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激动,赵笙柯迫切的想看到赵老五火冒三丈跳脚状况,留给诸英一个潇洒的背影,她转身返回粥铺。
    一心琢磨如何与芳怡姑娘联络感情的赵笙柯,一点不知道粥铺里发生的乱子,全部由于她先前偷偷离开的一下。
    一回粥铺,她立马成了名人,几乎粥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那个怪异,看得她浑身直发毛。
    不会吧,她就离开一会儿,没给茶钱的事儿就漏兜了?
    她不知道,不仅没给茶钱的事漏兜,她被偷了的事漏兜,她六小姐事更漏兜,全部都漏兜,漏的不能再漏。
    作者有话要说:
    ☆、瓜田男
    一个人的秘密一旦漏光了……她还有啥可漏的了?她想骂娘。
    纪西咳嗽一声,为了不使胖姑娘在不明真相之际被当猴围观,他很好心的上前将人拉走。
    比起被当猴看,跟着不靠谱的冷面男走是更好的选择,赵笙柯非常果断跟着走,更甚的反拉起他的手朝无人的偏僻处去。
    高高的围墙四立,墙角处,纪西甩开被拽住的袖子,神色冷淡道:“你荷包丢了。”
    “你知道?”被很用力甩开手的赵笙柯有点不满,她胖爪子怎么说都很软乎,不过眼下顾不上这些,她太阳穴跳,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纪西不添油没加醋地把她走后发生的事道出,原原本本,赵笙柯听后那个脸蛋疼,黄氏没长脑子,给的那些打赏全瞎了,她再也不要和黄氏愉快的玩耍了!
    纪西觉得,自己和胖姑娘没太大关系,顶多算客人和半个店主关系,他能“不计前嫌”给对方友情提示已然很大度,再来的便不是他能插手,遂转身即走。
    放他潇洒的走人,可能么?
    不能!
    赵笙柯为报所谓的“当日之辱”,闲着的时候便去他舅母家粥铺小坐,打的算盘自然很如意,他不是把她当过瓜田女么,怎么着她也得找他当回瓜田男!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什么的,必须有。
    所以说……
    “瓜田男你站住!”带点不满的一喊。
    纪西一个踉跄,确定自己没听错,神色微恼道:“好好说话。”
    赵笙柯摊手,耸肩,表示不用点特殊措辞,能制住你?你早跑的没影了,还会露出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态?“把林芳怡帮我叫过来,我有事儿找她。”
    林芳怡这个名字,一听便属于女子,纪西有点明白胖姑娘所指的是谁,他略显迟疑,“你打算作何?她并没破坏你的事儿,你找黄氏一人就可以。”
    赵笙柯想,她可以摆出苦瓜脸么?她也没说找林芳怡的麻烦呀,怎么纪西就摆出一副护小鸡仔的架势?拜托,你俩年纪不对哦,你看看咱俩多相当!“你管的太多了。”
    “也对,你自己去找吧。”一瞬间,纪西似嘲非嘲,转身就走。
    赵笙柯想吼他,老玩什么转身!
    “喂,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找林芳怡帮个忙而已,又没说她哪里做的不对。”口气弱弱的可不可以?求转头,求回来!
    走过拐角的纪西脚步顿了一顿,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时辰不早,乔氏和林父打算找间客栈住下,其余的事明日再安排。
    林芳怡吃完酥糖糕,跟着起身,听忽然走至自己面前的十二三岁少年口气有点不自然道:“有人找你,跟我来。”
    闻言,林芳怡有点不知所措,刚来广岸城,并没熟人,何人来找?一瞬间记起眼前这个叫纪西的少年似乎和“六小姐”一同走的,当下,她点点头,答应过去,让爹娘先等一等,她一会儿便回。
    蹲身在地的赵笙柯一方面苦恼于纪西会不会帮忙叫人,一方面纠结见了林芳怡该如何开口。
    “你找我有事儿?”林芳怡声音柔柔的,俊秀的脸带着一丝笑意。
    貌美如林芳怡,一瞬间让胖姑娘脸红了红。
    赵笙柯用袖子给自己扇风,喘口气,娘的,美女挨得近了让她怪不好意思的,从地上一站而起,摸摸鼻子道:“等下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倍感不可思议,但请你务必帮忙。”
    林芳怡点头,没为她口气中的强硬有半点不满,反而配合道:“过来时,我就有准备了,只要不去为非作歹,我会按你给的银子多少办事。”
    “痛快!”赞一句,赵笙柯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当下,将内心深处那点小阴暗道出。
    林芳怡挑眉,让她去勾搭一个姑娘?似乎不是不可以……
    赵笙柯一直认为,和一个人比不要脸就要比她更损,损得对方直掉坑里,才是真的损,咳咳,才是真的不要脸。
    和林芳怡约好明日巳时格水居河上见,她当日会带赵以墨一同去,以赵以墨的小眼神小喜好不上当才有鬼,已经迫不及待希望月亮快点爬起,然后换明早的太阳上。
    诸英从赵府取来银钱,一入粥铺并没发现自家小姐身影,她挠挠头不明所以,但想来以自家小姐不按常理出牌的要人命行事风格,她这个当奴婢的不用过多担心,小姐会回来的,当下,她坐在不久前坐的桌边等人。
    纪西给客人端粥,先前的一批客人已然走光,遂锅里正煮着新的粥,新来的客人也并不晓得不久前粥铺内发生的小插曲,他犹豫片刻,没去告诉诸英她家小姐的去向。
    通过林芳怡之口,赵笙柯很快了解到,粥铺里看热闹的人离开了,她可以放心回去,招呼一声诸英,接过诸英手中的荷包看也没看,直接给林芳怡递去。
    林芳怡没当众数钱的习惯,并没多看的将荷包收入袖中,略一点头道:“希望合作愉快,下次见。”
    “合作愉快。”咯咯笑几声,赵笙柯领诸英回府。
    黄氏有点急了,想上前问一问咋没有她的铜钱,却又不敢,心头郁闷至极,嘴里指桑骂槐一阵才消停。
    赵笙柯回府的时候正好赶上用晚膳,诸英提前告诉她,大小姐回来了,据说是红着眼眶哭哭啼啼的回来。
    赵梯雪烦心的无非是婆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哭过发泄之后人也就舒坦了,赵笙柯坐上桌边用膳之际,她已然和众人说说笑笑,除了眼眶微红,看不出半点异样。
    赵笙柯有心安慰几句,奈何饭桌之上提人伤心处太损,遂她笑一笑,为赵老大夹菜吃。
    赵梯雪白她一眼,道:“你这小馋猫有心了,没少在街上买好吃的吧!”
    “哪有!”说起来都是泪,赵笙柯哭丧着脸道:“荷包被偷了,最近几日广岸城挺乱的,外地人极多,余家那小子被打的事儿你们知道吧?”
    赵员外在另一桌接口道:“下午的时候我去看过,余家小子身上骨头断好几根,下手的人心肠狠辣,这小子差点被打废了。”
    “我能选择的人,又少一个!”夹排骨吃的赵之晴自我调侃一句。
    赵笙柯眼珠一转,嘻笑道:“二姐姐也可以去余府待上两日,伺候那余家小子养伤,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的,他别是一个感动以身相许了!”
    “什么馊主意,赵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光!”没待二女儿接口,赵员外听不下去了,直接斥责。
    吐吐舌头,赵笙柯吃饱了,不想再被老爹数落,她揉揉吃撑的肚子往自己的住处走。
    ……
    夏季昼长夜短,随着天气越发炎热,有部分人睡的会比平常晚上一些,为照顾到这部分人赚到这部分人手中的钱财,黄氏粥铺通常会将打烊时间推迟到很晚,如今已是戌时初,粥铺仍旧没有打烊的意思。
    黄氏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前,一副懒洋洋地模样,她和文姓大汉念叨,今个少赚一吊钱。
    文姓大汉听她念了一下午,左耳听右耳冒,手里也扇着扇子,让她知足。
    黄氏把嘴一撇,朝地上啐一口,道:“什么狗屁六小姐,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胖子!”
    文姓大汉没接口。
    终于忍不住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不对,是骂出来。在灶前忙活着的纪西暗自冷笑,不过很快的,他唇角上的笑就僵住了,黄氏把矛头指向他说,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
    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死胖子看上你那外甥了……
    黄氏说话的对象是文姓大汉,矛头指的却是纪西。
    文姓大汉一愣之下神色有点怪,下意识朝外甥看去。
    粥煮在锅中太久,糊了!
    纪西手持着勺子,整个人都僵住,脖子冒凉风,整个人都冷了……
    以黄氏的懒惰性子自然不会在粥铺待到打烊,有纪西在,客人不多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招呼文姓大汉一声,两人先一步回家。
    粥铺内的桌边,现下坐着三四个客人,纪西眼见黄氏离开,他熄了灶里的火,只等四位客人吃好就打烊。
    纪西的住处在粥铺附近,和黄氏住同一座院落,院中有五六间房屋是七八年前搭建,近几年并未重新修葺,遂外表上看起来略显破旧,他和母亲文氏住其中最为破旧的两间。
    比起黄氏穿略显华丽的衣裙,文氏穿的就普通了,粗布麻衣,她正坐院中小板凳上等儿子,脸上有抹病态的苍白,白日去河边洗的衣服都已晒干叠好放进柜中。
    纪西一进院就听黄氏嘴里不干不净的说衣服没洗干净,说文氏糊弄她。
    文氏神色淡淡道:“在河边碰见嘴巴臭的妇人,嫂子那几件裙子的确没洗,用水冲了一下罢了。”
    黄氏觉得被指桑骂槐说嘴巴臭,那个气呀,拧着嘴角道:“好你个文氏,我供你吃供你喝,供出孽来了,不想着如何回报就会坑人,明个你就给我滚!”
    “嫂子这话不对,在吃喝上我和小西没用你半点,倒是嫂子没少用我们的,别把话扭曲了。”文氏自小体弱多病,生纪西后更是落下一大堆难缠的不去根儿的病,但体弱不代表她人弱,她嘴巴若是不顶用,早多少年前就被黄氏欺负死。
    “而且比坑人的功力,谁能比得上嫂子,爹娘在世之时便说过院中房屋有我一半儿,嫂子若是不记得了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别动不动就让人滚,你没那个权力。”
    黄氏咬牙,这院子里的房屋可不就是有对方的一半,别看她骂得狠,实际上拿对面那两人没招。
    纪西冷冷地扫黄氏一眼,没插嘴她和母亲的口角,走至母亲身边轻声道:“外面凉,娘日后别再外面等着,去屋里坐。”
    文氏方才还冷着的脸立时由阴转晴,笑眯眯道:“大夏天的哪里会凉,娘没那么娇弱,倒是你,在粥铺干活别累着。”
    点点头,纪西刚想回话,黄氏不由得嘴快喊道:“怎么着啊文氏,你以为我这个当舅母的能给你儿子亏吃啊!棒棍之下出孝子,你可别只顾着护崽子!”
    “如何养儿子,我比嫂子更清楚。”文氏冷眼看去,直接转身进屋。
    黄氏嫁给文氏大汉多年,却一直膝下无所出,如今被人狠戳,她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牙没吭声,到底是被人拿了短处。
    文氏进屋后,从柜中取出今日去河边洗好的衣服,放置桌上让儿子看,“河边有嘴臭的妇人,娘倒是没说假,不过娘可没意气用事,把你衣服都洗好了才回来。”
    “娘,这些活以后少做些,也别搭理舅母,等我有空去洗。”纪西不想让体弱多病的娘累着,尽管别扭,但洗衣服的活他还是会的。
    “娘病病殃殃一阵,好不容易能起榻,自然要活动一下,洗衣服又不是累活,累不到的。”文氏复又把衣服送进柜中,嗔怪一句,“别老是想做女人家的活,会被笑的。”
    纪西摸摸鼻子,他倒不觉得有何被笑之处,亲人之间,能者多劳。当然,和黄氏之间,他会选择能者少劳。
    给儿子倒上一杯白开水,文氏开始讲今日去河边洗衣遇到的人和事,希望儿子多听一听,这些经历对日后有些好处。
    去河边洗衣能遇到的嘴臭妇人,说的自然是李文朝的姑姑李氏,城南李家人贪图赵府钱财,为图一时享受娶赵家大女,在赵府相助下日子越过越好,日子发达之际选择做那卸磨杀驴之人,对赵家大女鸡蛋里挑骨头。
    喝水尚且不忘挖井人,当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得了好处就想将人一脚踢开,世上哪来的那诸多好处,李家的人,狼心。
    文氏口气很平淡,却能让人从中听出不满之意,不容易满足的人往往是累的,李家图的是钱财,如今不要脸的将爪子伸过界,若再不消停,怕是好日子到头。
    纪西手中端着茶杯,面色有点怪异,赵府是否一怒之下出手整治,城南李家是否继续猖狂,这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那些对于他而言太过遥远,他考虑的是,关于赵府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能不能别对他说了。
    没注意到儿子不正常面色,文氏继续讲赵府的一些事,她多日不曾出门,今日一出,听得许多赵府八卦,忍不住和儿子分享一番。
    有一个喜欢分享八卦的母亲,纪西有点累,不好出言扰了母亲多说的欲望,他忍,忍着听那些在他看来非常无聊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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