采撷,嘤咛一声“嗯。”
    倏尔,李执大力地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那处已是流火一片,烫得晏琤琤不自觉地发颤。
    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发髻,流苏璎珞丢洒床沿,再是外衫,里衣,最后仅剩下鸳鸯肚兜。
    光洁圆润的肩头欺霜赛雪,如星子点亮了昏暗。
    晏琤琤羞得捂着脸撞进李执的怀中,娇俏地昂着头与他对视,彼此眼里只剩下两人。
    她大胆地攀上了他的脖子,随着身体的贴近,感受到李执的无边紧张。
    酒意再次涌上头,晏琤琤像一只狡黠的狸奴那般,吻上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下身若有如无地韵动着,勾得李执往自己靠近,
    偏生她又不如他的愿,猛地跪起了身子,吻向他的眉毛,他的双眸,听着他的呼吸加重,露出得逞的笑。
    腰肢感到炙热,她被遏制住,一转攻势,李执学着她,吻上了她的圆润的肩头,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被温热的舌头把玩着,晏琤琤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满室旖旎,地龙也越烧越旺,气温节节攀升,两人如痴如醉,似跌进了一艘夏日里,不归家的小船里。
    巨大的船桨在荷花群里轻探,而调皮的稚子埋头寻找最鲜甜的莲子。
    小船悠悠荡荡,起起伏伏,时而猛烈如波涛汹涌,时而轻柔如空中燕呢喃。
    夏日燥热,许是累了,稚子瘫坐在小船里,贪玩地咬了一口鲜甜的红果子,细细品尝,意犹未尽,倏尔又伸手浸入湖水里,起了玩心搅得湖水天翻地覆。
    直至出了浑身出了汗,才气喘吁吁地瞧着湖水里游鱼嬉戏,最娇人的那条鱼没入了湖中央那朵最娇美的随风而动荷花里。
    -
    翌日醒来,晏琤琤喉咙干涩发紧,昨日叫了一整夜,李执像是不知餍足那般要了她好几次,连叫水都没精力叫。
    屋外又簌簌地下起了小雪,照得屋内大亮。
    晏琤琤依偎在李执的怀中,瞧着他熟睡的容颜,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司恒…”
    娇声入眉,勾的李执睁开了眼。
    两人又嬉闹一阵,欲要起身,晏琤琤骤然瞧见他精壮又白皙胸口处布满了可怖的伤痕。
    她满眼心疼地抚摸上去,“何时有的,疼吗?”
    李执抓住她的手指亲吻,笑着摇了摇头,“年幼的皇子没了母妃,总归是会遭受些欺凌。还好,后来你护住了我,即便你又忘记了我,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春日。”
    “对不起。”晏琤琤泪如雨下。
    李执昂首去亲吻泪珠,咸酸交织,他笑了笑:“莫哭,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去记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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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if线·少时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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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襄王府内好生热闹。
    一大早,木樨就站在枕霞院中指挥着下人将残雪扫尽,又指挥着下人将喜庆的纱幔挂在屋檐上、树上,活脱脱如雪中红梅那般惹人喜爱。
    “搬东西都仔细点儿,都得轻手轻脚的,明日是二小姐的十五岁的生辰,可别砸了碰了,坏了喜气儿。”
    “咱家小姐出手素来阔绰,干得好的统统有赏,干得不好的仔细我告去老祖宗那。”霜竹附和道。
    晏琤琤站在庭院里,边吃着糖酥,看着木樨和霜竹两人一板一眼的,不禁偷笑,殊不知李执正悄步绕至她的身后。
    “笑什么呢?”
    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晏琤琤手中的糖酥落了一地,黑砖上金棕色点点,大眼得很。
    见到来人,她收了脾气,娇俏地瞪了一眼,凶狠道:“你贯会吓我的,明日可是我的生辰,吓坏了可怎么办?”
    “传闻中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胆大包天又侠肝义胆还会被吓坏?”李执开着玩笑,惹得佳人伸出手作势要捶打一番。
    李执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捶了自己胸口一拳后才见她又乐不可支起来。
    “你瞧你,鼻头冻得这般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掉眼泪了。”
    他迟疑地顿了顿,“可不许又在祖母那顽皮地颠倒黑白说我欺负你,今日我可是关心你。”
    “雪化的时候最冷,也不知系件披风。”
    “是是是,都听咱司恒哥儿的,姮娘多谢您的关心。”晏琤琤行了一利。
    李执抿着笑,微微弓着背,将怀里厚实的披风替她仔细披好。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白皙手背能瞧清皮下蓝脉,手指骨节处略微发红。
    “你今天怎么出了宫,这个时辰不应该是在兰台里同哥哥还有李二哥他们上课么?”
    “你是逃课了还是没去,可得说实话,不若我便同太傅告状去。”
    晏琤琤睁着眼瞧见片片稀碎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如黑夜里的星子点点,轻手替他拂去。
    “今日太傅抽考,我早早地便交了卷,得了夸奖。见日头还早索性出宫来寻你。”
    “你母妃伤寒可还好?”晏琤琤想到了什么,“宫里的太医怕是不上心,我近日在外头认识一位飞霜姑娘,医术了得,连祖母以前习武留下的伤痛都治好了。”
    “等会儿你随我出门去她的医馆,给芳贵人姨母带副药回去。”
    披风系好了,李执替她拢了拢,回应了一声“好”,又笑道:“还是姮娘有心,知道疼人。”
    “可别夸我,以后啊,在兰台里我哥哥背不出书,写不出论述时,还得多仰仗司恒哥哥呢。”
    见李执迟迟未答应,面色忽冷,晏琤琤捉弄的心思作祟,在李执双手离开前,飞速地亲了一口手背,粉嫩的胭脂映衬在他的手背上。
    滑稽又奇怪。
    惹得晏琤琤吃吃笑了起来。
    知晓这是晏琤琤亲近的表现,李执索性遂了她意。也来了兴致,飞速地用手背贴了贴晏琤琤的脸颊,乍然,那粉嫩的胭脂替她染上了晚霞。
    “好呀,你小子竟然冻我。”晏琤琤被冰得一激灵,忙不迭地伸出双手在空中飞舞染上寒气,作势要将双手去探李执的脸。
    李执噙着笑跑开,完全没有世人称赞的翩翩公子沉稳模样,晏琤琤跟着在后头边追跑着边指挥着一旁的人帮忙,“快快快,霜竹,木樨,给我拦住他。”
    笑声响彻了整个枕霞院。
    -
    两人闹了一阵,打起了雪仗,竟出了一身汗。
    瞧着时辰不早了,想起出府去飞霜医馆的承诺,晏琤琤又忙不迭地换了身衣服,还寻了晏泓涵的衣服给李执换上。
    临了出门,她又玩心大发想骑马去,被周氏训斥了一句“毫无大家闺秀模样”,见她瘪了嘴又柔声安慰道,“你是护国公府唯一的女儿,金贵得很。明日又是生辰日得仔细点。”
    千哄万哄,甚至替护国公许下了待开了春,带她去围场骑马的承诺。
    这才将人哄开心。
    见晏琤琤这般,李执耐心哄道:“坐我的马车去,特地为你多垫了几层软绵。”
    晏琤琤刚一进马车,忽然发现按大小排成一行的晶莹剔透的灯笼,颇为陌生。
    待她坐稳了,看向另一侧的李执,好奇问道:“司恒哥哥,这些是什么呀?”
    李执噙着笑,将最大的一盏的灯笼递了过去:“这是琉璃灯,听说是大启一位女子特制。前些日子当做贡品送进了宫里。”
    “说是入了夜也如空中皎月发着淡淡的微光。如此,在黑夜里琤琤你也不必害怕。”
    “我想着你的生辰,我央求了父亲让我学着做……从你出生到明日,刚好十个。”李执说着说着,红了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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