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想着法子磋磨这女人,但江夫人反劝她忍耐下来,到时候孩子出世,去母留子,把孩子抱过来养在自己身边就是了,到时候还不是谁养的跟谁亲,这样的话秦霄还能觉得她大度能容人。
    她表面上应下来了,背地里却想着如何把孩子打了,同时想着怎么报复到江挽云身上去。
    第二场考试结束后,走出考场的学子已经半数不成人样了,个个神情憔悴,仿佛受了巨大折磨,有的见了在外等候的亲人,竟忍不住当场嚎哭出来,可见今年试题的难度。
    陆予风倒还好,他只觉得题有些新颖,但还是能写出东西的,出了考场后与江挽云碰面,两人又按上次的方法,找了两个替身,自己则从酒楼后门溜走,但他们没有留意到的是,身后有人正悄悄地跟着他们。
    这次又换了一家客栈,照样是抓紧时间休息。
    夜色渐浓,到处都逐渐安静下来后,江挽云突然听见了响动,她猛地睁开眼,发现陆予风已经坐起身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皆听见会客室传来的声音。
    陆予风立马翻身下床,这时卧房的窗户一下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钻了进来,此人手持短剑,月光下如一道幽灵,一下扑了过来,寒芒乍现,直取陆予风!
    “小心!”
    第72章 逃跑
    江挽云见那人从陆予风的侧面扑过来就要刺杀他, 大惊之下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好在陆予风早就绷紧了一根弦,反应极快地一下扑倒在地滚了一圈避开了剑锋。
    但胳膊还是被划了一道, 鲜血淋漓。
    他咬牙没发出声音来,只快速爬起身看向来人,又看了看江挽云有没有事。
    贼人一击不中又要再来, 但江挽云也不是那被吓傻的人, 她感觉自己情急之下脑子飞速转动, 一把抄起了床上的瓷枕就砸了过去。
    对方轻蔑一笑,就这?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轻轻一扭身子就躲开了,岂料江挽云又搬起旁边书架上的花瓶开始丢过来, 反正她手边有啥砸啥, 只要动静大把客栈的人吵醒他们就能争取逃命机会。
    听会客室的动静,想必杜华已经被其他贼人拖住了。
    但江挽云很快发现, 自己全身无力, 力气流失得很快, 只能气喘吁吁地强撑着。
    陆予风抓了条长凳防身,慢慢向江挽云靠近, 他也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相公, 你怎么样?”
    黑乎乎的, 江挽云看不真切陆予风的伤势。
    陆予风摇头, 表示自己情况还好。
    贼人狞笑:“是不是觉得全身没劲啊?你们中了迷魂香, 能醒过来已算是万幸了。”
    这时做隔断的屏风一下被推翻了, 发出巨大的声音, 三个人打做一团, 杜华一对二, 双拳难敌四手,已经处于落后的情况。
    江挽云与陆予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你们搞什么?大半夜闹鬼呢这么大动静!”
    突然门口传来了剧烈的拍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声呵斥道。
    “要打架能不能白天打,真他娘的缺德!”
    江挽云赶紧大叫:“救命啊!”
    只是她话刚出口,突然感觉自己后颈剧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挽云!”陆予风紧接着也被人打晕。
    另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进来,沉声道:“还不快走,想闹出多大的动静?”
    “老三老四,别管他了,走!”
    见杜华难缠得很,功夫也不弱,再打下去就不好脱身了,几个人扛起江挽云和陆予风就翻窗而出,与杜华缠斗的两人奋力甩开杜华也跟着爬了出去,杜华追到窗口,见对方已经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巷子里。
    江挽云是在一阵晃动中醒来的,她睁开眼,感觉自己全身没劲,肌肉酸痛,尤其是后颈疼得脖子不能动,有人扛着她在爬楼。
    她回过神来,察觉自己被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手被反绑在身后,再看陆予风也情况一样,只是还没醒,被另一个人扛着走在前面。
    她赶紧装睡,听一贼人道:“那小子居然追上来了?功夫不弱嘛。”
    “反正你我单独对上他都不一定能赢过,老三老四把他引开了,只要等天亮就能出城了。”
    两个人扛着他们爬上黑暗破旧的楼梯,二楼是个破旧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
    贼人把他们丢在床上,点燃蜡烛,又伸手捏了捏江挽云的下巴道:“你别说这女人长得还挺好,要不哥几个尝尝鲜?”
    另一人道:“别误事,这是江二小姐和江家姑爷点名要的,值不少钱呢,至于那小子,杀了或是弄残废了都成。”
    “在这儿杀容易引来官府的人,明日出城后再说。”
    “弄点宵夜吃不,我买了烧鸡的。”
    “成啊,走,下楼去,这两人醒了也跑不掉。”
    两个贼人说笑着吹熄了蜡烛下楼去了。
    江挽云连忙坐起身,蠕动过去用头顶陆予风的胸口,“陆予风,陆予风,醒醒。”
    半晌陆予风终于有了动静,意识回笼,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皱眉看着江挽云,小声道:“那些人不在?”
    江挽云摇头,“先把绳子解了。”
    她们的手都被绑得紧紧的,唯一能动的只有嘴,她凑过去用牙咬住陆予风手上的绳索开始扯。
    好在可能贼人觉得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便没有重视,只随便打了个结,但也挺费牙。
    “我来。”陆予风扭动身子,探头过去咬江挽云的绳索,几下便扯开了,而后江挽云将他的绳子解开,又把脚踝上的绳子也解开。
    “他们在楼下吃东西,我们得赶快逃出去。”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除了下去的门,唯一的出口只有窗子,窗子并不高,但却在二楼,窗子外还衔接了一段一楼的屋檐。
    如何出去?跳下去十有八九会缺胳膊断腿的,屋里只有两条被子,也不够时间撕成布条绑成绳子。
    江挽云急得冷汗泠泠,那破烂的木门仿佛随时就会被人打开一般,到那时候他们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了。
    “不能犹豫了,你明天还要考试。”
    江家人就是想要他们最后一场考不成,就是想要他们眼看着距离成功临门一脚的时候而溃败。
    江挽云想不通江挽彤怎么这么恨她,不过他们占了自己的嫁妆,只要陆予风中举了,她必定要去讨回的,所以江家人想阻止陆予风考试也合理。
    陆予风突然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地扯过两条被子,道:“裹起来,我们滚下去。”
    他们不能跳下去,伤了腿还怎么逃跑,再说窗户外的那截屋檐上是有瓦片的,他们要小心别弄出声音。
    江挽云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陆予风已经走上前来,离她很近地站着,把一条被子裹在他们两人外面。
    江挽云明白他的意思了,道:“不行!”
    陆予风道:“目前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很可能摔成脑震荡的。”
    陆予风没明白脑震荡的意思,道:“没时间了顾不上那些,快!”
    江挽云咬牙,不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总归摔不死。
    把凳子搬过来,两个人小心地爬上窗户,而后躺在屋檐上,再合力把两床被子都裹上,再用方才解开的绳索把被子捆起来,而后把手收进被子里。
    两床被子裹起来还是很厚的,下面是青石板的地面,估计只有两米多高。
    但她没想到的是,陆予风的手把她搂在了怀里,把她的头也按在自己胸口,她正想拒绝,突然听见了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上楼脚步声。
    “不好,他们上来了!”
    陆予风闻言赶紧扭动身子,屋檐是有一定坡度的,两个人一下像一个巨大的蝉蛹一样滚了下去。
    江挽云只感觉自己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而后天旋地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她的头和身子都被陆予风紧紧搂着,后背磕到地板,隔着棉被倒也不疼。
    问题不大,至少她没伤到哪里,只感觉脑子有点疼,她赶紧伸出手去解开绳索,也来不及看陆予风怎么样了,两个人爬出被子,她拽着陆予风就开始狂奔。
    此时贼人也发现了人不见了,赶紧翻窗出去,但不知道江挽云两人到底往哪里跑了,他们只能分头去追。
    当他们跑远后江挽云两人才从一个柴火堆里爬出来。
    陆予风靠着墙喘着粗气,他方才摔下来时才觉得自己有些高估自己了,尽管有棉被隔着,那巨大的撞击力还是让他的头懵了一下,他的肩膀和膝盖都疼得厉害,腰也被撞了一下。
    方才是拼着一口气逃跑,现在缓过来了才感觉到疼。
    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眼睛有些发黑,江挽云蹲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就着月光看,他的手臂本就被划了一道,如今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
    手肘还因为搂着她而被撞得很凶,连同膝盖一起,迅速鼓起了大包。
    “你干嘛啊……你搂着我做什么……”
    江挽云忍不住鼻子一酸,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她这段时间精神一直紧绷着,又经历了这一劫难,只觉得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悲从中来,恨意也剧烈翻滚着。
    陆予风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的,看她哭了,有些慌乱,小声道:“一个人摔总比两个人摔划得来……”
    江挽云不理他,抹了把泪,又去扒他的衣服看还有哪里伤到了。
    “没了没了,真没了,骨头没事,被子厚着呢。”陆予风抓住她的手,“你有没有哪里痛?”
    江挽云摇头,道:“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应该没有出城,我们要赶回客栈拿文书,还要小心那些贼人又找回来。”
    第三场考试,他们不能放弃。
    陆予风点头,撑着墙壁想站起身,江挽云赶紧扶着他,他费劲地站着,只觉得两条腿痛得发抖。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在街上走着,为了防止贼人发现,他们都是贴着墙根走,通过沿路的酒馆客栈名儿,他们判断出,这里离他们所在的东城有几里地远。
    江挽云想先找个医馆给陆予风看看伤,他们身上还穿着寝衣,没有带钱,到时候只能求求大夫,把陆予风留那儿她自己回去取钱了。
    就是不知道杜华在哪儿,有没有让贼人把包袱拿走。
    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看见了一个医馆,江挽云把满头冷汗的陆予风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自己上前去敲门。
    一般来说医馆晚上都有人值班的,怕半夜有突发急病的病人上门,而且药材珍贵,要防小偷和耗子。
    “来了来了。”
    不过片刻屋里就传出了人声,医馆伙计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道:“你们二位看病吗?”
    江挽云点头,“我相公摔伤了,可否请小哥帮他看看?”
    伙计挠挠头,“我也只是一个学徒,学艺不精,我帮你叫宁大夫出来吧,你们先进来。”
    他走出来帮忙扶着陆予风进屋,而后关上门,点燃蜡烛,快速往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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