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以及,她对他们每个人说的话,

    她一个个看过去,眼里,坦诚,尖锐的敏感!

    “被弹出好音乐的钢琴是幸运的,能弹出好音乐的人也是幸运的。”这是,吴又。

    “我不觉得男孩儿画花是件丑事儿,在那些不可能的人身上,在最无可能的时刻,忽然出现了豁口,并割裂开来,能显示出灵魂最完整的图景。”这是,符寿。

    “想去德国,想见妈妈,————就去吧。”这是,春小树

    “想留在部队没什么不好,适应了呗。”这是,桂诺。

    “我讨厌数字,没有你那么好的记性,真羡慕你。”这是,戴来。

    “都写了十万字了,不坚持下去,对不起自己。”这是,文课。

    震惊!

    除了震惊,还有什么?!

    她怎么知道————

    这样一个女孩儿,

    静静的眼,静静的心,

    冷冷的眼,冷冷的心,

    却,

    波澜不惊,

    看清了一切————

    原来,

    她从来都没有当是一场游戏,

    她用心记下了他们每个人。

    96

    用心记下了,只是毫无留恋。

    “与其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怎么办?宠红旗生来就这么个东西。神情厚意与无情无义缠夹在一起难分难解,看似一派糊涂,其实又是绝顶认真。

    有个“情种”的形,渗着“无情”的髓。

    这也不能怪她,

    生来失沽;幼年,孤儿院,萌芽嫩绿,稀疏天真,即使有情,也不过是恐怕自己之受遗弃,遭孤,遭苦,遭孤苦,欲种自己,何谈良情?少年,再再羽翼下,茁壮新绿,四处理想,纵然有情,也不过是填充自己之得垂青,不孤,不苦,不孤苦,欲种自己,何谈知情?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也是可怜呐。

    红旗抱着小老虎转身走了,没有看她的爷爷,没有看她的爷爷,没有看那六个和她欲壑纠葛的少年人,没有看,她身后的小成————可是,人人都看着她,————她的背影显得那样单薄孤独——

    这时,六个人,都站了起来。

    吴又、文课、桂诺、戴来,是她一出现时即站了起来,春小树、符寿,当时坐着,

    其实,六个人来求婚,真真假假,

    红旗小成结亲,谁人不知?传到他们耳朵里,那个滋味————纷繁复杂,各有各一本账!可总归都有一味感受在里面:舍不得。不管你是哪种程度的“舍不得”,反正,当文课状似“好玩儿”样儿的一“号召”说:走!咱们也“求婚”去!看,都“响应”了!

    咳,真真假假,

    “假假”,六个人都当“玩儿”,却,“真真”是六个人都亲口向宠春诚说了这辈子本不该轻易说出的请求:“请把红旗嫁给我吧。”

    “求婚是男人对女人最隆重的赞美”。

    “假假”,“假假”,这样一群天之娇子,混世魔王,试问,他们早早将这“最隆重”的,就算是“玩儿”似的“献给”红旗————也算作茧自缚吧,再试问,难道,他日,当他或许真心实意再向某位他真心实意愿意娶为妻的女子做这“最隆重的赞美”时,会,忘记今日的红旗,今日的“假”吗?何况,今日的红旗,如此“深入”他心!

    所以说,假假真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也只有,他们自己去体尝后果。

    “红旗!”

    这时,文课喊住了她,

    红旗还是停住了脚步,扭过头,

    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一句话没有说,————文课的欲言又止,尽管,那里面的不舍、依恋、愧疚————是的,浓浓的愧疚,————红旗也有片刻的奇怪,可,他一句话不说,红旗也没有探求的愿望,只是你看着她,她看着你,最后,转身走了。男孩儿,受伤,却像甘愿去承受。

    文课,此刻,绝对是真情流露!

    他的“被伤”,他的“心甘情愿”,他的“不舍”,他的“愧”,他的“疚”,就像再也隐藏不住,先前的“玩儿”似的“号召”,先前“装作不在乎”的————男孩们也是惊诧的!

    吴又、戴来、符寿、春小树,此时,都望着文课,————不明不了。只有,桂诺,始终微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小成眼里,

    佛,半垂下眼,心下,磨琢。

    97

    第二十一章

    男孩们“轰轰烈烈”来“求”了场婚,然后,他们家小孽障平平淡淡六句话,一伙儿“气焰张狂”的小魔王们就好像是“复杂莫言”地,走了?————宠春诚再次肯定他们家这东西————真的害得死人!

    当时,当着外人不骂,人都走了,还不骂几句“压压惊”?

    “宠红旗啊宠红旗,我都没想到你能荒唐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他们六个人都录了你的相!要是将来他们把这些东西————红旗!你在听我说话没有!!”

    她盘腿坐在床上就是把那两只小老虎折腾来折腾去啊,你声音再大,她颤都不颤一下,永远气死的都是你!

    宠春诚叉着腰站在她跟前最后这声嘶力竭一吼,算让她“抽空”抬起了下头,却是蛮老实地看向她爷爷,“他们不会把这些东西散出去的,”眼里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坚信”,

    “你又知道?!这些孩子本来就无法无天————咳,我真是糊涂糊涂!当初怎么昏了头要把你送到那儿跟些鬼孩子————”宠春诚首长现在是追悔莫及啊,可,依然,“宠性不改”,你瞧他口口声声,人家孩子“无法无天”,他们家这个,————能强哪儿去?

    “我就知道,”她抱着小老虎搁脸上噌,还小声说,宠春诚望着她又是无可奈何啊,“她就是知道”,你能说她错儿吗,她六句话就搞的那六个神魂颠倒样儿,她“知道”的还少?

    “把它放下来!这畜生消毒了没有,你拿着脸上蹭来蹭去————”看吧,吼来吼去,永远吼到最后不了了之,这永远也搞不好的————

    她听你的?她现在得了这两个她喜欢的肉坨坨的东西,恨不得抱着睡觉!才舍不得放手咧,还在那儿蹭,宠春诚也没有办法,

    “明天,军委老干部联谊会,你跟我一起去,————咳,你别抱着它蹭听见没有,要王阿姨拿去洗洗,————”

    宠春诚现在是“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得一点儿刺激了,真真就想着把她交给小成之前,一步也不能把她放开,要把她拽身边走哪儿带哪儿,这个惹祸的东西,一惹就是大祸,经不起折腾了啊!

    第二天,军委老干部联谊会在人民大会堂国宴厅举行。红旗跟着她爷爷去了。

    觥筹交错,觥筹交错,还是觥筹交错。

    红旗跟着她爷爷从这个桌儿转到那个桌儿,才坐下,那个桌儿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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