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用完晚餐, 许陶和谢宴川上楼时,谢宴川猝不及防突然开口道:“你想上楼顶的玻璃房看看吗?”
    许陶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之前去过流云台之后,两人再没有提起过玻璃房的事情, 许陶以为谢宴川已经忘了?这?个事情。
    连他自己也?都不记得了?。
    没想到谢宴川这?时候又突然提及这?事。
    “好啊。”许陶点?点?头,跟着谢宴川一起乘坐电梯到达楼顶。
    楼顶的玻璃房内的装饰得温馨而雅致,还专门开辟了?一间漂亮的花房, 各类不属于首都星品种?的花都被栽种?在其中。
    两人穿过花房, 来到玻璃房的客厅内, 许陶坐在躺椅上, 头顶是?透明的玻璃。
    卧室也?是?透明的玻璃顶,许陶躺在洁白柔软的床面上,只?需要睁开眼?睛就能不费劲地看见璀璨的星空。
    “你晚上想睡在这?里吗?”谢宴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许陶问道。
    “嗯。”许陶道。
    他倒是?不担心早上起来会被太?阳光照到, 他从来都是?喜欢蒙头睡的,杯子会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谢宴川道:“可以调节墙体材质。”
    谢宴川从床头柜上摸出?一个遥控器, 给许陶演示了?一遍, 墙体被遥控缓慢开始变换,不透光的材质将周围变得漆黑一片。
    “可以定时吗?”许陶问。
    谢宴川:“可以。”
    “好, 我知道啦。”许陶道, 他刚准备让谢宴川调节回透明的玻璃材质,这?时候不知道谢宴川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玻璃球。
    玻璃球内是?一片灿烂的星空, 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辉, 映照出?两个人的脸庞, 谢宴川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地将玻璃球放到许陶怀里。
    “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谢宴川道,“不喜欢的话?扔了?就扔了?吧。”
    许陶失笑:“你这?是?送给我的礼物还是?让我帮忙扔掉的?”
    说着, 他手掌抚摸过玻璃球,玻璃球内的星空黯淡下去,耳边突然响起一片海水轻柔声。
    等他再碰两下时,玻璃球内又闪起漂亮璀璨的星空。
    许陶乌黑的眸子映照着星空的色彩,星星点?点?的光亮点?缀在他的额发之上,谢宴川替他拨了?拨额前有些过长扎到眼?皮的头发,轻咳一声道:“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他送别人东西?,从来都是?吩咐手下人去准备,自己从没操过心,第一次花心思送许陶礼物,又觉得这?个礼物配不上许陶。
    许陶点?点?头,开心地凝视着里面的星星:“我很喜欢,好漂亮。”
    “这?个是?什么做的?”许陶点?点?里面的星星。
    “翡冷石。”谢宴川道。
    许陶看着玻璃球里面几百颗的翡冷石,不禁喃喃:“好浪费。”
    翡冷石是?一种?昂贵的宝石,有好几种?颜色,能在晚上发出?亮光,纯净度越高发出?的光越亮。而且由于产量稀少,大多的翡冷石都用来制作钻戒,稀少而昂贵的翡冷石用来制作项链、手链过于铺张了?。
    谢宴川用这?么多的翡冷石来做一个装饰品,未免太?奢侈了?。
    “你喜欢就不浪费。”谢宴川道,能被许陶喜欢是?这?种?漂亮但无用的石头唯一有用的优点?。
    “家里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话?我明天让邹平拿来给你。”谢宴川道,他手指突然摸上许陶的耳垂,“打?几幅耳环好吗?”
    “不用了?。”许陶摇摇头,“我很久没有带过耳环。”
    “你当时怎么会想要打?耳洞?”谢宴川摩挲着许陶左耳的两个孔洞,问道。
    “小的时候许越去打?耳洞,拉着我一起。”许陶无奈道。
    那还是?他才十多岁的时候,许越可能是?叛逆期,拉着许陶去打?耳洞,本来许陶只?是?陪着他一起。但到了?之后许越一个劲儿撺掇着一起打?,许陶那时候懵懵懂懂,半推半就就答应了?。
    许越本来让老板给他一边打?了?一个,之后又让老板在他左耳多加了?一个。
    打?完耳洞,老板满意地点?点?头:“小姑娘以后带上耳环肯定更漂亮。”
    听到他的话?许越乐得直打?滚,许陶直愣愣站着,整张脸都红了?。
    他那时候还没有张开,脸蛋还有点?雌雄莫辨,也?还没有变声,说话?时又轻声细语,因为暑假头发又好久没有剪过,及肩的长度,怪不得老板会把他当成女孩。
    许越坏心眼?地没有解释,许陶怕解释之后,老板也?很尴尬,他想着反正下次也?不来了?,也?就没有解释。
    没有想到后来这?家店倒闭了?,另外开了?一家餐饮店,一次许越出?去吃饭时,老板还问他怎么没见他妹妹。
    回到家之后,许越拿这个事情开许陶玩笑,让许陶以后就叫他哥哥,给他当妹妹。
    许陶气得半天没有跟许越说话。
    后来两个人提起这?个事情,许越还一脸懵地挠头:“你什么时候生气?了??”
    本来许陶就不想打?耳洞,他回到家之后就想着等伤口自动愈合,然而许越每次擦药都要看着许陶,还给他买各种?耳钉。
    直到许越上了?大学?,两个人分开,许陶的耳洞就这?么留了?下来。
    不过他很少带耳钉,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有耳洞。
    谢宴川点?点?头:“很漂亮。”
    许陶无奈看着他:“你都没有看到我带过耳环,漂亮什么。”
    谢宴川其实看到过,不过是?照片,在陈节骁送过来的那一沓资料当中,许陶只?是?带着简单的素色银环。
    谢宴川摸了?摸许陶的脑袋:“你怎么样都很漂亮。”
    第二天,许陶回到家,邹平果然还是?带他走到一间房间内,他打?开几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翡冷石。
    “许先生,房间没有密码锁,这?些石头您要是?喜欢的就自己拿来玩玩,像做什么装饰品,告诉我一声,我会找设计师过来帮您设计。”邹平站在一旁恭敬道。
    许陶知道谢宴川嘴里的“很多”必定不少,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邹平还在继续道:“这?些您不喜欢的话?,最近还会送过来一批,到时候您可以再挑挑看。”
    “谢谢,先放着吧。”许陶道。
    他既不带手链也?不带项链,这?些翡冷石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不过确实很漂亮,他挑了?两颗摆在房间的窗边。
    次日到研究所时,陈明让来到许陶办公室,将一个医药盒推到许陶跟前:“还有两样药没办法搞到。”
    他将便签纸拿出?来,递给许陶,上面圈出?了?两个药名。
    “我再想想办法,谢谢你啦。”许陶拿过便签纸,感激地看着他。
    “你让谢上将帮你啊,他肯定有办法。”陈明让道。
    许陶确实有这?个想法,谢宴川答应过自己他不会再干涉自己,最近许陶确实能感觉到谢宴川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找人盯着自己。
    谢宴川答应的事情极少会反悔,许陶并不是?那么不相信他。
    许陶点?点?头:“知道了?。”
    一直到下班,许陶还在想着要怎么跟谢宴川提这?个事情。
    直到光脑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心绪,许陶打?开光脑,有些惊讶,竟然是?许士城给他发的消息,他一句话?没有说,只?发了?研究所一家餐厅的地址过来。
    他们两个人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来到首都星之后唯一的联系还是?上次许士城让许越过来问他和谢宴川办婚礼的事情。
    许陶换下研究服,转头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面容。
    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剪过,比之前第一次见到杨启思时还要长,但是?现在再去剪头发,耽误时间的话?许士城又该不高兴了?。
    许陶拨了?拨头发,还是?直接去了?许士城给的地址。
    他到时,许士城已经坐在包间内。
    见到许陶的第一眼?,许士城立即皱起眉,但他还是?忍着不悦,直到服务员关上包间的门才开口道:“你现在还是?每天这?么不修边幅?头发多久没有剪过了??”
    许陶在他跟前坐下:“谢上将并不在意我的头发。”
    许陶不知道许士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头发的长短,他短发长发脸都是?这?样的,每天打?扮也?不会更好看到哪里去。
    听到他的话?,许士城眉头皱得更紧:“你还叫他谢上将?”
    “我叫他名字。”许陶无奈叹了?一口气?道。
    许士城看起来更加生气?了?:“他是?你丈夫,你就叫他名字?他不生气?是?因为不在意你吧,但你也?不应该这?么放肆。”
    许陶沉默。
    “你既然都结婚了?,好好在家伺候你丈夫就是?了?,”许士城上下打?量许陶道,“每天上班蓬头垢面,谢上将回来看到你这?样无精打?采会高兴吗?你能不能好好打?扮打?扮。我就说你这?班干脆别上了?,好好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夫。”
    许士城原本没有训斥许陶的打?算,但是?看到许陶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忍不住。
    “爸,”许陶道,“谢宴川并不会因为我打?扮就对?我有所不同,他不会因为我不上班待在家里就会更喜欢我的。”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问过他吗?男人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许士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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